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开始闹腾,摔打点儿要么摔不坏、要么不值钱、还得声音大、能引起T注意的东西。T一直不睬姐,姐就起身穿衣服拿书包做出走状,T迅速堵到门口。冲姐咆哮,你想去哪?你要干啥!!!这时姐就会转身冲到屋里,扑倒在床上大哭,T也不管姐。因为T知道过十分钟或是半小时姐就会忘了刚才是为什么争吵,蹦蹦跳跳地去厨房做饭,后期的姐在T眼里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有一天姐和T又因为什么事(忘了)冷战了,T买了个大瓶的二锅头。坐在电脑前喝,姐已经放弃主动和解,自己去外面的隔间里上网。跟一个男娃子(F)吐苦水,这男娃子是姐以前的网恋对象。那时候姐才十五六,退学在家,精神苦闷,F也退学在家。跟父母关系不好,姐就和F互相鼓励,在短时间内成了彼此的依靠。F还幼稚地跟姐约定,要复读考个离姐近的大学,没多久姐就认识了T,不理F了,F很恨T,更恨姐,整天在Q里骂姐,姐几个月不上线。发现F骂了姐好几篇儿,F比姐还喜怒无常。
在北京时F已经不骂姐了。那天姐Q里只有F,就跟F说了姐的苦恼,不知哪句话刺激了F。F又开始骂姐,F骂人一套一套的有的话骂得特别搞笑。姐不但不生气,还笑了笑。(因为F对姐来说早已是尘埃了,喜欢姐也好骂姐也好,姐早不当一回事,根本不往心里去),这一幕被T看到了T怒火攻心,砸了N多酒瓶。猛踹姐的显示器,隔断门的玻璃也被T踢碎了,T问姐他是谁。T要去找他弄死他T说你怎么那么贱,别人骂你你还笑,姐已经麻木了。不理T。
T回到屋里继续喝酒,过了一会T去厕所走肾,姐就坐到T的电脑前。看见屏幕上正有个聊天窗口,对方是姐认识的一个人。姐认识T之前就认识这个人了聊天记录上俩人也在互吐苦水。有一句话映入姐的眼帘,T跟对方说姐是个臭娘们儿,说姐各种坏话。姐的心石化了,碎成无数个小碎片,T从厕所回来,姐质问T。不等T解释,姐就冲上去跟T撕扯起来,姐打了T,姐翻出家里所有的药,一股脑咽到肚子里,T不睬姐。
姐躺着等死(其实没真想死,想着怎么也会得救吧=,=),T不睬姐。姐就躺在那弄出各种将死的声响,后来T被姐逗笑了T说,小巴辣子。别闹了,哥以前吃过更多,唯一的感觉就是睡觉更香了,T过来拨弄姐。姐又没心没肺地跟T和好了,其实姐就是等着T哄姐,跟姐说话。和好之后姐感觉很累,走出大屋,到隔间里躺着,T拎着酒瓶也跟姐过去。姐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地上,T蹲在姐旁边,姐冷静下来后想了很多事。想到爸爸妈妈,这时期姐已经不生爹的气了,但爹还是不理姐。
和T在一起,姐忽略、疏远了爹妈,姐的爹一直跟姐怄气。姐不在家的日子,姐的妈整晚整晚地不睡觉,担心姐在外面的生活。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姐还记得姐离开家的那个下午。姐在门口鼓捣着自己可怜的行李,妈妈看着姐,一句话没说。像看着自己本打算宠爱一辈子却草草嫁掉的女儿,姐和妈妈都很羞射。俩人没掉一滴眼泪,却都是一样的淹心。
在妈妈眼里姐离开她就会和危险并行,她怎么也不明白。好好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姐为自己没长成她想要的那个样子自责。姐不做家里的忠臣和顶梁柱,偏做个崖边的愚者,姐19岁了,学业无成。一事无成,家庭不和睦,没有朋友,生活没有方向,姐只有T。但这爱也开始四分五裂姐看了看T说,不如一死了之吧,T说。我也想过,只是随便一想,T没姐绝望,T家庭和睦,朋友成群。还有理想,T说,我有时胡思乱想,想象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姐问,怎么办?T说,你死了我不会再跟别人好了,以后的日子就只照顾你父母,说着说着T哭了,T说不希望这些成为事实。
