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阴魂不散的追杀
等脚落在实地上的时候,袁惜松开了我腰上的手。稍稍移开了一小步,我心里一阵失落,他分明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虽然夜色里看不清他的小动作,不过方才近身的温暖,此时离我远了些。
“你,还好吧?”袁惜又关切的问了句,而此时的我平复了些许心情,也清楚了他的处世为人。
“嗯,你呢?”虽然此时我觉得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有沉沦的危险,但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两个字。
“我没事!”袁惜淡淡的,柔声道。此后谁也未在说什么,抬头看看天色,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原来这一折腾,已经一夜过去了。
再看我们此时身处的环境,居然在悬崖边上。前面已经没有出路,隐约还可以看见朦胧雾气曙光中的层峦迭起。不知道莫衍璃他们怎么样了,方才一路奔逃,我的心思纠结在袁惜身上,这会才良心发现。
不过,只要我不给他们拖后腿,他们应该能够应付的更加游刃有余吧。
“你现在这里别乱走,我四处看看,哪边方便下山。”说着袁惜开始四处观察我们此时的地理形势,后有追兵,前路又不知如何。
本来春寒料峭,夜里已经够冷的了,这会又是在山顶的风口。片刻不到的功夫,天色又是亮了几分,更能看清这周身一片氤氲的雾气。虽然风不是很大,不过置身在这样没有遮挡的湿冷雾气中,难免更增添了寒气。
“嗯?”突然直觉手上一紧,我直觉的回过头看握紧我右手的袁惜,脸上挂着怔愣。然后不及问究他的异常举动,眼角的余光遍扫到靠在山崖上一处山石间的颀长身影。立马我神经一紧,反拽紧了袁惜。袁惜注意到我的轻微变化,把我往他身后稍微带了一些。因为握住我的手,所以挡住了我小半个身子。
这会一心戒备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靠在那边的男子,不觉相握的手心有什么奇怪,更不觉已经汗湿。
那靠在巨石边的男子,一身劲装黑衣,里衣紧紧的束出曲线优美的身线。斜搭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正一脸惬意看风景的表情瞅想我们。
已经见亮的阳光倾洒在他全身,更柔和了他俊秀的脸,折射出他眼里琥珀般的光泽。然后只见那男子一脸邻家大哥哥的笑意,和善可亲的朝我们微点了头,算是问好了。心里的戒备面对这样一张温和可亲的脸,也不得不动摇了下。
握紧袁惜的手,也跟着神经松懈的惯性,稍微松了松。袁惜察觉到我这轻微的变化,不但不松手,反而更握紧了我的手,我不禁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正对上他的侧脸。春日的暖阳不仅仅眷顾对面的男子,这会也为我面前的这位精典美男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韵。
那耀眼的阳光化作了他一身的光华,让近在咫尺的俊颜几近透明,仿若并不真实。就像曾经在那一个明媚的早晨,他眸光潋滟似水温柔的站在花树下。可是,花忽然就零落四散开了,他的笑容随之不见了……
不知是阳光晃了我的眼,还是刹那的错觉。仿佛我一个眨眼,他便会就此乘光消散。想到这里,我心里幕的一痛,不觉又加紧了我们彼此相握的手。
哪怕不能与子偕老,有这一刻的执手,我亦满足了。
“怎么,这里风景不错吧!”那人开口说话了,瞬间我脑海里方才勾勒的所有唯美画面,和一刹盈满心田的幸福烟消云散。
这声音?之前天黑看不清面目,可这风铃般悦耳清灵的声音。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若能葬身此地,想来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便能如愿的比翼双飞,此生也该无憾了。”那风铃般的声音,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那好听的悦耳铃声,仿佛正轻轻叩在你的心房,激荡出璀璨的流光。更像是情人的细语,哪里是在索命的前奏。
这就是那个天下第一黑社会的遭瘟的护法了!再细看他的容颜,俊秀斯文的长相分明就是邻家弟弟的模板,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的魔头。真是古语的精髓诠释:人不可貌相。
“你才要在这里双飞,你全家都在这双飞!”袁惜一直都防备的看着那个——貌似是叫阎无二的吧,阎无二,阎王无二,这名字够嚣张的!不过也比不上一杀手长这样的“德行”嚣张。
明白了此人的身份,那一瞬间的紧张过去,心里反而平静了些。
再仔细看向那人,那右边脸上有丝可疑的红晕,注意注意:就只有右边一边有哦!我便回以话家常的口气,淡淡的抛回上面那一句话。其实我本来还想带上“你们全无音阁才要在这里N飞”的,不过想到莫衍璃也是与这个劳什子的黑社会组织有瓜葛的,遂为她留点口德了。
对面的人也没料到我会面无表情的回他这么一句,眼里锐光一闪。
“挺锋利的牙齿!”阎无二又一脸亲和的笑道,哪里是准备要和你搏生死的样子。
我淡淡的暼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用他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你牙齿才锋利,你牙齿比猪牙还结实锋利。”然后感觉身边的袁惜机不可察的动了下身躯,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侧脸看过去,表情也是淡淡的。
对面的人,闻言眼睛明显危险的一眯。然后又道:“看来你是不怕死。”
“你帮我到此,已经尽人事了,待会你自己先走,别管我。一时半会估计不会杀我!”是不会杀我,他还没报复折磨过我呢。我可记得树林里那一声“把那个女的先留着”。我稍微往袁惜的身后挪了一步,遮挡住自己的唇,用只有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而袁惜的回答则是握紧了我的手,这个让我更加的郁结了。虽然我很高兴你这种时候,还不想丢下我。可是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吧!
我不再多说什么,从袁惜身后又探出头来,正对上那阎无二带着轻嘲讽刺的笑颜,想来是一位我移动到袁惜身后的动作是因为惧怕他。我回了一个自以为无比灿烂的笑容,对他道:“这个生与死,好像并不会因为我害怕与否,而能结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