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烟火重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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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尴尬的蜉须

南烟愣了愣。这什么东西,怎么也好像是她身上长出来的?

卧槽,真要这样,那她不是成了怪物?

南烟欲哭无泪。自想图里:一个原本美貌绝世的女子,身后长出一双沉甸甸肉质翅膀,耳朵后面,还耷拉着两条不知是何用处的稔丝。她该叫自己做鸟人,还是长了胡子的鲶鱼人?

复十三在她对面坐下来,手指长伸,为她整理好耳朵后原来乱缠的明须,“为什么这般表情?这是喜事。是每个蜉蝣人成年后都能长出的灵羽和灵丝。有了这个,标志你真正长大成人。”

南烟想到蜉蝣朝生暮死的命运,表情变得苦捱捱。就是天极蜉蝣追随于主月之神,可他们的命运本质还是没有发生变化吧!千年卵中孵化,百年修得人身,再百年成年,一朝欢娱参与“灵诞”完成交尾与延续后代职能,便是一朝红颜春尽老,万般残尽只剩灰。

她还不想化作残灰一堆啊。南烟越想越是凄凉悲惨。她以看老母亲表情傻傻望住复十三,清眸眨了几眨,最后滚出两颗泪来。

那泪珠正滴在复十三手背上。

他如同被烫到一样,莫名其妙看南烟,不能解析她的脑回路,“哭什么?是因为太高兴了?”

南烟憋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泪,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复十三倒是愣住。完全没料到,一夜之间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她。她似乎不再对他厚设心防,肯把心中想法讲出来。而这一切,却都与她所扮演的复九九完全无关。他任她牵住衣袖,眼界望着帐顶放空到极限。

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言:“成功,就不会如你想的这般。非但神主有机会重生,天地之极也可再次对外开启,而我们天极蜉蝣才能有真正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反拉住南烟的手,眼神深远亮隧,“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如果能有那么一天,我能想像一朝浮出海面,阳光万里照射,万千蜉蝣同起,海的气流涌叠,我们会随着强大气流振翅起飞,追逐季候风的脚印,去到九洲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

九洲,那定然是颜色缤纷鲜丽弥散各种鲜花气味,与这个昏暗幽闭的海底截然不同的。这里终年只有海水涌动的昏黑色,除了蜉蝣一族,几乎看不到其它生命存在迹像。而我的族人,却已经被困在这个死局里整整两万年不能摆脱。

神主当初对外封印天地之极,开始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种护佑。可时间长长久久下来,却慢慢变成一种桎梏。我们分明已经独立修成人形,也有着翅膀可随气流轮转四方,可因为一直没能成功完成神诞使命,一直被封闭如同游尸不能解脱。”

复十三越说到最后,眼中光华越暗淡。最后沉如无尽幽夜,独独将南烟望着,“这下你能理解我们了么?”

南烟试图抽回被他死死握住的手,却发现根本不能扯脱。他用的力气太大,叫她产生自己就是一把救命稻草的错觉。而那万万千千蜉蝣人,以复十三为首,齐齐从下方扯住她的脚,将他们的命全部强制栓到她身上。而南烟对面,则立着一个缈淡不可见、却拥有无上神力可以决定他们每一个人接下来命运的神主——帝娑华。

南烟如同立在一条凭空悬浮的孤舟上。向下,是地狱,与万千人一起沦陷;往上,是可以回到原来世界的通道,她与天极蜉蝣,甚至于神主帝娑华都能得到解脱,重新迎向阳光。

南烟整个身形委顿,身后的翅膀沉如大山,耳后的软须则如两根粗绳,一个重压,一个束缚,皆是让她定沦,不得自由。她如同木头人愣了许久,最后淡淡抬眼望复十三,“可你们的一切,又与我何干呢?”

她是在以现代人江南烟立场发言,她与这个蜉蝣世界根本就是不相关的。她的观念里,从来都是个人本位主义,如果她能有帝娑华那样的守世之念与护世之能,那她就叫神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了。

复十三看她一会,忽然又恢复成清淡疏离模样,分明温文儒雅,看入南烟眼中即始终透着贱兮兮欠扁意味,他笑了笑,“可你已经在这里了,又能怎么办呢?”说完抬了下她的翅膀,又抿了抿她耳朵后两根触须。

南烟:==

转目憎恶看着复十三欠扁作恶的双手,“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摸!”这两样东西,特别是耳朵后的两根透明软须,南烟适应过来后,发现它们如同其它身体器官一样,都能带来某种感官,其中又以两根耳须最为灵敏。

复十三淡淡呵了声,说了句不着头尾的话,“谁说不是我的东西?”

他只轻轻碰触一下,南烟身体就忍不住颤抖瑟缩一下。他又用指尖在尾须呈倒三角的尖端碰了碰。南烟情不自禁啊了声,回神过来不禁红了脸。那声腔调里面叫做一个情韵悠长春意连连。令她想像到某种特殊小说中关于某种特殊场面的描写。

羞涩到极点,她抬起足想将复十三踹开。尼玛,她这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复十三却开始教导她,“记住刚才的感觉了么?翅膀,在蜉蝣一族代表理想与使命;蜉须,则是蜉蝣一族特有的交,欢......”说到最后,咳嗽一声,自己都没法续言下去。

他有点尴尬,这个附身在复九九身上的外来灵魂看来对蜉蝣一族认知只泛于浮世俗见,没有真正对他们天极蜉蝣这支比较特殊存在了解透彻。

作为幻觉里唯一可以醒世的,他原本有义务充当她的引路人,教她认知熟悉这里的一切,进而引领蜉蝣一族成功达成使命。

不过想不到她竟然无知到连蜉须作什么用都不知道。而这又与后面的“神嫁”密切相关。他不得不为之亲口言明。

她的反应却超乎想像敏感强烈。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平平淡淡教导她。不料被她刺激影响下来,发现情境实在太过尴尬,他这个生理老师确实有点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