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少爷好福气啊,居然能认下这么一个神仙样儿的义子。”
“就是啊,这娃娃长得可真讨喜,小小年纪就这么的好看,等她长大了,还不成了泗水城的第一美男么?”
“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娃……天啊,我是在做梦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如缕。
方轻画脸上挂着面具一样的笑容,朝着所有的人都友好地点头,今日今时,她可是要给冷傲天与乔郁儿争足了面子。唉,这两个人十来年都没个孩子,想孩子可真是想苦了,想必,这些年也难免会遭邻里的非议吧?
内心有些心疼自己的这两位救命恩人,方轻画现在倒是正儿八经开始装老实孩子了。
从前厅的门口到前厅主位,不过三丈距离,但是在这三丈距离之内,饶是方轻画已经练就了厚脸皮的功夫,也是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确,她承认,她美得有点儿没天理,但是这些人好歹也是泗水城里见过些世面的人,至于像看耍猴的似的看着自己么……无语至极。
好在这种无语的状态随着乔郁儿落了座,也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心里暗自抹了把汗,方轻画安然坐在乔郁儿身边,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悠悠靠在椅子上。
主位上,受着八方宾朋祝福的冷墨轩在看到方轻画出现在前厅的那一刻,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着痕迹地轻笑了笑,说实话,他还真是担心方轻画在最后关头反口,不愿意认下自己这门亲呢!
“诸位静一静。”缓缓站起身,冷墨轩一清嗓音,开了口。既是正主儿已到,这认亲宴也该正式开始了。
随着冷墨轩这一声“静一静”出口,前厅噪杂的人群登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冷墨轩。
仿佛无比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冷墨轩悠然一笑,缓自道:“今日,是犬子傲天认修崖小友为义子的大喜日子,愿泗水城的诸位亲友,与老夫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因为身体康复如初,冷墨轩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洪亮,这一声说完,整座前厅都似响起钟鼓之声,让众人耳膜都是一震。
老爷子果然还是老当益壮啊!众人相互瞅了瞅,只是在众人视线交汇时,却又都是充满了狐疑。冷家老爷子五年前身染重疾,久病在床,眼看着就是要归西的人了,却在这一月之内出现了奇迹般的好转,这让他们这些泗水城的乡里怎么能不纳闷呢?
仿若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冷墨轩幽深的目光缓缓落在乔郁儿身边的孩子身上:“不瞒大家说,老夫今日能健健康康站在这里,这位修崖小友,也就是老夫今后的孙儿,居功至伟!”
一句话仿佛具有魔力一样,将众人的疑惑再次放大:什么?!难道说,冷老爷子的病是冷大少爷认下的这位义子治好的?
仿若回应众人的想法一样,冷墨轩幽幽又道:“是老夫这位闲孙儿,将老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所以,今日,修崖投到我冷府之后,老夫不仅会将他当成冷家的嫬系孙儿来对待,更是会将其当成老夫的救命恩人,倾全力培养她!”
听完冷墨轩这话,一直闲闲靠着椅背的孩子,终于动了动身子,一双黑亮慧黠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瞧向了冷墨轩。这老头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想凭着这一点儿放出一些关于自己的消息,好来摸清自己的底儿?
对着方轻画的视线,冷墨轩倒是不推不让,悠悠一笑:“修崖,诸位叔伯今日百忙之中来参见你的认亲宴,快跟他们打声招呼吧!”
方轻画唇角一扬,粉颊之上泛起层层迷蒙笑意:“诸位叔伯,修崖自今而后便是冷家子孙,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小公子客气,小公子客气!”一叠声的附和之音响起,机械得像是复读机。
兴趣缺缺的笑了笑,方轻画小手一拱,脆声又道:“诸位叔伯请坐,今日喜庆的日子,大家多喝几杯,乐得开怀哈!”
小大人一样的话语、动作和神态,一时之间又为方轻画赢得了别人不少好感。
“呵呵,修崖,既是认亲酒宴,你该给自己的义父义母敬杯茶才是!”冷墨轩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有些应付事儿的方轻画,轻声出言提醒。
“老爷子说得对。”方轻画笑了笑,身子一动跃下椅子,小手上已然端着一杯茶盅,大大方方走到冷傲天跟前,恭恭敬敬一稽首,一板一眼道:“义父在上,请受修崖一拜!”一边说着,身子已经弯了弯。
“好!好!”冷傲天一面畅快地笑着,一只手却已经飞速地拦住了那下拜的人儿,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茶杯。说实话,虽然他想认方轻画为义子,但若真让方轻画给他行礼,他还真不敢当!
看冷傲天饮了茶,方轻画双眼一弯,小手朝着桌子微微一摊,另一杯斟好的茶盅稳稳落在了她手里。
“义母在上,请喝茶!”方轻画笑了笑,身子再次半弯,恭敬地将手中的茶盅递出。
“修崖。”乔郁儿扶住她下拜的身子,接过茶盅,饮过。然后,一双杏眼久久望着眼前漂亮得没有天理的人儿,眼眶竟是不由一热。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够尝一尝为人母的感觉了……
“娘亲。”看着乔郁儿似有泪水泛滥的趋势,方轻画轻轻一摇她的臂弯,柔声一唤。
这一声柔柔的“娘亲”两字入眼,乔郁儿身子竟是不受控制的一个激灵,身子没来由的发颤。
“娘亲……”方轻画两弯黑眉一蹙,眼底掠过惊诧:“你怎么了?”
“我……”乔郁儿嘤咛一声,脸色却是瞬间惨白,声音亦是有些发颤,“我好难受。”
随着乔郁儿倒地不起,一旁的冷傲天也是身子一颤,手中的茶盅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一张国字脸上顷刻之间沁满了冷汗:“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