人性的光辉
道谢不但照亮别人的世界,也光耀了你自己的。你若是觉得受人冷落,不为人所喜,无人赏识,不妨主动向他人致意。这可能正是你所需要的灵药。
感激能触发连锁反应,转变我们周遭的人连同我们自己,因为没人会误解感激的心声。这个声音的意蕴四海皆通,超越世间一切障碍,声韵可达上苍。
常怀感激之心
道谢不但照亮别人的世界,也光耀了你自己的。你若是觉得受人冷落,不为人所喜,无人赏识,不妨主动向他人致意。这可能正是你所需要的灵药。
婚后,我和妻子秀莉多半是到佛罗里达州西南一处宁静的海滩度假。要是那海滩能说话,它会提到年轻新婚夫妇作日光浴,在沙滩上画写“我爱你”;会说捡贝壳的小女孩眼睛像海水一样蓝;还有三个冲浪打滚的野男孩。它会讲起我家多年来到这儿玩过的朋友、父母、祖父母,和结婚生子的下一代。海滩会告诉你种种温馨和感恩的故事。
但有一天我顿悟:妻子陪伴我这许多年,我却难得向她表达谢意。结婚40周年那天,秀莉和我又到那熟悉的海边散步,我对她这么多年来与我同甘共苦的感激之情,终于得以出口。
其实不必等待周年纪念日才向我们最亲近而又那么容易忽略的人表达谢意。我对表达谢意如果说得上有什么心得的话,那就是:现在就表达!再怎样的情真意切也要表达出来才算数。道谢能为人世增加喜悦,做起来也不难。
两三年前,邻镇有个少女得到一所著名大学的奖学金。她原就读的市区中学问题丛生,可是她并不因此受挫,而且表现优异。毕业致词时她感谢学校里开设要人用心学习的课程和师长对她的特别关注和鼓励。“对学校和费了那么多心血的老师我实在赞颂不尽,”她说,“我永远感谢你们。”
道谢不但照亮别人的世界,也光耀了你自己的。你若是觉得受人冷落,不为人所喜,无人赏识,不妨主动向他人致意。这可能正是你所需要的灵药。
克罗宁成为畅销书作者以前是医生。他有一次讲起某位同行开过异乎寻常的药方,给那些老是忧虑、恐惧、失望、怀疑自己的病人。医生把这药方叫做“致谢灵药”:“我要你在六星期内对凡是帮过你忙的人都道声谢。说的时候还要加上笑容来表明诚意。”六个星期内,病人多半大有起色。
当然有时候来不及立即致谢。遇到那种情况,切勿就此窘得不出一声——最好一有机会就开口。
我最近曾回老家一趟。漫步在儿时热悉的街头巷尾,往昔种种涌上心头,然后我看到拜勃太太,顿时想起中学时代。
当年我对运动兴趣比对功课大得多,拉丁文总是落后。在学校教书的邻居拜勃女士发现了我的问题。“拉丁文其实很有趣,”她对我说,“你今儿晚上吃过饭以后来我家,我教你。”以后几个星期,她替我补习,一直到我及格。我当时14岁,不懂事,只觉得这位兼理家务、带小孩的职业妇女辛苦了一天,晚上无事可干,替我补习拉丁文也没什么了不起。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多么难得的牺牲。隔了那么多年,我终于把这话告诉了她:“您当年教我读书,并不是分内事,谢谢您。”她报我以惊奇的微笑,眼里神采焕发。
表示铭感的赞语人人爱听。1991年12月,17岁的坎娣?布朗驾车出事,塌陷的车顶砸碎她的脑袋。消防队和医护队人员赶紧把她送往医院,医生叫她父母准备后事。然而她大难不死。一年后,她父母请消防员、紧急医护员等吃晚饭。坎娣?布朗当时仍不良于行,席间忍痛起立说:“谢谢你们帮助上帝救了我的命,给了我再生机会。我爱你们。”
也许教师、警察、医生、消防员替我们尽力,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总是忘了向他们致谢。也许我们需要别出心裁的致谢之道。
在《我听到猫头鹰叫我》这本小说里,作者玛加烈·克莱文讲到一位年轻牧师马克·布莱安奉他主教之命到英属哥伦比亚省印第安部落的偏僻地区工作。人家告诉他,印第安人的语言里没有“谢”字,但是布莱安不久就发现这些印第安人非常慷慨大方;他们不说谢,然而对人家的好意或协助必定投桃报李,甚至加倍酬谢。他们用行动道谢。
我在想:要是我们的字典里没有“谢谢你”这句话,我们会不会有更好的方式致谢?会不会更容易有回应,更敏感,对他人更有关爱?