姐也哭了,但是姐不相信离开姐,T不会再跟别人好,后来跟T分手。T又说这话,说这辈子不会结婚了(那你还结?)姐和T穷极无聊。有时我们并肩躺在地上,姐翻身骑到T身上,姐掐着T的脖子恶狠狠地问T。爱我吗?T答,爱,姐不怀好意地瞪着T,命令T张开嘴。T说你想干嘛啊,姐问T既然你爱我,你愿意喝我的唾沫吗?说着就开始往T的嘴里吐唾沫,姐迷上这样的游戏,在姐没事可干的时候。姐就会问T,爱我吗?估计T听了这话就肝颤,姐说。我要你编个舞蹈,名字就叫我爱KK,现在就编,一会跳给我看。
过了会,T走到姐跟前,说编好了,要给姐跳,姐看了看T说。把衣服脱了跳,T无可奈何地按照姐的要求做了,姐强忍笑意怒斥T。注意表情!!!J有时来找我们,我们仨昼夜颠倒。把《血色浪漫》看了5遍,常常一集刚演完,J就嚷着说,再放一遍。T和J整天用《血色浪漫》里的台词对话,后来姐一看《血色浪漫》就想吐。
接着是《陌路》,姐和J一边看一边扯着嗓子唱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在最后一集时深深地为白宝山的落网感到惋惜。惋惜一会,J又说,再放一遍,各种电视剧各种再放一遍。三人时不时去附近的农贸市场遛遛,在家里囤积大量食物。以防没钱时再度饿肚子如果没记错,T当初去北京的目的是想玩好乐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野心勃勃”地要弄出点名堂。但T的行动一度让姐怀疑“野心勃勃”这词的真正含义。
似乎是有那么一阵儿,T努力在各种论坛寻找乐手。姐没怎么关注这事儿(因为姐自己也有“野心勃勃”地要去做的事),后来。不知从哪天起,事情变成了T整天打游戏、喝酒。姐则彻夜不眠地在“冷战避难所”码自己那部所谓惊世骇俗的大作。两个人专注着自己的事、互不搭理,每天只在吃饭的时候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吃完饭姐转身走进“冷战避难所”,T揶揄姐说,“又上班去啦?”。姐对T爱答不理,我们都对对方的理想怀疑不已,因为确实都不太切实际
。姐不愿意工作,一开始是因为T,姐想跟T时刻粘在一起。姐的态度似乎也影响了T,不知从什么时候起,T再也不提找工作的事了。我们各自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T(玩乐队)姐(码大作)。我们自觉地把自己的理想跟工作对立起来。后来已经搞不清到底是想逃避工作才扯来理想当幌子。还是真的为了理想放弃了工作,不管怎样。“工作”这件事已经跟我们渐行渐远,一开始的情况是姐不想工作。
随着闲散生活天长日久成为习惯,姐早已经不适应工作。情况变成了姐恐惧工作,对T,姐永远心怀愧疚,姐对T的影响很坏。姐甚至为了不让T工作而教唆T当啃老族。跟姐在一起前,T从没找家里要过大笔的钱,在北京的后期。姐和T苦逼的程度已经一言难尽,姐和T身无分文。为了取卡里的几十块钱T步行十几里地去一个银行,等到了银行。太阳都下山了,T又步行十几里地回家,姐对T大发脾气,T很无奈。去了村里一个画室当模特(因为当天就能给钱)。在这么苦逼的环境下T也不忘拿出那钱里的一部分给姐买姐爱吃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