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忌要不要再回露天殿,毕竟今晚可是你的生辰宴,没了主角,宴就不成宴了。”
“不回了,有皇贵妃撑场,自是不必担忧,倒是薇儿……”他邪魅地一笑,扣住我的腰际,我们彼此四目相对,他倾近我的眼前,道:“今儿是我生辰,薇儿可有为我准备生辰礼物啊?”
我娇嗔一声:“你一堂堂帝王,他人送的生辰贺礼动辄不是价值连城,便是稀少罕有的绝世奇珍,我自认无法与之攀比,就算准备了也一定入不了你的眼,故……没有!”
我两手一摊,无辜甚极。
“谁说薇儿准备的礼物会入不了朕的眼?朕告诉你,别人送的物什就算再稀罕贵重,朕都不屑一顾,朕堂堂大嵇帝王,什么样的奇珍异兽没见过,又怎么会将那些俗物放在眼中。朕好奇在意的只有薇儿为朕准备的礼物,哎,不过看来,今年要失望了。”他状似失落地垂下了睑。
“咯咯……”我娇笑出声,伸出柔意夷抬起他的下颚,眼中氤氲着酥骨柔情:“无忌不会失望,其实薇儿为你准备了一份极其特别的生辰贺礼。”我伸手,一推,将他推坐在床榻上。
我柳腰轻曳,媚眼如丝,我缓缓走向他,在他微开的两腿间站立,声音魅惑而空灵:“薇儿,将自己送给无忌以贺你生辰可好?”
“薇儿……”他喉结处猛地浮动,眼眸顿时变得深邃,蕴满深情。
顾盼流转间,身上的锦绣罗裙飘然落下,然后,我透过他幽深的黑眸,看见他眼中的我丹唇皓齿,浅笑盈盈,姣好的身体仅着了一袭白色抹胸,凝脂般玉白的肌肤尽数裸露在空气中,格外的夺人心魄。
我看见他眸中****迷离。
“无忌,我把自己给你,你要吗?”我面若红霞,眉目如画,身子曼妙,媚于语言。
我听见喘气声自他的喉间溢出,他宽大的胸腔剧烈欺负,我看见他的面色深沉,似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五官微微扭曲。
我唇角上扬,突然转身,道:“看来无忌并不喜欢薇儿的生辰礼物,薇儿先退下了。”
话未落,一双大手猛地将我拽回了床榻,他翻身压住我,炙热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脸上,引起我内心一阵激荡。
“真的可以吗,薇儿?”他的声音沙哑好不性感。
“嗯。”我笑得妖娆,攀上他的颈项,主动送上了樱唇。
他低斥一声:“该死!”顷刻,便抢去了主动权。
两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他隐忍了十数日的欲火,在这两个时辰里,宣泄得淋漓尽致。
将近三更天时,深沉的睡意渐渐侵袭我的神经,我了然,那应是假死药开始发挥药效了。
于是,我力撑着最后的理智,对着身上的他道:“无忌,我累了,抱着我。”
他身下的动作乍然而止。他翻身,将我搂进他的怀中,伸手抚摸着我半湿的秀发。
“无忌,翡翠快二十了,哪日,你为她寻处好人家,放她出宫嫁人吧,女子青春易逝,就算是对她忠心耿耿伺候我多年应得的小小回馈吧。”我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之意,时轻时重的,他几乎贴近我的脸边方能听清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放她出宫了,那你身边怎么办?”他甚不认同。
“珞薇宫里多的是宫人,少她一个不少,可若是耽误了她的青春,我会过意不去。”
“好,不过这点小事薇儿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不需要禀告我知。”他爱怜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明日我就颁旨恢复你的后位,以后后宫大小事务薇儿拿主意就好。”
我笑得诡秘。明日,明日你的圣旨颁给的只怕是一个死人了。
“无忌,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活不过十八的事吗?如果哪一天我真突然去了,你会伤心吗?”我的声音细小如蚊。
“不会。”他笑道,“我不会伤心,我会恨你,非常非常地恨你,恨你不同我白手偕老,恨你不与我比翼双飞,恨你就那般绝然将我一人抛下,我会狠你,用余下的生命恨你。所以,薇儿,不准再说那样的话,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
嘴角灿烂地勾起。轩辕无忌,我很期待,你会如何恨我……
我突然用尽身体里仅剩的力量,扬头,狠狠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毫不留情,直至咸腥弥漫了我的嘴,我方才松口,倾城一笑:“轩辕无忌,这是我给你的烙印,记得,不要忘记我,永远不要!”
我听见我的声音冰寒刺骨,绝然如刃。
然后,我缓缓闭上了双眸,倒在了他的怀中。
朦胧中,我听见他在我的耳边一声声唤着:“薇儿,薇儿……”
这个曾经日夜纠缠在我梦中的声音,自此远去。
轩辕四十七年,四月十八,拂晓。
珞薇宫内,忽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厉喊,直冲万籁俱寂的夜空,久久回荡不去。
是日,前护国大将军司徒清风之女,大嵇废后,长公主司徒珞薇薨,年仅十七岁。
帝悲恸,罢朝一月,拟旨:
前护国大将军司徒清风之女司徒珞薇,方十七,艳冠群芳,德容兼备,性秉良善,温婉蕙心,特追封其为昭惠懿圣文皇后,以国母之仪盛葬皇陵。
至此,关于司徒珞薇这号人,彻底消失在了大嵇皇宫。
而,一个名叫史珞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
我再醒来,已是三天后。我躺在客栈的床上,愣愣地望着灰白的帐顶,一脸茫然。
这般轻易,我便离开了那个如巨大牢笼一般的大嵇皇宫?
似有些不真实,于是我做了一件许多人都会做的事,狠狠地掴了自己一个耳光。
嘶……痛,很好,不是做梦。
胸前一片冰凉,我伸手一摸,竟是芙蓉凤玉。心下诧异,凤玉在我二度入冷宫前便解下来锁在锦盒中,此后再未佩戴,可如今,它怎么会有出现在我颈上,难道……
轩辕无忌?
也只可能是他了。他一定是真以为我死了,故将这凤玉找出戴在我身上,以作陪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