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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国,仙雾缭绕的山间,一袭黑衣临风的方轻画唇角微挑,眯眼望着莽苍大地。
秀水国,果真是不负秀水之名,山清水秀,绵延万里,风景如画,美得不凡呵!
“头儿,你真的要离开?”方轻画身后,美得宛若神祗的男子目光疑惑地望着方轻画的背影。
方轻画缓缓转身,一双笑意盎然的深眸如海:“小风,我说过会去冷家。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小风?俊美无俦的男子嘴角抽了两下,心中哀鸣不已,自己堂堂九魄宫少宫主,在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上七八岁的小姑奶奶跟前,直接降级为“小风”了,怎么听都像在召唤一条大黄狗似的……
对于这个称呼,风寂灭曾经也抗议了两回,但是每次这位小姑奶奶都是这样回他:“我叫你风寂灭多生分啊,还是叫小风亲切一点儿,是不是呢?小风?”
每次都这样收场,风寂灭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跟这位姑奶奶是绝对没有道理可讲的。她说一好,你就得跟着说一好,她说东,你也绝对不能拽着她向西。
于是,风寂灭认命了,小风就小风吧,虽然一开始听着还有点儿不舒服,可是,听得习惯了,还真得是比风寂灭亲切多了。
“去冷家……”风寂灭沉吟了一下,俊脸上有些尴尬:“上次,我们和冷家闹得并不愉快,这次,我若跟着头儿在冷家露面儿,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敌视?”
闻言,方轻画好笑的瞅了一眼风寂灭,唇角微微一扬:“谁说让你和我一起去冷家了?”
风寂灭脸色一僵:“不让我跟着,头儿自己去?”不管怎么说,方轻画救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是九魄宫的宫主,让她自己去冷家,自己这一帮宫众怎么能放心得下?
方轻画淡淡笑了笑:“自然是自己去。”半眯的眸子里,两道几不可察的寒光隐隐而现。自打上次被冷傲天、乔郁儿所救,并与他们相处那十来日之后,心细如发的方轻画便发现,这两人不仅心地善良,而且还全无防人之心。而从他们在通往秀水必经的路上被风寂灭的人拦劫来看,分明就是冷家自家人走漏了消息。冷家,完全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寰宇太平,冷傲天与乔郁儿于自己有恩,自己又怎么能任他们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斗里受到伤害呢?所以,这冷家,她是必须要去的。
风寂灭不吱声了,虽然他和方轻画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这位小祖宗的脾气还是摸得比较透的,典型的说一不二。
“那好,头儿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出面的地方,尽管召唤。”良久之后,风寂灭抬眼深望了她一眼说。
方轻画眉眼一扬:“放心,冷家虽然是一滩浑水,倒还不能脏了我的身。况且说,此次去冷家,也算是报冷叔与乔姨上次对我的救命之恩。了却这桩心事,我才能安心思谋九魄宫今后的发展。”
风寂灭闷声嗯了一声,却又是不甘心地嘟囔道:“救命之恩,你上次拦下我们,保住了他们的泣血菩提,还不算报了么……还要怎么报……”
看着风寂灭一脸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的样子,方轻画不仅哑然失笑,轻骂一声:“小肚鸡肠的家伙。”
一边笑着摇首,小小的身影却已是飘然掠下了山间,黑色的衣衫如墨,在蓝天碧树间闪烁,片刻之后,踪影全无。
遥遥望着那化为黑点儿的小小人影,风寂灭邪惑俊美的容颜上,一抹别样的笑意渐次弥漫。
“你怎么看?”身后,父亲风啸行的声音响起。
风寂灭缓缓转身,唇角挑起,眼神里含着几分了然笑意:“我看,不只是报恩这么简单。”
“哦?”风啸行浓眉一皱:“说来听听?”
“冷家为皇族血裔,头儿若是能顺利打入冷家,在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是融入了秀水皇族。”风寂灭略一沉吟,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倒也没有顾忌什么。
“身为九魄宫主,既是有所依仗,若再能在秀水皇族之中求得一席之地,秀水国内,她便是当之无愧的地下之王!”风啸行眯着眸子,眼神遥遥望着方轻画消失的方向:“这个孩子,倒真的是不容小觑!”
“这不正说明,我们九魄宫新主雄才伟略么?”邪气的挑挑眉,风寂灭慵慵懒懒地伸了伸胳膊,魅眼斜勾:“我倒是真想瞧瞧,她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来。”
泗水城,景致堪好。车水马龙,人烟鼎盛。
一袭黑衣的小小少年负手而立,眼神轻抬,望着面前颇为恢弘的建筑。
这般规模,竟似比轩王爷也差不了几分。朱红的琉璃瓦上,阳光灼灼,大红的门柱,炫目夺人。
大门正中,高悬一块镶金匾额,额上狂书两字:冷府。望着这两个字,小小儿郎眉眼一勾,笑了。
负在背后的小手轻轻勾了勾,小小的儿郎缓步上前,径直便要进门。
“什么人!”一旁守门的侍卫低喝一声,目光戒备地扫向来人。
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那黑衣的小小儿郎身上时,眼神中的戒备便被一种讶异所取代。
一个黑衣俊美,无邪如风的男孩。
男孩瞳子幽深,灵动如泉,全不见一丝杂质,眸光清澈,美得惊心动魄。
男孩一袭黑衣,魅惑如蛊,周身上下似乎弥漫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神秘气息。
男孩容颜绝美,仿若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天地万物失色。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一见便心神动荡的男孩,让他们这些一向冷漠不动声色的侍卫也舍不得再对其大声呵斥。
“小弟弟,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侍卫笑着问黑衣男孩。不过,显然,他从没尝试过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对人,所以,笑容不免便有些僵硬。
“我找人。”黑衣男孩仰着小脸,露出一抹璀璨如光的笑意。
笑意先是从她的嘴角蔓延,接着是两颊,眼角,眉梢,似乎她整个人都在这笑容里变得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