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看看自个儿是不是在做梦呢。”
“傻子,你真当这是聊斋啊?”
“咳,自从认识了你,我好像每天都在做梦似的,就没怎么清醒过。”我尴尬地笑了笑。
“跟你说了我是聂小倩,看,把你迷晕了吧?”小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真是她的话,就算你要把我吃了,我也心甘情愿。不过,今天这日子,你应该是织女,我是牛郎才对。”
“谁要跟你当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你愿意?”
“他们天天都能见面,你不知道了吧?”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首诗。
“瞎说!”
“不信你看,他们之间的那条河那么浅,走都能走过去。”
“瞎编吧你就。”
“这可不是我说的。”
“谁说的?”
“谁说的我忘了,不过,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渺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我想那隔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那怕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这诗写的真美!”小敏听了一遍就被迷住了,让我再说一遍,又说一遍,她一遍一遍地跟着吟诵,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晚风中飘了好远好远。
“陪我看流星!”她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啥?”
“如果看见流星,我就信你说的!”
“小米姐,流星不是说有就有的,这要是一晚上不来咋办?”
“那就陪我等一晚上!”
“不是吧?要真等一晚上,你家还有我家不得把整个县城翻过来?”
“我不管!”
我暗地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多嘴!还背诗?这下可好,看样子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当然,跟这么可爱的校花在一起度过漫漫长夜,那简直是我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可怕就怕被家长和老师发现,那可就倒八辈子的霉了!小敏这丫头,疯起来真的是不管不顾。不过,连她都不怕,我还在这儿前怕狼后怕虎的,是不是有点儿太没出息了?
“行!我陪你等,大不了真等一晚上!”
“嗯,这才像话。”小敏忽然凑过来用柔软的嘴唇碰了一下我的脸,像小鸡啄米似的,然后坐直身子,抿嘴浅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随后,她抬起头盯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温暖湿润的唇碰到我的那一刻,就像触了电似的,一种无比奇特而又无比美妙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一直钻进心里,又传遍全身,让我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烧。我坐在小敏边上,有点儿心神不宁,一会儿看看天上,一会儿看看她,不知道该等待一闪而逝的流星还是该凝视身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轻风逐云来了又去,流星没有来。
夜色渐深,从卡布奇诺变成了美式咖啡,流星没有来。
白玉船似的月牙一路向西漂流,朝着地平线渐渐下沉,流星没有来。
织女和牛郎脉脉相对,清浅的天河缓缓流淌,流星没有来。
长长的西街静静延伸,路灯与星星难分彼此,流星没有来。
可爱的人儿和我互相依偎,夜风轻吻她的头发我的衣领,流星还是没有来。
那一朵流星啊,我到底是盼望你快点儿来,还是祈求你慢些来呢?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流星!”
在小敏惊喜的叫声中,我急忙抬头朝天上张望。果然!一朵小小的流星在天空中飞快地划过,一闪而逝。
“这么快就没了!”我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转头看小敏的时候,她正闭着眼睛交叉双手默默祈祷,那样子既天真又可爱。我心里暗暗好笑,凑过去轻轻对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别闹!”
“哎,你刚才许愿了?”
“不告诉你。”
“许什么愿了?告诉我吧。”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让我猜猜——,你肯定是嫌自个儿太胖了,许愿减肥二十斤,对吧?”
“张东山!”
接下来还用说?我就遭殃了,胳膊上、腰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只好鬼哭狼嚎着左躲右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