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他凝眉注视着我,稍微提高了声线道:“你一撒谎就会捏耳朵,想骗皇叔?乖,跟皇叔说,太后究竟和薇儿说了什么,竟会将薇儿吓到晕过去。”
我知道绝不能与他说实话,却又迫于他的逼问,我有些恼了,抬手欲将他推离,却不想他双手紧拥着我的后腰,推没推成,倒连带他一块倒在了床上。
他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双手将我固定在他的身下,炙烫的呼吸扑散在我的脸上,灼热了我的双颊。我尴尬地想推开他,却奈于他的体型过于强壮,我用足了力都似鸿毛一般,根本撼动不了他丝毫。
我只好在他的身下勉强将头偏向一边,躲开他灼人的视线。
“薇儿不想说吗?可是皇叔好想知道,薇儿可不可以告诉皇叔?”感觉他的头正在缓缓靠近,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干扰着我的耳膜,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却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表示了我的立场。
我决不会告诉他。
“薇儿,你真不乖,既然这样……”我听见他话里的暧昧和宠溺,心突然地剧烈跳动。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坚守我的“阵地”。
他空出一只手将我的脸掰正,然后带着笑意哄着:“乖,薇儿,睁开眼,看着皇叔。”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于诱惑,我竟像着了魔一样,听话地睁开了莲目,刹那间,我似看见了璀璨的烟火,那唯美袭卷了我所有的理智——他的眼中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像是要毁灭我一般,它完全吞噬了我。我的脑中就这样轰隆一声,顷刻一片空白。
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越放越大,我竟忘了后退,直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相互交缠,他嘶哑了声音道:“薇儿,告诉皇叔,太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像失了魂一般,顺着他的话悠悠开了口:“太后知道……薇儿爱上皇叔了……”
然后,他笑了,笑的祸国殃民:“哦……朕明白了!”
话出口后,我便醒悟了,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心攸地漏跳了两拍:“我……”
我想解释什么,皇叔却不再给我机会,他低下头,厚实的唇压上了我,一番缱绻缠绵……
“我也爱你,我的薇儿……”
卯时,皇叔起床,在宫人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准备上朝。
临走,他回头,走到床边,倾下身,在我额际落下一吻:“再睡一会,朕下朝后陪薇儿用早膳。”
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上必定已是红霞密布,我羞怯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还是不习惯与他在旁人面前亲热,即便没人敢说什么,只不过,我有我的矜持。
想起昨晚的激烈,我再度红了脸,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笑颜烂漫。若不是在最后紧要的关头我拒绝了,我只怕已被他吃干抹净,成了他的女人吧。
他的女人,莫名地,我对这个称号竟有了一丝雀跃。
他昨晚应该很痛苦,虽未经人事,我却对男女之事有了几分懵懂的了解。我喊停后他脸上纠结的忍耐和痛楚,我却是看在了眼里。
见他实在忍不住,连斥了两句“该死的”,揭被起床,跑到桌边,抓起茶壶就往嘴里一通胡灌,我缩了缩身体,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皇叔,你千万要挺住。
许久后,他才又回到床上,搂着我又气又怜,给了我一个惩罚式的长吻,叹了一声:“你这个爱惹火的小妖精!”后,渐渐睡了去。
我在心里笑得几乎岔气,内伤的皇叔,真可爱。一边又因为他的包容而兀自喜滋滋。
于是,再也无法安睡。在床上赖了一回,我起身披上狐毛毡,出了寝宫,在小花园里胡乱小溜。
天边,渐亮。
已有宫人早起劳作,清扫庭院,浇水锄草。我轻声绕过他们,继续我的散步。跺到假山处,我找了个石凳坐下稍事休息。清晨的皇宫有点凉,风吹着我的鼻头痒痒的很不舒服。
突然,假山一头传来细细的声音:“喂,瑶儿,你知道吗,我们公主不日后就会晋封皇上的贵妃了。”
我心攸地一紧,我听出这个声音正是来自我宫里的婢女秋儿。
“什么?”那个叫瑶儿的宫女显然很震惊,“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人听见了,你可是会吃不完兜着走。”
“我没有乱说,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昨天太后宣我们公主去慈云宫,临走公主使了个眼色叫我去龙吟殿请皇上过去。我禀了皇上跟随而去后正瞅见公主踉跄着身体欲倒地,皇上一个箭步跑过去接住了公主。我还清晰记得皇上那时的眼神,阴骘里满是愤怒和怜惜。”
“那这和长公主晋封贵妃的事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长公主,捧到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
“哎,你听我往下说啊……”秋儿有点急切了,却顿了一会,伸头打量了一番四周。
我掩住披风,忙往一旁闪了闪,幸好天色尚暗,她并没有发现我。
“抱住昏过去的公主,皇上带着怒意问太后:‘母后您方才和薇儿说了什么?’,我见太后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你想,作为儿子,皇上竟为了公主质问太后,太后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后呢?”瑶儿开始好奇了。
见瑶儿如此,秋儿的声音里充满得意:“然后太后也怒了,她颤抖着身子回道:‘哀家要下旨,将她嫁给大祈。’她,自然是指皇上怀里的公主。”
“再然后呢?”
“再然后,皇上就说:‘她是我的女人,谁也不准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母后您也一样。朕已打算,封她为贵妃!’。”
“还有呢?”
“最后,皇上抱着公主,在气得浑身打颤的太后面前扬长而去。”
“哇,皇上好帅哦……”
“是啊……”
她们还说了我们,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凉风吹得我的鼻头更痒,我忍不住,一个“哈欠”便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