感激能触发连锁反应,转变我们周遭的人连同我们自己,因为没人会误解感激的心声。这个声音的意蕴四海皆通,超越世间一切障碍,声韵可达上苍。
他要感谢那只手
我们每个人都有要感谢的,其中不仅有物质上的给予,而且也包括精神上的支持,比如得到了自信和机会。对很多给予者来说,也许这种给予是微不足道的。可它的作用却常常难以估量。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应尽自己的所能,给予别人。
她回想起来了,在放学后,她常常拉着他的黏乎乎的小手,送孩子们走一段。他家很穷,父亲常喝酒,母亲体弱多病,没工作,小道格拉斯破旧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感恩节的前夕,美国芝加哥的一家报纸向一位小学女教师约稿,希望得到一些家境贫寒的孩子画的图画,图画的内容是他想感谢的东西。
孩子们高兴地在白纸上描画起来。女教师猜想这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想要感谢的东西是很少的,可能大多数孩子会画上餐桌上的火鸡或冰淇淋等。当小道格拉斯交上他的画时,她吃了一惊:他画的是一只大手。
是谁的手·这个抽象的表现使她迷惑不解。孩子们也纷纷猜测。一个说:“这准是上帝的手。”另一个说:“是农夫的手,因为农夫喂养了火鸡。”
女教师走到小道格拉斯——这个皮肤棕黑、又瘦又小、头发蜷曲的孩子面前,低头问他:
“能告诉我你画的是谁的手吗?”
“这是你的手,老师。”孩子小声答道。
她回想起来了,在放学后,她常常拉着他的黏乎乎的小手,送孩子们走一段。他家很穷,父亲常喝酒,母亲体弱多病,没工作,小道格拉斯破旧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当然,她也常拉别的孩子的手。可这只老师的手对小道格拉斯却有非凡的意义,他要感谢这只手。
我们每个人都有要感谢的,其中不仅有物质上的给予,而且也包括精神上的支持,比如得到了自信和机会。对很多给予者来说,也许这种给予是微不足道的。可它的作用却常常难以估量。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应尽自己的所能,给予别人。
山 民
李娜
兄弟,那一刻,我真的落下泪来了。你知道,哥哥再难的事也不会落泪的,可为这山民讨要的5毛钱,哥落下泪来了。我掏出一张50元的大票子,塞到那山民手里,转身就朝村里走去。
做生意的二哥从陇上归来,我去看他,见他郁郁寡欢,便提出请他吃一顿。我们在一家中档餐馆落座后,服务员小姐将菜单递到我手里,却听见二哥冷冷地说:“点两个素菜,够吃就行。”我笑着对二哥说:“兄弟没你钱多,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二哥瞪我一眼:“有钱也不能糟践。”语气中带着一点愠怒之色。
我大惑不解,却只好由他。
“老三,我给你讲个真事,你看你能不能写个啥,在报上发发,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二哥说。
我点头说:“没问题。”
二哥长长嘘了口气,缓慢讲了起来:
这次到兰州讨债,事情还算顺利。当我准备返回时,忽然想起你嫂子的那个弟弟了。他也叫毛三,你该知道吧?30年前,从老家逃出来,流落到甘肃西南一个穷山沟里,被当地人收留,成了人家的倒插门女婿。我想去看看他,接济接济,那里还是贫困区嘛,主意定了,我就到汽车站买了票,去了。汽车在山路上颠颠晃晃走了七八个钟头,下午四点左右,到了终点站。到这儿,公路就断了,四面全是山。和我一块下车的只有五六个人,一散,就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怔了。我真有点发毛,在这穷山旮旯里,我该怎么走?
忽然,我看见一个山里人正朝山上走,便急忙喊了一声:“老乡……”那人扭过身来,我忙问:“到刺儿沟咋走?”
那山民四十来岁,身体也还算结实,只是穿得太破太脏。
“刺儿沟远哩,二十来里,路不熟,赶天黑你都赶不到。天一黑山里就让人怕哩,狼、熊直吼叫哩!”山民的话让我更怕了。真后悔怎么想起到这鬼地方来。
那山民却咧着大嘴一笑:“莫怕,我给你带路,天黑前准到。”
我看那山民也不像歹人,便说:“那就谢谢了。我会给你付劳务费的!”
山民肯定是搞不懂啥叫劳务费,眯着眼望着。我忙说:“噢,就是钱,我给你钱!”
一听说钱,山民那浑浊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光来。
就这样,那山民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遇到沟沟坎坎,山民便先上去,然后伸手拉我,遇到有刺的草丛,山民便先用脚将草踏平,再让我过。途中有两条小河,山民不由分说,便将我背起来,踩着水里乱石,小心翼翼地过去。兄弟啊,说句粗话:那简直就比对他亲爹还尽心!
果然,天刚黄昏,我们就到了刺儿沟。那山民说:“到了,我回呀。”
我一面连声称谢,一面问:“老弟,我给多少钱合适呢?”我原想掏个三四十块钱给他,又怕人家嫌少不高兴。我看见那山民脚上都渗出血来了,城里人,给100元谁干?
那山民又用怯生生的目光望着我:“真给钱?”
