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离我们去县医院已经过了快一个礼拜了,可赵晴川一直没有来。川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几次在上课的时候坚持不住睡着了,还因此被教务处的老师抓了违纪,得了好几张白条。
张大人知道了以后,不问青红皂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痛骂川子,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惹得全班的学生哄堂大笑,我的心里却像被刀割似的鲜血淋漓,相信李慧芬比我更难受。最后,张大人气急败坏地叫川子站起来,飞起几脚把他踹到墙角罚站,还让我们谁都不许搭理他。
我回头看着川子,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校服也脏兮兮的,原本健康红润的脸变得苍白而消瘦,黑眼圈又大又深,目光呆滞,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和以前健壮阳光帅气的川子完全判若两人。看着他佝偻着身子站在角落里,好像眼睁睁看着一株自己最珍爱的树苗渐渐枯萎快要死去却无计可施,那种心疼和痛苦令人五内如焚,简直不能用言语描述。
屋漏偏逢连夜雨,各科老师都好像故意跟川子作对似的,不管上什么课,都会叫他站起来回答问题,以他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回答的出来?老师们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仁慈点的当着全班同学给他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凶狠的则直接拳打脚踢,然后拎到教室后面罚站。
川子一概逆来顺受,好像一只欲哭无泪的羔羊似的任人宰割。下了课回到座位,他就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也不笑,只是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沉思。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拼命想拉他出去聊聊,可他根本不听我的,还让我少管闲事,甚至叫我快滚。
李慧芬和小敏去劝他,也无一例外都碰了一鼻子灰。有好几次我碰到李慧芬,都发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痛哭过一场一样。我只好再去找张大人,可他不仅不听我说,而且把我臭骂一顿轰了出来,说川子都是自找的,让我趁早滚蛋,别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乱转,晚上又去县医院找了小杨护士,得到的答复是因为赵晴川在石家庄各大医院参观学习行踪不定,昨天才联系上她,赵晴川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心急火燎地买火车票往回赶,但最早可能要明天下午才到。
听到这个消息,我总算松了口气,赵晴川啊赵晴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这下川子可有救了!回到家,我总算睡了个安稳觉,川子不对劲这些天,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比我自己出事儿还要担惊受怕。
晚上我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川子恢复正常了——他继续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跟我在老地方聊天打闹;继续去打篮球、秀单杠,在围观的女生当中引起阵阵尖叫喝彩;继续提高成绩,甚至进步到了班级前十名。最后,我还梦见川子考上了山东大学,笑得特别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