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门前
白涛听了陈小川的奇遇，也深感震惊，说道：“那个躲在游戏幕后的人确实邪恶之极，不过他不会真是吸血一族，因为就算世上真有吸血鬼，他们也不会自称吸血鬼，他们称自己为血族。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应该只是个意外的奇遇，他们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很多细节都能够说明这一点。”
陈小川心事重重地说道：“我和他们的遭遇，也许只是偶然的。我取得的数据和薛素素的身高惊人的一致，都是一点六七米，这会不会也是一种巧合呢？”
白涛默默无语，只是对着面前桌子上的一面镜子发呆。陈小川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对着镜子自我陶醉了？”
白涛苦笑一下，对陈小川说道：“这面镜子可是我从许杰那里要来的。”
陈小川仔细瞧了瞧那面镜子，迷惑不解地说道：“很普通的一面镜子呀，你要它干什么？”
白涛说道：“你看看它背面的厂商标记。”
陈小川将镜子翻过来看了看，说道：“靓彩公司，92年生产，这也没有什么呀。不过年代倒是挺久远了，不过也称不上是古董。许杰怎么会有一面这样的镜子？”
“对于从事灵魂学研究的人来说，它也称得上是一个古董，”说着，白涛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加密文档，说道：“在这个命名为‘物证1992‘的文件里，保存的都是一些关于灵异事件的证据，你看，这是对几份登载着维多利亚公园镜子事件的报纸的扫描。你好好看看，就会知道这面镜子也许有着不同寻常之处了。”
陈小川觉得事情有点不同寻常，便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些旧报纸的扫描件，其中一篇报道是这样记载的：
……维多利亚公园篮球场旁边的男生公厕，同全H。K的其他公厕比起来，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它所使用的是一面铜镜。在H。K，其实任何一个公厕都是用玻璃镜子，为什么只有维园篮球场边的公厕会用铜镜呢？原来……
维多利亚公园在1992年维修翻新之后，这个公厕也被粉刷一新，用上最新最光滑的玻璃镜子，直到有一晚，有一位家住附近的少女，当时在公园里面散步，被一个中年男性给盯上了，那个色魔将少女拖入了篮球场边的男公厕，并强奸了她，事后，这个色魔在公厕内残忍地将少女杀死灭口。第二天，有人在公厕里发现了少女的尸体，赶紧向警方报了案。警方根据现场指纹，并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很快就将凶手抓捕。可是凶手对奸杀一事矢口否认，警方也无计可施，于是就决定带疑犯到案发公厕，看看是否会有什么进展。
到了案发现场，警方又多次询问疑犯，但疑犯还是否认，大家都感到无奈，正在准备放弃查问时，忽然公厕内起了一阵阴风，同时，公厕内的玻璃镜子上出现了一些影像，影像虽然有点模糊，大家还是可以看到疑犯是如何把少女强拉进厕所，又如何在厕所内对少女进行强奸，最后再把少女杀死，整个过程就如同放映录像带一般。疑犯看着那些影像，当时就瘫软在地，可能是因为被吓坏了，也许是因为他认为就是可以逃出法律的制裁，也逃不出那镜子中幽灵的手掌，最后，疑犯向警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就在犯人认罪的同时，那面镜子忽然无缘无故地炸裂了。从那以后，每次换上的玻璃镜子在夜里都会无故炸裂。在最后换上的那面玻璃镜子还没有炸裂之前，管理人员做出决定，将玻璃镜子换成了铜镜，同时，三一灵魂学协会收藏了公厕内那面最后的玻璃镜子。几天之后，传出了那面玻璃镜子失窃的消息。这让一些灵魂学者大为震惊，他们认为那面带有灵异力量的镜子有可能给人们带来不幸。从此，镜子失窃一事便成为维多利亚公园公厕事件的谜中谜。
陈小川一口气看完这篇三十六年前的报道，不由大惊，问白涛道：“难道这面镜子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那一面镜子？”
“无法断定，不过它各方面都与失踪那面镜子相符，你看，这里有对那面镜子的详细描绘。”白涛说道。
“这面镜子要真是维多利亚公园里的那面，它为什么不会炸裂呢？是不是因为它从公厕里面被取出后，就不再带有什么灵异力量了呢？”陈小川问道，他认为白涛应该能够解释这个问题。
白涛摇头说道：“我观察不出这面镜子有什么灵异之处，但换个角度来说，灵异最善于隐藏自己，所以，它如果真是当年失踪的那面镜子的话，也许事隔三十六年，它里面仍然含有某种神秘的东西。”