“当然,咋能让你白辛苦呢,这一路也够难为你了。”
那山民,双手在裤子上挂了半天,喃喃地说:“那……你就……给我……5……5……”噢,他准是想要50元,行,不多。我正准备打开提包取钱,却听到一个胆怯的声音:“给5毛钱,行不?”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瞪眼问了一句:“什么,多少?”那山民一惊,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5毛不行……3毛……3……毛……”
我听懂了,可就这一串结结巴巴的话,却如一声炸雷,我的心猛地震惊了,发颤了!天啊,咱在大城市里,一块钱掉在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拾,麻将桌上一扔就是三千五千,一顿饭就是千把块,山里人拉你、背你、扶你走20多里路,想挣你5毛钱,还如此战战兢兢。
兄弟,那一刻,我真的落下泪来了。你知道,哥哥再难的事也不会落泪的,可为这山民讨要的5毛钱,哥落下泪来了。我掏出一张50元的大票子,塞到那山民手里,转身就朝村里走去。
转身的那一刻,我听见身后有响声,“嗵”,像什么重物落地。可我心里乱,没顾上回头看。等到了村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大山?”“不,兄弟,我看到的是,那山民跪在山路上,正朝刺儿沟方向磕头啊,兄弟!”
紫色的菊花
帕特丽夏?谢劳克
而我自己,也从中明白了些什么。这奇迹的产生,并非来自成人实用的经验之谈,而恰恰来自孩子们天真丰富的情感。孩子们想到了,在这阴郁沉闷的11月,人们有时需要一盆逗人的紫色的鲜花!
当时我在新泽西州庞姆特湖的圣玛丽教堂教书。10月份,在一次宗教课上,我向我班上八岁的学生宣布了我的计划:“我希望所有的同学能在学校附近做些额外的工作,挣些钱。”
我说:“然后用这些钱买些感恩节晚餐用的食品,送给那些可能连顿像样的晚餐都吃不上的人。”
我想让孩子们自己去体验书上所讲的:给予比接受更能使人愉快。并想让他们明白,信仰可不光是知道和说一些悦耳动听的美妙思想言词,更重要的是人们应该做些什么,使它变成活生生的现实。我希望他们能够切身感受到自己具有能使生活发生变化的力量。
在感恩节那个星期,男孩和女孩们早早就来到班上,他们得意地攥着自己挣来的辛苦钱。他们为此去耙过树叶,这从他们手上起的水泡可以看出来;他们摆过餐桌,刷洗过碗碟,帮助看护过小弟小妹们。现在呢,他们可真等不及了,只想赶快去买东西。
当他们在超级市场的过道里穿梭般地跑来跑去时,我负责照管他们。最后,当我们推着满载着火鸡和花色配菜的小车向结账处走去时,忽然,一个孩子又发现了“新大陆”,这又使他们飞奔起来。
“看!花!”克瑞斯汀大喊起来,紧跟着是孩子们旋风般地飞跑,冲向节日植物陈列处。
我极力劝说他们要实际一些,用余下的钱再多买些主食多好,这样可以多吃几顿。白费了一顿口舌,最后我只好说:“花又不能吃。”
“可是,谢劳克小姐,”回答我的是一片尖细的吵吵声,“我们就想买花!”
看着眼前那么多排列整齐的鲜花,我终于让步了。很多花瓶里插着五颜六色的大朵儿的鲜花,有赭色的、金黄的,还有像葡萄酒一样的红色的。而镶嵌在众多陈列品正中的,是一盆与其他花色不协调的紫色的菊花。“她一定会喜欢这盆花的。”当孩子们把这盆紫色的植物费力地搬到小车上时,他们一致这样认为。
镇上办事处已经给了我们一个人名和地址,这是一位已经孤独地生活了许多年的、穷苦的老奶奶。不一会儿,我们就颠簸在一条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去寻找老奶奶的住处了。这时车厢里可没有那种超俗的气氛。“你挤着我了!”一个声音大喊。“我可害怕见陌生人!”另一个说。在这些不停蠕动、咯咯发笑和你推我挤的孩子,还有那盆不起眼的紫色菊花中,我真怀疑,我的那些“给予”和“接受”的说教是否能起点作用,为孩子们所接受。
最后,我们终于在一座淹没在树林中的小房子前停了下来。一个身材瘦小、满脸倦容的老妇人来到门口,迎接我们。
我的那群孩子们急匆匆地去搬运食物,当一个个盒子被搬进去时,老奶奶噢啊的惊叹声,使她的小客人兴奋极了。当埃米把那盆菊花放在柜子上时,老奶奶大吃一惊。我想,她一定在想这要是一盒麦片或是一袋面粉该有多好啊。
“你喜欢在这儿看到这么一盆花吗?”迈克尔问,“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树林子里。”
老奶奶高兴起来,给孩子们讲了许多生活在她周围的动物的故事,还告诉孩子们,小鸟怎样成群飞来,吃她放在地上的面包屑。“可能因为这样,上帝才派你们给我送来吃的。”
她说:“因为我用自己的食物喂小鸟。”
我们回到了车上,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我们可以透过厨房的窗户直接看到屋子里。老妇人在屋子里向我们挥手告别,然后她转过身去,穿过房间,绕过那一盒盒的食物,绕过我们送给她的火鸡,绕过那些花色配菜,径直走到那瓶菊花前,把脸埋在了花瓣里。当她抬起头时,嘴边挂着一丝微笑。此时,她脸上的倦容一下子不见了,在我们眼里,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头一次,孩子们变得那么安静。就在那一瞬间,他们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力量,这力量可以使别人的生活变得更美好。
而我自己,也从中明白了些什么。这奇迹的产生,并非来自成人实用的经验之谈,而恰恰来自孩子们天真丰富的情感。孩子们想到了,在这阴郁沉闷的11月,人们有时需要一盆逗人的紫色的鲜花!
