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京,天气特别晴朗,清晨七点半,我们在首都机场和科学院送行的同志们话别后,浴着才从东方升起的朝阳,登上波音七〇七客机,不一会,冲天而起。
再见,北京!
我从舷窗望下去,看到祖国的山山水水,广袤的河北平原,层叠的山西丛山,从飞机下缓缓消逝了,难免有几分依依惜别之情。一会看到了九曲黄河,一会看到黄土高原,一会看到青青的牧场,一会看到了无垠的平沙……祖国呀,不管你那黄河多么咆哮为害,你那高原多么贫瘠荒凉,你那沙漠多么浩瀚干燥,那总是祖国的地方,是祖先的发祥之地,是亿万人民的生活摇篮呵……我多么爱你,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乌鲁木齐到了。”女服务员用银铃般的声音向我们宣布。我们下飞机到餐厅去吃一餐维吾尔式的午饭。休息一会,又上机起飞。这时正是正午十二点钟。
我们越过了云障雾隔的帕米尔高原的雪山群,飞出了国门。经过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土尔其、保加利亚的上空,飞到了南斯拉夫的首都贝尔格莱德。一气飞行了九个小时,照我的手表是下午九时十分,在北京该早已是一片灯火了,然而贝尔格莱德的太阳正耀眼地挂在我们的头顶上呢!
我们的飞机还在贝尔格莱德的天空里盘旋时,从舷窗下望,令我惊奇,一片青翠树丛中矗立着许多高楼,在高楼和绿化地段间,有宽阔的高速公路立体交叉,一串一串的各种颜色的甲壳虫般的小汽车,在公路和高楼间飞驰,好一片繁华景象!
我们的飞机在贝尔格莱德机场着陆后,“空中姑娘”引我们到机场休息厅去休息一会。我从休息厅大玻璃窗望出去,远远看到一片一片快收割的玉米地。庄稼看来长得很整齐。
我们在机场休息不过一个小时,却看到飞机时起时落。这些都是外国的旅游者乘坐的客机。南斯拉夫的旅游事业很发达,一年从旅游业赚得十五亿美元。听说在南斯拉夫出入国境,比较随便,并不需要繁杂的审批和检查手续。这样倒可以开通风气,交流思想,赚钱恐怕还在其次。南斯拉夫出国谋生,在外国找活儿干的人很多,这便叫做“劳务输出”。这些人有的在外国作侨民,有的赚了钱又落叶归根,回到祖国来了。想一想我国在海外有一千五百万华侨和华裔外籍人,不也是这么出去的吗?
休息室里简直挤得满满的了,一群一群有着各种肤色,操着各种语言的外国人象潮水般涌进休息室来,我们不得不走出平台去休息。在大玻璃门边,我突然在多种肤色多样服装中瞥见一位女郎,肤色略有点黑,长得特别标致。她那苗条的身躯,穿上紧紧的猎装,显得体态轻盈,矫健多情,那荡漾着晶莹波浪的眼睛,特别令人神往,不知怎么地我忽然想起《卡尔曼》这本小说来,我真以为她是一个吉普赛女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