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心2
轩辕浩面无表情地说：“如果准备充分的话。”
唐芷儿大笑。
轩辕浩脸色变得很难看。
唐芷儿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止住笑，“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实力，你灭不了唐门，可是唐门也同样不敢碰你。不然，你们是同行相忌，他们早就将你吃了。”
轩辕浩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无论他的外表在如何能装，被自己所爱的女人笑话，总是会让人不舒服。
唐芷儿又道：“银子我先收下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先告辞了。”笑眯眯地将银票放进怀中，转身走了。
轩辕浩坐下，手里拿着草药，却在发呆。
“师傅，难道是我们将成分放少了？”
轩辕浩抬头，“什么放少了？”
时春一指，“师傅，你手里一直拿着……”
轩辕浩皱下眉，“不是，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时雨大着胆子，“师傅，有句话徒儿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
时雨刚要开口，时春立即捂住时雨的嘴巴，“师傅，我们没什么说的，都是安管家说的。”说完，一把将时雨拉了出去。
“你疯了，在师傅面前说师娘坏话。”
时雨道：“她拿走师傅全部家当，竟然理直气壮，一声道谢都不说。还……”
时春道：“那是师傅跟师娘之间的事儿，你不要管。”
“我看不过去，你昨天没听到安管家与他二弟的谈话吗？”
“他们说了什么？”轩辕浩问。
两人大惊，一回头，“师傅。”
轩辕浩站在门口，“你们那么大声，不就是为了让我听见吗？”
时春瞪了时雨一眼，“师傅，安管家的二弟说了一段话，不过，徒儿并不认同。”
轩辕浩道：“安老二总是有独到见解，他说了什么？”
时春犹豫了一下。
时雨立即道：“他说女人漂亮是好事儿没错，但太漂亮了就不适合做妻子了。如果这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有个不太幸福的童年，那就更不适合。当然，如果这个女人性情柔弱的话，那也是可以了，惹人怜惜的女人也是非常可爱的。怕就怕，这个女人不但漂亮，有个不太幸福的童年，并且性格坚毅外加脑袋聪明，那就很不妙了。”
轩辕浩表情怪异地说：“接着说下去，怎么个不妙？”
时春给时雨递眼色，时雨只当没看见，“这样的女人若娶了做妻子，只会有两种结果。其一，家宅从此不宁。其二，要想家宅安宁，只有男人伏低做小。一个大男人要给妻子伏低，那还有什么劲，不如趁老休了了事儿。徒儿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师傅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何必……”
“何必什么？”
“九毒，来生意了。”安老大一边喊着走了进来，看到跪在轩辕浩面前的两位少年，撇撇嘴，幸灾乐祸地说，“你们两个又惹师傅不高兴了，一点都不乖巧。”
轩辕浩道：“你来得正巧，我正要向你讨叫一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安老大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轩辕浩道：“我们进屋说，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唐芷儿睁开眼睛，她又哭醒了，唐芷用手擦下脸，翻身坐起。突然间发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
唐芷儿微惊，贼？不会吧！轩辕府也敢来偷，不怕中毒？披了件外衣下地，推开房门，向外望去，“是你。”
轩辕浩站在院中，那张黑脸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黑的发亮，“你醒了。”
唐芷儿笑着走出来，“我还以是哪个笨贼敢进轩辕府偷东西呢！”
轩辕浩道：“若是贼怎么办？你就这么走出来。”
康芷儿眨眨眼睛，“我一身白衣飘飘，若是贼一定会以为遇见仙女下凡，立时跪地膜拜。然后我便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逃命，因为此处连花花草草都可能致人于死地。”
走得近了，轩辕浩看到挂在她眼角没有擦去的泪痕，“你又哭了。”
唐芷儿皱眉，注意到这个又字，“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没事儿，只是路过，过来看看。”
“你每天晚上都路过？”
“呃！”
唐芷儿微叹：“你果然不是第一次深更半夜过来，今天为什么现身，让我看到你？”
轩辕浩抬头，“今晚夜色不错，一起赏月如何？”
唐芷儿抬头看了一下，突然间哈哈大笑，“想不到九毒公子如此有情趣，芷儿当然奉陪了。等着，我回屋把茶具拿出来，这样才不负这夜色啊！”
唐芷儿进屋不久，夜空中那一抹淡淡的月牙，被一片乌云遮住了，轩辕浩的神色立时变得有些尴尬。
唐芷儿拿出茶具摆好，“坐啊！”自己坐到对面。抬头看看天，想笑，又忍住了，“轩辕浩，你为什么不笑啊？这次我们再次相聚，我好像一次都没见过你的笑脸。”
轩辕浩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怕毒蛇吗？”
“毒蛇？也不算怕了，只是讨厌而已。”蓦地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不会是因为……”
轩辕浩立即道：“不是。”
不是就怪了。笑起来像毒蛇长了两条腿，嗯，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这怪人以前表情冷是冷点，但偶尔还是会笑那么两三下的。现在好像从没咧过一下嘴角。