冬夜的灯光
莫里斯?吉布森
这时我开始领悟到了阿瑟?查普曼写下这几句诗时的意境:
那里的握手比较有力,
那里的笑容比较长久,
那就是西部开始的地方。
我和我的妻子珍妮特抛下我们自己的诊所,离开舒适可爱的家,来到八千公里外的加拿大西部,这个名叫奥克托克斯的荒凉小镇。这里十分偏僻,天气很冷,但是我们感觉到我们生活的地方是辽阔无垠,这里有的是温暖、友谊和乐观。
我记得一个冬日之夜,有个农民打电话来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而婴儿正在发高烧。虽然汽车里有暖气,他也不敢冒险带婴儿上路。他听说我不管多么晚也肯出诊,因此请我上门去给他的婴儿治病。
他的农场在15公里外,我要他告诉我怎样去他那里。
“我这里很容易找到。出镇向西走六公里半,转北走一公里半,转西走三公里,再……”
我给他搞得糊里糊涂,虽然他把到他家的路线再说了一遍,我还是弄不清楚。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我会打电话给沿途农家,叫他们开亮电灯,你看着灯光开车到我这里来,我会把开着车头灯的卡车放在大门口,那样你就找得到了。”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办法,我觉得不错。
启程前,我出去观察了一下阿尔伯达上空广阔无边的穹隆。在冬季里,我们随时都要提防风暴,而山上堆积的乌云,可能就是冬天下雪的征兆。每一年,都有人猝不及防地在车里冻僵,没有经历过荒原风雪的凶猛袭击,是不知道它的危险性的。
我开着车上路,车窗外面寒风呼呼地怒吼着。果然,正如那位农民所说的,沿途农家全部把灯开亮了。平时,一入夜荒野总是漆黑一片,因为那时候的农家夜里用灯是很节约的。一路的灯光指引着我,使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求医的人家。
我急忙给婴儿检查病情,这婴儿烧得很厉害,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我给婴儿打了针,再配了一些药,然后向那农人交代怎样护理,怎样给孩子服药。当我收拾药箱的时候,我心里在想,那么复杂的乡村夜路,我怎能认得路回去呢?
这时候,外面已经下大雪了。那农人对我说,如果回家不方便,可以在他家过一夜,我婉言谢绝了。我还得赶回去,说不定深夜还会有病人来求诊。我壮着胆子启动引擎,把汽车徐徐地驶离这户人家的门口,说实话,我的心里满怀着恐惧。但是,车子在道路上开了一会儿,我就发觉我的恐惧和忧虑是多余的。沿途农家的灯都仍然开着,通明闪亮的灯光仿佛在朝着我致意,人们用他们的灯光送我回去。我的汽车每驶过一家,灯光随后就熄灭,而前面的灯光还闪亮着,在等待着我……我沿途听到的,只是汽车发动机不断发出的隆隆声,以及风的哀鸣和轮下辗雪的索索声。可是我决不感到孤独,那种感觉就像在黑暗中经过灯塔一样。
这时我开始领悟到了阿瑟?查普曼写下这几句诗时的意境:
那里的握手比较有力,
那里的笑容比较长久,
那就是西部开始的地方。
西北老汉
王晔
我有点发懵,我的钱怎会这么值钱了,10块钱吃了一顿饭还拎回这么一袋沙棘棘,吃饭是小事,可这沙棘棘是名贵药材呀,在药材市上一斤起码也得上百元,这一袋少说也有一公斤。我想老汉会不会把票子当成100元了,连忙提醒他:“我可给了你10块钱呀。”老汉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嘿嘿笑,然后声音低了许多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算了算你们也亏不了多少,也就是一块两块,我用驴车再送你们一下不就行了……”我有些愕然,再想说些什么,我的兵已在我背后狠狠地拧了一把,这兵,我真想一口把他吃了!不过,也许我们真的是纯粹的买方与卖方。
到甘肃天水送兵,下了火车又坐上了去清水县的汽车,下了汽车离兵的家还有二十多里的土路,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但看看天已到下午,只好忍饥赶路。