陈小川感到奇怪，说道：“许杰怎么会有这样一面镜子呢，我以前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白涛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面镜子是别人煞费心机地送到许杰那里的。”
陈小川恍然大悟，说道：“就是在我走掉这两天发生的吧，你快给我讲讲。”
白涛说道：“你走后，许杰在我的警告之下，也加强了私人的保安力量，不过既然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善于利用灵异力量的对手，那些徒有发达四肢的保安人员能有什么用呢？因此，我向许杰推荐了周德刚，他本来是一位出色的律师，后来转行开立了一家私人侦探社。周德刚跟在许杰左右，负责用他明锐的思路分析出发生在许杰身边的事情中，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昨天上午，他打电话问我所谓不寻常的事是否包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说当然，大的不寻常的事情，谁都能够发现，根本不用劳动侦探的大驾。他就说，许杰想在卧室里添一面镜子，许杰家的保姆一大早出门去买镜子，镜子买回来，他发现那面镜子虽然看上去还是崭新的，却是一面三十六年前生产的镜子，生产它的厂家也早已经不存在。在他的追问下，保姆说她从商店买了镜子，出门之后，送镜子的电动摩托车还未开动，马路对面的一辆车正在掉头，可能是那个开车的走神了，那辆车子的方向没有完全打过去，刚好碰上了绑在电动摩托车上的镜子。虽然摩托车没有被碰坏，镜子却被碰坏了。保姆让那个开车的女子赔钱，那个女子却说自己早上出门没有带多少钱，所带的钱买东西花光了，好在自己刚好也买了一面镜子，和被撞坏的那面镜子比起来，它的质量一点也不差，可以用它来赔偿。保姆也无奈，见那面镜子果然还行，便把那面镜子带回来了……”
陈小川大惊，问道：“又是个女人，保姆描述了那个女人的相貌特征吗？”
白涛看着陈小川说道：“你一定认为那个女人是薛素素，不过保姆描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一样是年轻貌美，头发略微有点黄，肤色极为白皙，眼睛很大，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因为她比身高一米六的保姆要高出不少。”
陈小川困惑地说道：“她会是谁呢？她的身高和录像中的女子也很接近，也可以说和薛素素的身高接近。可是她又不是薛素素。她试图把这样一面镜子送到许杰的卧室里面去，不能说不是处心积虑。”
白涛起身说道：“也许，你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你还嗅过她身上那迷人的香气哩！”
陈小川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想不出这么一个女子。情况已经够糟糕了，你还有心情拿我来开玩笑。”
但白涛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提醒道：“你还记得你夜探太平间的那天夜里吗？你说在你来到14号停尸床前时，你嗅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幽香？”
陈小川立即想起了在那个惊魂的地方，那股诡异的暗暗的幽香，那具突然坐起的女尸，不由脸色都变白了，说道：“我怎么会忘记？难道她就是这位想用鬼镜来害人的女子？”
白涛说道：“起码，这是个合理的怀疑。因为她是迷案中的第二个神秘女子。你想想，我们曾经分析过，那个太平间里的女子，和那个夜半穿过树林，被医院的保安发现的女子，和那个被警方称为女飞贼的女子，其实是同一个人。而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女子对第一医院很熟悉，我们甚至已经怀疑到她就是第一医院的人。”
陈小川点头说道：“是呀，可是警方已经查过医院内部的人员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呀。”
白涛说道：“情况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现在，警方已经在医院里锁定了一个目标，而此人已经离奇失踪了，警方认为她有重大嫌疑，已经打算对她发出通缉令。”
“这个人是谁？”陈小川问道。
“第一医院脑外科的助理医师，也是蒋文文脑手术的副手，叫汤加丽。她正是一位身高一米六五，头发微黄，肤色白皙的美人儿。”
陈小川想了想，问道：“汤加丽并没有留下什么让警方怀疑到她的蛛丝马迹呀？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愚蠢地躲起来，以一个医师的智力，应该不会做这种引火上身的蠢事呀。”
