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以神之名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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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往事

夜深了,月澜市原先的灯火璀璨早已消失。

夜色中,市中心的一座大楼里,一名着装整洁的男子隐匿在夜色中,站在落地窗前,呆呆的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思绪回到了千年之前。

枯败阴暗的街道,唯有一座城堡稍显明亮。

城堡下,金裝银甲的神剑指一对拥在一起的夫妇;在这之前,他本是想要消灭这个出卖灵魂的,卡侬的傀儡。

当那名无辜的人类女人大声质问他时,神犹豫了: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甘愿将灵魂出卖给恶魔。

眼前的血族本是一方的王,他残暴,他嗜血,他给多个国家带去战争与伤害。就连他身旁的这个女人,都是他在对外征战中,抢来的他国公主。

讽刺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待自己国家的臣民竟十分爱护。公主被抢走以后,邻国无法忍受他的欺压,他们的王秘密寻找传说中的那个部落。据说,那个部落只供奉一位神明,那是可以让人获得神的力量,取得战争胜利的神。

但是获得神力的前提是:那个人得接受神的预言。显然,他通过了,之后短暂的获得了神的力量,将这个各方面的实力都比他们强的国家打败了,公主却不愿意再回去。

因为公主的原因,他们没有对这位可怜的王赶尽杀绝,却在攻破城墙时,对这里的百姓烧杀抢掠,上至八九十岁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无一放过。此时此刻,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

昔日的城堡宫殿,成了这些幸存者的避难所。看着仅存的臣民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模样,年轻的王愤怒了,更多的是自责与无奈。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与天神抗衡,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郁郁不得志的他终日将自己关闭在宫殿里的藏书阁内,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通过一本古老的魔法书,用自己的血画出一个阵法,念着咒语。然后,他真的召唤出了传说中的恶魔。

那天夜里,那个自黑暗中降临的人,戴着森然的面具,看到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还残存一口气的里奇;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阵法,心下了然。然后,他语气无比傲慢的开口说:“你召唤我,有什么事?”

倒地不起的里奇,用着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着极为坚定的话:“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换取……强大的……力量,护佑……我的子民……和家人……”

恶魔觉得可笑,半蹲下身来,好奇地问:“护佑子民?护佑家人?你应该去祈求神明,为什么还要来求我呢?”

这似乎戳中了他的痛处,即使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这句,他也似回光返照一样,眼里充满怒火,咬牙切齿,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说:“神明将我推向深渊,他们……不配!”

这句话,让同样憎恶神的卡侬认可,并同意给予他这份力量;条件就是:他将自己所剩无几的残缺灵魂献给恶魔,变成一个永远只能呆在黑暗处的怪物。

恶魔提出条件:用灵魂交换力量,他答应了。献祭灵魂之后,他便再也不是王,而是真正的嗜血的怪物。

他用从恶魔那里换来的力量,击退了侵略者,守护了自己的臣民,也用初代血族的能力,让他的王国永远隐匿在阴影里,透不进一丝光亮。后来,这场变化引来了神。

夏尔举着剑,第一次,握着剑的手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终于,神的剑,被收回剑鞘。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神没有多说什么,收回剑后,吹了声口哨,一只银狮远远地扇动硕大的翅膀飞到他的身旁。

神爱抚着摸了摸它的头,随后纵身一跃,跳上了狮背上,一言不发的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那对可怜的夫妇。

再一次相见,是在过去一年以后。当时,他一边擦拭着手中那把圣剑,一边思考着主神的那句:“战神的存在从来不是因为战争。”

为什么不是?当初他之所以会成为战神,不就是因为厄尔索的阴暗势力冲破障碍,将要侵占赫琳兰德时,凭着他自己出色的判断力,将那些家伙打散。也就在那时,感受到自己的神力,并因此成了战神。

这样一说,他的神力来自于战争,也就是说战神起源于战争,又有什么不对?

正在他思索是,他突然听见了一阵焦急的祈祷:“出来!出来!我……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知道我早已失去祈求神明的资格,但是……但是……”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怒吼一样的话:“我的卡琳娜被那个家伙带走了,被你上次问到的人带走了;现在……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出来,把我的卡琳娜带给我!我求求你……求求你……”

后面的,是肝肠寸断的痛苦。正哭着哭着,他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一双银甲鞋。

顺着鞋往上看,正是夏尔。夏尔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冷漠的问:“告诉我,他在哪?”

后来呢?后来,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他恨了很久的人,可是却没有带回卡琳娜。

再后来,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家伙一个人带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永远的守在那座阴暗的城里;那位提着剑,骑着雄狮的神,自此一去不复返。

那以后,无论是这位神,还是将他带入黑暗的那位,属于他们的存在的痕迹都被永远的抹去。

本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直到前不久突然察觉到他的气息。关于这些回忆又重新浮现。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里奇从未放弃过寻找卡琳娜。当那位大人再次出现时,他是愧疚的。

他没有说,当时卡侬将刚生产完的卡琳娜带走时还说了一句话:“我要夏尔知道我在哪,而且他必须独自一人来找我;只要他来,我自然会把你妻子送回来。”

事实上,他确实让那位高傲的神独自一人去找那位捉摸不透的家伙了,可他却没有遵守承诺将妻子还给自己。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自己是被愚弄了。

一年前,那位大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却并不是问罪。在简单的说明自己为什么没有带回他的妻子并且消失一千多年以后,突然询问他要如何才能在人类世界生活。

他虽然听得一脸懵,但还是简单讲解了一番,然后,又给了他一张金灿灿的卡,告诉他有了这个就可以在人类世界畅通无阻。

夏尔接过之后,道了声谢。这倒是奇了!他居然会说谢谢?

在那以后,夏尔再也没有找过他,只是后来前往月澜市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又看到他总是突然出现在一名女生的周围,却又不让那名女生察觉时,有些好奇。

多方调查,知道他在这里有一个伪装的身份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自己的儿子送了进去。

可是从库伯斯的说法里可以看出,只隔一年时间,那人竟然忘了自己,亏他愧疚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