走了四五里路,饿得实在支撑不住了,便跟兵说找个地方填填肚子,兵说这一路一家饭馆也没有。没办法,只好走进村庄敲开一户人家。
这一家只有爷孙俩在家,孩子有六七岁大,爬得满身是土,爷爷穿着羊皮袄在晒沙棘棘。我们说明了来意,老汉把我们领进屋里,倒上两碗开水,端出几个馒头和半盘土豆条,跟我说:“晌午吃的就剩这些了。”摸摸都是凉的,我跟老汉说:“大爷,给做点热的吧?”“热的了,”老汉看看我,犹豫了一下,“热的就要收钱了!”我说:“大爷,你放心,不会亏了你。”老汉又犹豫了一下,说:“羊肉吃得起吃不起?”我说:“行,就做两碗羊肉汤吧。”老汉看我答得这么爽快,好像哪里不放心,又说一句,“吃羊肉可不便宜。”我说:“行,你放心地去做吧!”老汉“哦”了一声,牵着孙子的手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说:“还要两个饼子吧?”我觉得老汉有些啰嗦,便说:“行行,一切大权交给你了,怎么做都行”。老汉又“哦”了一声,才领着孙子进了柴房。
约摸半个钟头,老汉端上来两大碗羊肉汤和两个厚厚的饼子,我们实在饿急了,扑扑喀喀就吃。老汉则坐在一边抽烟袋,抽一口看我们一眼,然后塌下眼皮再抽,抽了十几口,突然声音很高地问我们:“羊肉汤味道咋样?”我们说挺好的。他吸了一口烟,继续垂着眼皮说:“我这汤虽不比集上卖的,料子可是放全了的。”停了停,又把眼皮塌下,说:“肉还行吧?”我们说还挺多的。他依然不看我们说:“我这羊肉在集上两碗也放不完。”过了一会又问:“馍还行吧!”我忽然明白老汉这是在委婉地谈价格,我说:“大爷,您老人家就不用绕弯子了,您说个数吧。”老汉笑了,在脚上磕磕烟锅,说:“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客气了,两个人六块!”并用手比画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六块?”我忽然有点转不过弯,我本认为老汉很会做生意,并做好了挨宰的准备,谁想这个“天文数字”原来只是“六块”,六块说实在的有点太少,单就这么一碗货真价实的羊肉汤起码也要值上10元钱。
我正欲说些什么,我的兵用肘捅了捅我,示意我:我们现在是买方与卖方。
一碗羊肉汤吃得浑身直冒汗,没有零钱,拿出10元的票子让他找。老汉接过钱在太阳下照照。他照什么,我似乎明白又不明白,只是有点忍不住想笑。大概认为钱是真的,老汉把钱揣进怀里,然后就浑身摸。没摸出钱,摸出一个塑料袋,抖了抖,到筐里装了满满一袋沙棘棘递给我,“钱都让娃子他爸给锁起来了,用这袋沙棘棘顶你看行不?”我有点发懵,我的钱怎会这么值钱了,10块钱吃了一顿饭还拎回这么一袋沙棘棘,吃饭是小事,可这沙棘棘是名贵药材呀,在药材市上一斤起码也得上百元,这一袋少说也有一公斤。我想老汉会不会把票子当成100元了,连忙提醒他:“我可给了你10块钱呀。”老汉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嘿嘿笑,然后声音低了许多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算了算你们也亏不了多少,也就是一块两块,我用驴车再送你们一下不就行了……”我有些愕然,再想说些什么,我的兵已在我背后狠狠地拧了一把,这兵,我真想一口把他吃了!不过,也许我们真的是纯粹的买方与卖方。
坐在老汉的驴车上,一路上和老汉谈得很投机,兵也和老汉的孙子逗得很开心,拿出一些东西给他吃。见老汉的一只手揣在怀里,以为他冷,脱下一只手套让给他。老汉不要。把手抽了出来,过了一会又把手插了进去,再抽出来时把那张10元的票子也给抽了出来,并塞向我,“不能要不能要,都成朋友了哪还能再收你的钱!”我不知道再怎样用脑子思考了,只是条件反射似的把钱再塞绐他,说:“大爷,没有多给你,收着吧!”的确是没有多给他。我这一让他反而更来了劲,一下直直地塞到我手里。
“不行不行,哪能收朋友的钱!”我再塞给他,他又塞过来,直到最后我塞到他怀里并用手捂住他的手他才作罢,然而他嘴里却不停地说:“真不好意思,都成朋友了还收你的钱……都成朋友了还要你的钱……”
听着这声音,我真的再也不知该怎样表达了。
义 债
玛妮·玛明嘉
最后一张卡片寄出之后,佛兰昔斯科?罗迪叹道:“现在我无债一身轻了!”