白涛看着陈小川疑问重重的样子，沉思着说道：“对呀。这也是让我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为此，我详细询问了胡欣欣，了解到在你夜探太平间的第二天，刚好赶着胡欣欣休假，所以院方在她休假结束后，发现她仍然不去上班，并失去了联系，才向警方报了案。”
陈小川问道：“汤加丽失踪，有多种可能，说不定汤加丽正在作为某个案件的受害者等着警方去救援，他们为什么竟然打算通缉她？”
“警方当然是掌握了更多的证据，”白涛说道，“证据的提出者正是迷案中的第一号可以人物——薛素素。据薛素素说，汤加丽在医院里散步谣言，说蒋文文在手术台上有一些灵异的表现，她曾经为此严肃地批评过汤加丽。她还说，手术过程有录像可以作证，还有在场的器械师，护士等其他人证，都可以证明汤加丽的话纯属造谣。她怀疑汤加丽是出于紧张，精神上产生了错觉，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适合做一名临床医师。她说，出于对患者和医院的声誉负责，她查看了一下汤加丽的取药记录，想看看她有没有服用什么镇定类药物，结果果然发现在蒋文文死亡的第二天，汤加丽在医院开了一点普萘洛尔和马来酸氟伏沙明片，前者是一种用来克服紧张情绪的镇定剂，后者则是用来治疗强迫症的药物，而且她在当天向薛素素请了三天假，三天之后，薛素素见汤加丽不来上班，而且联系不上她，便向院方主张报案。“
陈小川问道：”难道警方据此便把汤加丽定为了夜闯太平间的女子？“
白涛说道：”他们怀疑汤加丽换上了解剖尸体的强迫症，夜间前往太平间去解剖尸体，为了克服恐惧，又在事前服用了普萘洛尔来使自己镇定下来。根据他们在案发现场提取的鞋印来看，鞋码，还有根据步幅推断出的身高，都与汤加丽相符合。“
陈小川痛苦地呻吟一声，问道：“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该怎么办？”
白涛说道：“恰恰相反，我们已经站在真相的大门前了。我相信汤加丽如果不是本案的幕后黑手，她也一定是掌握了某些重要的情况。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在警方之前找到她。警方一旦找到了她，薛素素很可能会向警方提供充分的证据，让警方逮捕她。”
陈小川说道：“胡欣欣有没有向你提供什么线索？”
白涛说道：“汤加丽刚到第一医院不久，她在医院没有朋友，除了她的家人，警方也没有掌握她的交际圈。而她的家人对汤加丽失踪一事根本不知情。现在，警方正对缉拿汤加丽一事感到头疼呢。”
陈小川说道：“那就难了，要论找人，警方可以掌握大量的信息，可以安排繁重的排查，他们都找不到的人，我们该如何去找呢？”
白涛说道：“我到第一医院看了一下墙报，发现在本市医院不久之前联合举办的文娱活动中，汤加丽表演了一段京剧，还获得了一个大大的奖杯。我设法搞到了那段影像资料，发现汤加丽的唱功和身段果然都颇具专业水准，我想，那样的水平不是光凭自己在家里对着练歌设施就能练成的，在票友界，一定会有人认识汤加丽。”
陈小川大喜，说道：“对呀。本市有功底的票友聚会的地方也不多，就是扳着手指也数的过来。嗯，有名家票友俱乐部、南城文化宫票房、京华票友联谊社、对了，离医院最近的是梅派之家，又叫秋声社。我们这就一家家去问，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白涛说道：“还有，离汤加丽住处最近的则是荀派联谊社，但这些家我都问过了，一无所获。”
陈小川说道：“是呀。本市京剧票友也可谓人才济济，而汤加丽的京剧水平只是在医护人员中显得出色罢了。哎，如果是在一个小县城，我们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她的消息。我们这里却是大的像一个国家。”
白涛笑笑，说道：“别灰心丧气呀，我们的思路是可行的，再想想，我们能不能运用逻辑分析的力量，把查找的范围在缩小些。”
陈小川想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抖抖肩膀，狡猾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需要争取时间，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你的分析吧。”
白涛说道：“如果汤加丽就是那个在你之前进入太平间的女子，我们根据第一医院仓库楼后面的鞋印，已经推断出汤加丽应该有两个关系很铁的朋友，死党，现在我们不妨大胆地推断她们之间是出于共同的爱好，在玩票中结识的。事实上，这个大胆的推断是靠谱的，因为警方已经调查过汤加丽的同学，而一个人一旦进入了社会，不是通过工作、事业，便是通过兴趣爱好来结识朋友。那么，她们会是在哪所票友俱乐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