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呸了声!卧槽,那红红亮亮的,都是它的口水残留啊!尼那,恶心死人了!
阿诺放松双手,任她坐在他怀内颠倒折腾。她十分嫌弃他的口水,拿住他一缕发丝反复擦手。
阿诺唇角始终勾着一缕笑,索性放松身体,倒向身后梧桐树身靠着。任由金黄发丝散落,双手随意拮了束梧桐火,拿捏成不知名花朵形状,替她夹在耳边。
南烟蓦地僵住。阿诺的手正为她佩花。他的动作如同表情一样慵懒轻柔,指尖却带有梧桐火特有的温度。她不禁愣住,凤凰盘涅,听来一件多么悲壮热切的事,为何到了阿诺这里,却变得闲庭散步一样悠然?
她出神之际,阿诺收手回来,指尖不知有意无意,正巧擦过她圆润耳珠。
梧桐火继续燃烧,阿诺背靠梧桐树,身前坐着佩戴着他独家所有火焰花的人类女子——南烟。此刻,南烟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水润如同黑葡萄,一副将他看入又未入奇特微妙表情。
阿诺抬手抚了抚自己嘴唇,她指尖触感还有残存。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拉起她垂在耳朵边的发丝缠绕在手指尖打转。“我的唇色啊,都是人血染红的,怎么能不好看?”
南烟撇嘴,将他手指拨开,作了个“你继续编,我才不信”身体语言。
阿诺无奈笑笑。他说得都是真的。偏偏她却不信!
南烟不想眼睛被他出色长相炫花。视线开始沉默往下移。由于之前两人大力争执关系,阿诺随意披在身上原本是她外套的衣服从中间散开,露出一大片光洁。南烟虽然觉得二人相处的空间太过狭窄,让她眼睛都无处安放。
她尴尬着往后退。浑然忘记身后是高达数百米的树身高空。
气氛变得有点古怪,阿诺又动了动,南烟眼睛一瞥,清楚看到他左边洁净光生,右边却有几根毛毛伴随。她想了想,左边那少掉的几根,似乎与自己有点关系?刚才情绪激动,带累记忆画面有点混乱。她理了半天,确定那少掉的一边,是被她亲手拔下来的。
一时尬笑无力。尼那,真后悔干了这事!
认识阿诺以后,她情绪老是处于过山车状态,前二十几年努力维持的平静外表被打破,南烟发现自己性格里也有激烈如火的一面。
身后猛然失空,她吓得双腿快速夹紧阿诺,腰身则控制不住向后猛仰!
差不多折了七十度,南烟以为自己将成为男色面前真正折腰第一人之际,阿诺恰时伸手,却没如常规操作那样扯住她双手,反是直接扶住她纤细腰身,直直反扭回来!
“诶,我的腰啊!”南烟疼得大呼,泪意汪汪将阿诺望着。
阿诺却只微微一笑。没错,他是故意的。但是,谁叫他十分爱看她微微生气瞪圆眼睛的样子。
南烟角度,只会觉得同样表情下,充满委屈与愤怒。而阿诺看去,却凭空多出女子独有的娇色与憨性来。女子这样的神色,只在他一人面前露露就好。
眼下,对于南烟无声控诉,阿诺抱臂淡然以对。
南烟讨个没趣,转身背对不语。
她不想理会,阿诺却主动靠上来。
他将她重新揽回怀内,不管她脊背坐得笔直发僵。
南烟觉得梧桐火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她渐渐难以忍受,在阿诺怀内糊言乱语:“我好热,好累,又好困!我想回到我的时代,在自己的小窝里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最好一梦醒来,什么阿骨打、臭阿诺等等,全部从她眼前和记忆里抹去存在才好!那样,她就可以恢复以往平静如水的生活。
阿诺拉起她右手,小指上神契纹路清楚可见。他蹙了蹙眉,一手将她半抱,一手掐个诀,从契纹里引出一道浅绿流光。那光一从神契里流出,如同自有意识将原本缠绕在南烟身上的梧桐火全部隔离,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浅碧保护层。
阿诺再要伸手触碰她。被流光强烈反弹,险些没将手指断掉。阿诺有些意外,她的契约力量竟然出乎他意料强大?眼下她被梧桐火烧得没有意识,身体本能却还在指挥流光对他极力对抗。
这种出于本能的身体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阿诺眸色暗了暗。她,始终是对他抗拒的么?
唇边闪过自负笑意。她想如何管他屁事,他只要如自己意志,得到控制住就好。谁叫她是那道清气唯一传人?
阿诺手掌反转,整棵梧桐树上的火全部向他涌来,最后集中在掌心,化作豆粒大小。他抱着昏迷的南烟跳下树。
吱吱嘎嘎,被上古凤凰一族精心守护,又在这方异境里矗立不知多少年月的巨大梧桐树被烈火焚烧后,开始从顶端分解崩溃。
阿诺身体冒出红焰,形成一方结界,避免上方掉落枝丫砸到身上。
他静静看着树身崩解,如同看尽沧海桑田变化。
地面整整被残枝断叶覆盖厚厚一层,阿诺面色无喜无悲,手掌挥处,红光灼透,枝叶细化作沙,被狂风呼啸卷走。
所有梧桐树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清理掉,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阿诺手心托起,梧桐火如精灵跳到地上深坑,火光蔓延过,一道道红色光华从层层叠叠不知埋了多少年月的凤凰蛋壳里涌出,又被火光燃烧提纯后,一一汇集到阿诺身上。
那只在上古时奉了凤凰整族遗命在此守着门户的金鸟儿,恐怕到死也不明白,它明明吸食了那么多族人力量,为何却一直未能如阿诺这般轻易盘涅新生。
阿诺微笑。金鸟儿这蠢东西当然不会知道,凤凰蛋壳才是凤雏的真正力量所在。它以为只吸食蛋液就能成功,没料到却为阿诺作了嫁衣赏。
阿诺脸上闪过淡漠。不过么,这种额外得到的东西,他从来不屑也不看重。
低头看看怀中女子容颜,梧桐火已有,盘涅成真血凤凰,他只要有这二者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