1915年2月17日,美国芝加哥的西方储蓄银行里一切如常。这是意大利籍民聚居区内的一家小银行。出纳员外出午餐,只有佛兰昔斯科?罗迪一人留在行内。他过去是铁道建筑工人队的挑水夫,后来改行干屠宰,最后创办了这家银行。下午1点20分,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个用枪抵住罗迪的颈项,把他押进厕所,锁在里面。另一个劫匪席卷所有现款,然后三个人很快地逃走了。
和别的抢劫银行案件比较起来,损失不能算多,只有2200美元,但是这宗抢劫案却引起了历时31年之久的信义传奇。
西方储蓄银行是本世纪初美国城市外侨聚居区中特有的机构。这些移民只身在外,举目无亲,所以聚居一处。他们勤苦终日,唯一的梦想就是尽量省下钱来,作为买房子的订金。他们把积蓄藏在褥子下、碗柜里,或者交给一位同乡保管。这位同乡通常就开办小型私营银行,经营这些钱。
罗迪在未发达之前,也和在钢厂及工厂中做工的邻居同样经历过穷困,深知挣钱的辛苦。他对抢劫案后所发生的事件,不能等闲视之。
紧随着调查抢劫案的警察之后,来了报馆记者及摄影记者。不久就有报贩们叫卖号外,吓慌了的存户,争先恐后地跑到银行来提取存款。
警方建议暂停营业。罗迪说:“那样更糟,我们会丧失他们的信任。”他知道被抢的损失可由保险公司赔偿,所以他和出纳员照存户的要求付款。
第二天上午,西方储蓄银行照常开门,但是它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保险公司可以赔偿被抢的钱,却不能阻止人心的不安。罗迪把他所有的资产换了现款,垫尽自己的钱,甚至向亲戚借贷,竭力设法使存户停止提款。可是银行最后还是被迫清盘,罗迪也不得不宣告破产。事定之后,250个存户共损失了一万八千美元。
那件历时三分钟的抢劫案,使罗迪丧失了他的事业、住宅、积蓄和所有一切。他和他的太太以及五个孩子只剩下几件家具和12块钱,却没有职业。一个搬运商又拿走这12块钱和他所余的一张好地毯,才替他把剩下的家用物品送到朋友暂借给他的一个小地下室公寓去。
罗迪过去曾赤手成家,自能卷土重来。他重操屠夫旧业,找到一份每周工资19元的工作。他修补了一辆旧自行车,骑车上工,省下了交通费。
罗迪真正歉疚难安的,是他欠存户的一万八千美元。
一位银行老板对他说:“这不能怪你,被抢和遭遇天灾一样,未可预料。存户抢着提款,把银行挤倒,只能怨他们自己。”
罗迪说:“法律上这也许不算债务,不过我个人是要认账的,这是信义上的债务。”
讲信义是罗迪家中世传的美德。他还清楚地记得1888年小的时候,在意大利租来的贫瘠小农场上发生的狼群袭击事件。罗迪一家在那片田地上终日辛苦耕作,所得仅供糊口。一天晚上,狼群冲进牧场,咬死了地主的羊群。地主得到这个消息,命令罗迪一家在天黑以前搬出去,还要求赔偿全部损失。
罗迪的父亲说:“我赔,这群羊归我管,我应该赔。”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带了仅有的一点东西,走到村里,投奔亲戚。将来怎么办呢?即使父亲能租到另一块地,也最多只能养家,如何能够养家之外还要还债?
老罗迪向旁人借贷,弄到一点钱,带了大儿子坐统舱到了纽约。父子二人在纽约做铁道工人,工资合计每日一元四角。工作五年,父子二人积蓄了400元,就回意大利去赔了那一笔羊的账,其后他们全家都到了美国。
罗迪一想到他的义债时,就想到这件往事。
他通知各存户说:“我所欠的钱,将尽速全部清偿,请你们相信我。”
在头10年中,他仅求糊口已属不易,费用不断增加,又多了一个孩子。他的贤妻德莉沙在四年之后身染痼疾,终于去世。
在这些浮沉变化中,罗迪家中的“义债金”屹然不动,存进去的分币和角币逐渐地积少成多。罗迪每日骑自行车到离家三英里的肉铺去做事,街上积雪过深时就徒步前往,夜间他代邻居补鞋。几个大孩子卖报、当杂差或送货,他们挣的一点钱也存入义债金。
过了很久,义债金才存到100美元。但是存第二笔及第三笔100元的时间已经缩短了。这就使罗迪想到分配的问题。如果分给250个存户,每户能得到多少钱呢?有一天夜间,这个问题自行解决了。
这位开过银行的屠夫听说,有位债主存户身染重病,一贫如洗。倒闭的银行欠这病人171元。罗迪赶到病人床边,把债务全部清还。这个人用无力的手拉着他,用眼泪表达了说不出的感激。这就决定了罗迪的还债法,他先还给需款最急的人。
几个月后,罗迪听说有一个寡妇无力抚养她的孩子。她疾病缠身,丧失了挑起这副重担的信心。罗迪的账上记着她在银行中损失390元。他去找她,先还她100元,又答应每月还她10元,够她支付地下室住宅的租金。
又一位有家庭负担的人,薪资低微,欠下了税,除了出卖住宅外别无其他办法。他想起他在西方储蓄银行的存款和罗迪还债的诺言。那是20年前的旧事了,可是他找到罗迪的地址,在24小时之内,欠税付清,他的住宅保住了。
后来罗迪找到一处顶便宜的肉铺,把它买了过来。铺子所得的利润除生活所需的费用外,全部存入“义债金”,终于存够了钱,可以清偿一切债务。