“我那时说的是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吧，我实话实说，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如果先知道你是九毒公子，那么看见你的笑容一定会觉得很怪。反过来，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男子，那笑容看起来便会很……亲切了。”
“亲切？”
“亲切好像不对，应该是正常吧！你的笑容挺正常的。”说完眨下眼睛，哈哈大笑。
轩辕浩叹了口气，“你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不是同你说过，以前都是装的。”
“那么，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不知道，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是，我装的时间太长，已经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想变成什么样都行，在这里没人限制你。”
“谁说的，你就骑在我头上啊！”
轩辕浩表情滞了一下。
唐芷儿好笑地说：“其实我有些明白，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了。”
轩辕浩点点头，“那很好，那你想开诚布公地与我谈谈吗？”
唐芷儿道：“那你先回答我，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九毒公子？安家兄弟眼中那个看似无情，实则有义的九毒？还是站在我面前，一个对我很好的男人？”
轩辕浩回答：“都是。”
唐芷儿轻声道：“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变。”
轩辕浩道：“即使将来我变了，你也有能力过得很好。”
唐芷儿道：“我心里明白你说的是实话，可是实话往往太伤人心。”
轩辕浩道：“将来的事情我保证不了，我只能保证我现在的心里是喜欢一个女人的。”
唐芷儿道：“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那个伪装后的我？”
“不是，你的狠，你的绝，我也很欣赏。你能保护你自己，这很让我放心，你清楚，我的仇家很多，将来只会越来越多。”
唐芷儿笑笑，“我娘曾说，如果两个人将感情讲得太清楚太明白，便不是真正的感情了。你觉得对吗？”
轩辕浩皱眉，实话实说：“我不是很懂，我只看到令尊令堂他们的结局，并不好。我们在一起应该会不错。”
唐芷儿道：“你会舍命救我吗？”
轩辕浩心想，这让他怎么回答，就算他对感情的事情再迟钝也明白，这句话只能选择一个字的答案。可是，若真的这么说了，只怕这女人也不会信。这或许就是安老二所说的，女人太聪明了，男人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所以他还是实话实说吧！“不会。”
果然，唐芷儿眼睛一瞪，“你就不会说些甜言蜜语啊！”
轩辕浩道：“不过我会为你报仇，即使花上一生的时间。”这算是甜言蜜语的吧！
唐芷儿确信这也是实话，这男人的性格好像就是如此，你敢碰我的人，那么好吧！我要是比你强，那我直接灭了你，而且手段残忍。如果你强，那么我忍。找到机会，我会给你致命一击。
这些年，他在江湖上的处事方式就是如此。能伸能缩。既可以当英雄也能当狗熊。
唐芷儿心想，被这样的男人喜欢她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她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曾经伤到他，却仍然毫发无损的人。她当初就是笃定他不会伤害他才敢如此做的。
“如果我是被唐门所害，你会花上一辈子的时间灭了唐门吗？”
轩辕浩道：“不用一辈子，十年就够了。”
唐芷儿笑，“好，那从今以后我就是轩辕夫人了。”
轩辕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唐芷儿道：“天色不早了，还请夫君大人早早回去安歇吧！”她要赶人了。
轩辕浩起身便要进屋。
唐芷儿一愣，“轩辕浩，你的房间好像不是这里。”
轩辕浩纳闷地说：“我们不是夫妻吗？”
唐芷儿呆在那里，心想，夫妻又如何，我是在乎你，我是喜欢你，但并不代表我能立即接受与一个从头到脚黑如锅炭的人同床共枕。当初那一身白虽然也很吓人，但当时是为了保命。现在你又不会伤我，我凭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啊？
轩辕浩见唐芷儿站着不动，“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唐芷儿心想，答应与你做夫妻，与立即与你发生点事情这好像是两回事吧？
“我觉得你还是白些比较好看。”
轩辕浩道：“我若一辈子都是这样呢！”
唐芷儿左顾右盼。
轩辕浩沉默片刻，转身就走。与唐芷儿错身之际却被她一把拽住，“我没有嫌弃。我只是觉得……”
轩辕浩突然道：“我若强迫你会如何？”
唐芷儿心想，要强你早强了，干吗等到现在，“君子不……”
“我不是君子。”说完反手拉起唐芷儿。
唐芷儿心惊，不会吧！来真的，“我要喊了，喊救命了。”
轩辕浩停下，确信这女人真能喊得出来，放手。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唐芷儿则被震撼地呆在原地，轩辕浩的笑容她忘了，但那排亮晶晶地闪着锐利光芒的白牙，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好像随时要把人撕开似的，黑与白对比果然强烈啊！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