现在的问题是访寻旧存户或其后裔。罗迪从房屋经纪人、保险商、出生及死亡登记册等处探寻这些人。他刊登广告访寻,从一条新闻报道中在加利福尼亚州找到了三位久寻未获的债主。罗迪查明他们确系债主,算清了欠款数额。他寄一张129元的支票给第一位债主,那个人很感谢地收下了;寄了150元给第二位债主,这位存户向他道谢,把钱寄回,请他送给穷人;又寄了130元给第三位债主,这个人也把钱退回来,送给罗迪的孩子们。
教堂的牧师也被邀请协助罗迪访查存户,因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一个圣诞节前的星期日,牧师请教徒帮忙,凡是知道有存款未收回的,请用电话通知罗迪。当日午后就有一个女人打电话来,说在90英里外的小城中,有一对老年夫妇。
她告诉罗迪:“他们有一回对我说,在你的银行中受的损失,没有得到补偿。现在他们的情况糟透了。”
那天路上积雪甚深,但是罗迪立刻开车到那个小城去。他找到一对年老赤贫的夫妇,男的差不多瞎了,女的卧病在床,家里只剩下两天用的煤。
罗迪自我介绍,说是他们的老邻居。他们在谈话中追忆到昔日街角的店铺、旧货店、小巷中的铁匠店和教堂,这些都足以证明此人确是存户,然后罗迪就说明了他的来意。
这位老人喘息着说:“你真像是天上降下来的。我有一笔钱存在你的银行里。我以为是完全损失了,但是我……我……”他的声音拖曳得只是一丝微弱的细语:“我……我没有任何证件,没有存折,也没有账单。”
罗迪对他说:“你用不着任何证件。”
1946年的圣诞节,银行被抢31年后,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散处各地的罗迪一家再行团聚。用“义债金”偿清全部的存户后,绰有馀裕。
一位小罗迪建议:“我们给每个存户寄张支票和贺年片去。”于是父子们共同拟了一则短简:
家父佛兰昔斯科?罗迪曾经营西方储蓄银行。1915年该行遇劫之后,被迫停止营业,但当时曾向各存户保证,日后必将存款偿还。多年来家父与我等均亟愿履行此项诺言。如今所有义债终得清偿,诚感欣慰。
谨祝圣诞愉快
康乐无疆
罗迪全家敬贺
1915至1946年
最后一张卡片寄出之后,佛兰昔斯科?罗迪叹道:“现在我无债一身轻了!”
勇于信人
魏特曼
人与人处得融洽,全靠信任。老师要是能使堕落的学生相信她对他们只怀好意,那么,她的教育差不多就成功了;精神病学专家要费大部分时间劝神经错乱的病人信任他们,才能够动手治疗。人对人必须怀着好感,彼此信任,个人的日子才不至于过得一团糟。
我8岁的时候,有一次去看马戏,见那些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人抓住对方送过来的秋千,百无一失,我佩服极了。“他们不害怕吗?”我问母亲。
前面有一个人转过头来,轻轻地说:“宝贝,他们不害怕,他们晓得对方靠得住。”
有人低声告诉我:“他从前是走钢索的。”
我每逢想到信任别人这件事,就回想到那些在空中飞的人。生死间不容出错,彼此都必须顾到对方的安全。
我又想到,他们虽然勇敢,并且训练有素,要是没有信任别人的心,绝演不出那么惊人的节目。
平常生活也是如此。人活在世上需要信任别人,犹如需要空气和水。我们如果不信任别人,对人便无法诚恳。我们如果戴了假面具不能对人坦白,会有多么拘束难受!一天到晚都提防别人,会害得我们脑筋瘫痪。要想受人爱戴,就得先信任人。“有了信心才有爱,”心理分析专家佛罗姆说,“不常信任别人的人,也就不常爱人。”
另一方面,如果和信任我们的人相处,我们会放心自在。心理学家欧弗斯屈说:“我们不但可以护卫别人,而且在许多方面也影响别人。”信任或防范,能铸就别人的性格。
纽约州星星监狱前监狱长的太太凯瑟琳?劳斯,差不多每天都到监狱里去。犯人运动的时候,她的孩子往往和他们一起玩,她也和犯人一同观望。人家叫她提防,她说她并不担心。
因为她对犯人这样信任,她去世的时候,消息立即传遍了监狱。犯人都聚集在大门口表示哀悼。看守长看见那些犯人默默不语难过的样子,便把狱门敞开,从早到晚,这些人排队到停放遗体的地方去行礼。他们的四周并无墙壁,但是,犯人也没有一个辜负狱方好意,他们都仍旧回到监狱里。这无非是犯人对这位太太表示的敬爱,因为她在世时曾经信任他们。
人与人处得融洽,全靠信任。老师要是能使堕落的学生相信她对他们只怀好意,那么,她的教育差不多就成功了;精神病学专家要费大部分时间劝神经错乱的病人信任他们,才能够动手治疗。人对人必须怀着好感,彼此信任,个人的日子才不至于过得一团糟。
我们为什么这样难以互相信任呢?主要原因是我们害怕。在飞机上或火车上往往有这种情形:两个人虽然并排而坐,却都怕开口。看他们那种矜持的样子,多么难受!犹太教法师赖布曼说:“我们怕别人轻蔑我们,拒我们于千里之外,或者揭掉我们的假面具。”
信任别人的人,日常待人接物多么与众不同!有一次,我听见一个人形容他所认识的一个女人:“她见到人便伸出两只手来迎接,仿佛是说:‘我多么相信你!单单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非常高兴了!’而你离开她的时候,也会感觉到自己想做什么事都能成功。”
我们儿童时代忘不了的往事,常常会使我们处处提防别人。例如我认识一个人,是某公司的总经理,他就没有多少朋友。他七岁丧母,由姑母把他抚养成人。姑母一番好意地对他说:“母亲出去看朋友了。”他白白盼望了好几个星期。这种隐瞒虽然出于善意,可是为了这件事,他长大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的话了。
要增进彼此的信任,我们首先必须有自信。美国诗人佛洛斯特说:“我最害怕的,莫过于吓破胆子的人。”事实上,自觉不如人和能力不够的人,是不能信任别人的。不过,自信并不就是以为自己毫无缺点。我们必须相信自己的地方也就是必须相信别人的地方。那就是:相信自己确实在尽自己的能力和本分做事,不管有没有什么成就。
其次,信任必须脚踏实地。我认识一个人,她有一次痛心地说:“信任别人很危险,你可能受人愚弄。”假使她的意思是说,天下总有骗子,那么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信任不可建筑在幻觉上,不懂事的人不会一下子就变成懂事。你明明知道某人喜欢饶舌,就不应该把秘密告诉他。世界并不是一个毫无危险的运动场,场上的人也不是个个心怀善意。我们应该面对这个事实。
真正的信任,并不是天真地轻信。我们不如说:别人是何等人,就明白他是何等人,不必怀疑,却要用心去发掘他的长处。
最后,对别人信任需要有孤注一掷的精神——赌注是爱,是时间,是金钱,有时候甚至是性命。这种“赌博”并不一定常赢。但是,意大利政治家贾孚说:“肯相信别人的人,比不肯相信别人的人差错少。”
不信任人,不能成大业。一个人要是不信任人,也不能成为伟人。美国哲学家和诗人爱默生说:“你信任人,人才对你忠实。以伟人的风度待人,人才表现出伟人的风度。”
人性的光辉
埃尔达
事过多年,我仍记住那个抢位的人。我相信,他专程来向我道歉,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勇气,在他身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我很容易动情。有一次,基罗夫芭蕾舞团的“天鹅舞”落幕时,我泪如雨下。每次在纪录片里看到罗查?班尼斯达创出“不可能打破”的纪录,不到4分钟跑完1英里时,我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一看到人们表现人性光辉的一面,便会深深感动,而他们不必是伟大的人物,做的不必是伟大的事。
就拿几年前我和妻子去纽约市朋友家吃饭那个晚上来说吧。当时雨雪交加,我们赶紧朝朋友家的院子走去。我看到一辆汽车从路边开出,前面有一辆车等着倒进那辆车原来的停车位置——这在拥挤的曼哈顿区是千金难求的。可是,他还未及倒车,另一辆车已从后面抢上去,抢占了他想占据的位置。“真缺德!”我心想。
妻子进了朋友的家,我又回到街上,准备教训那个抢位的人,正好,那人还没走。
“嗨!”我说,“这车位是那个人的。”我打手势指着前面那辆车。抢位的人满面怒容,对我虎视眈眈。我感到自己是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他那副凶相也就不以为然。
“别管闲事!”那人说。“不,”我说,“你知道吗,那人早就等着那个车位了。”话不投机,我们很快吵了起来。不料,抢车位的人自恃体格魁伟,突施冷拳,把我打倒在他的车头上,接着便是两下巴掌。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心想前面那个司机一定会来助我一臂之力。
令我心碎的却是,他目睹此情此景后,开着汽车一溜烟地跑了。
抢位的人“教训”了我一顿以后,扬长而去。我擦净了脸上的血迹,悻悻地走回朋友家。自己以前是个海军陆战队员,身为男子汉,我觉得非常丢脸。妻子和朋友见我脸色阴沉,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编造说是为车位和别人发生了争吵。他们自然知道里面定有蹊跷,也就不再多问。
不久,门铃又响了起来,我以为那个家伙又找上门来了。他是知道我朝这里走来的,而且他也扬言过,还要“收拾”我。我怕他大闹朋友家,于是抢在别人之前去开门。果然,他站在门外,我的心一阵哆嗦。
“我是来道歉的,”他低声说,“我回到家,对自己说,我有什么权利做出这种事来?我很羞愧。我所能告诉你的是,布鲁克林海军船坞将要关闭,我在那里工作了多年,今天被解雇,我心乱如麻,失去理性,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事过多年,我仍记住那个抢位的人。我相信,他专程来向我道歉,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勇气,在他身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他向我告辞时,我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