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的伤，她的痛
这一刻，时间静止不动；这一刻，清风变得燥热；这一刻，阳光变得不再明亮；这一刻，人们忘记了呼吸。
“珺珺……”扔掉宾利车贺清名就往滚滚火苗上冲。
“贺少将，不能去！”跟上来的邵羽拉住他。
滚烫的火苗，呛人的浓烟，连空中一直盘旋的直升机都怕遭殃急速离去，担忧翟颖珺的贺清名却想往里钻，这一刻，小金和肖叮感动了，那个清瘦高挑的男人在他们眼中一下子变得伟大，一下子变得耀眼。
“放开我，我要去救珺珺，放开我……”贺清名双眼通红，声泪俱下，五内俱崩。
“清名……”微弱的声音从车边的一处岩石缝传出，众人都以为是幻觉，只有贺清名不这么认为。
“珺珺，珺珺……”猛地挣开邵羽地钳制，他冲向了浓烟，“珺珺，珺珺，你等着，我马上来就你！”
被浓烟熏得漆黑的贺清名见众人都愣住，气急败坏地怒吼，“你们都傻了啊，快就人啦！”
“快，快把车里的灭火器拿出来！”小金反应过来了，她没事，还好，她没事。
七手八脚，众人这才完全清醒，急忙拿东西去救火，贺清名跑得最快，抢过肖叮手上的灭火器，捂住口鼻再次冲进了还燃烧在火苗的浓烟，几分钟后，他背出了几乎快沉入昏迷的翟颖珺。
把她平放在地上，贺清名立即为她检查伤势，幸好只是吸入浓烟过多，撞上了额头，无大碍，惊喜之余急忙喊，“快弄点儿清水来！”
“给，给，这是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小金急匆匆从宾利的后备箱钻出来。
“珺珺，珺珺，长嘴，喝点儿水！”拍拍她的脸，他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咳咳……”一口水灌下去，虽然她体内的浓烟没清除掉，但至少不会让她陷入昏迷，但她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口中不停地嚷嚷，“妞妞，别开枪，妞妞……”
“妞妞没事，我们没有开枪，珺珺，你清醒点儿，妞妞被山野玲花抓走了，我们得赶快去救她……”
“咳咳……清名，救妞妞，快去救妞妞……”一句得赶快救妞妞让翟颖珺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好，我已经看清了他们直升机的型号，我马上派人去查！”扶起她，他拿出了传频机跟军区取得了联系，命令他的警卫员张铭立即去查。
“嫂子，我们先回去吧，我们现在是追不上他们的，等贺少将查出眉目我们来去抓他们，出来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亦哥今天的情况怎样，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吧！”小金建议，他也想回去看看小雅，他怕她一个奈何不了毒瘾发作的苗思亦。
“可妞妞……我答应他要把妞妞救回去的！”
“珺珺，妞妞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等下我会跟监视空中安全的陈大校联系下，看他那里有没有监视到那架直升机的情况，你先去把额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好不好？”贺清名温柔地问。
“颖颖，先回去看看老大了！”肖叮虽然很佩服贺清名救出她的勇气，却很不爽他看她的眼神。
在几个人的坚持下，翟颖珺包扎完伤口后，来到苗思亦的戒毒所。屋里的一幕却刺痛了她的眼睛，顾小雅温婉地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他吃，吃完一口她还亲昵地那手指擦拭他嘴边的粥渍，他不但没有躲避，反而还对她温柔一笑，那种不言而喻的暧昧气氛和顾小雅脸上的那抹红晕，倏地一下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一个忍不住，她掉头跑了出去。
“亦哥，小雅……”小金跟肖叮他们进来，“咦，嫂子呢？”
“翟大校那么忙的人怎么可能有空来这里？”小雅放下空碗，嗤嗤鼻，说得酸唧唧的。
“可我们翟大校确定走在我们前面啦？”邵羽和兵子对视一眼，挑挑眉。
“颖颖……妞妞……”掀开被子，苗思亦就要下床，小雅离他最近，急忙按住他，“思亦，你要干嘛？你刚刚发病，身体很虚弱，不能下床！”
看着她对他呵护有加，温柔体贴，小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默默守着她身边一年多，他知道她懂得他的心意，他也说过他会慢慢等，可每每这种亲密的镜头都会把他的心脏刺得很痛。
“别拦我，我要去找颖颖，救妞妞……”他费力地挥开小雅，奈何浑身无力，一个踉跄就从床上翻到了地上，小雅刚好帮他当了肉垫子，两人亲密相拥趴在地上，他的手甚至还摸着小雅的臀上，气氛尴尬又暧昧。当翟颖珺调整好心态从卫生间过来时，恰好又看到了这一幕，刚刚从创口贴黏住的伤口，嘣的一下，再次裂开。而更令人气愤的是，四个大男人竟傻愣愣望着他们继续在地上制造更暧昧的姿势，谁都没想过要拉他们起来。
“思亦……”他的胸膛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手胡乱地抓竟然摸到了她的大腿，倏地，小雅被他压倒的痛一下子不见了，心痛加速，脸颊绯红，口干舌燥，总之就是春心荡漾了，当她正要送上自己的红唇时……
翟颖珺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拉起苗思亦，“顾小姐，把你压痛了吧，快，苗思亦，你快起来，肖叮，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来拉顾小姐一把，顾小姐，真是对不住了……”
“你……”这么好的气氛，机会被破坏，小雅气急败坏，正要开口骂人时，小金拉起她，“小雅，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摔坏！”
“苗思亦，你有没有怎样？”不再看顾小雅那张愤恨的脸，翟颖珺把苗思亦安置在床上问。
“颖颖，妞妞，妞妞有没有回……你，你额头怎么了？”喘了口粗气，苗思亦急急忙忙拉过她。
“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她掰下他的手，“苗思亦，对不起，我还没找回妞妞！”
“妞妞还没找到，那你还来我这儿干嘛，快去找啊，我这里有小雅看着就行，你快去找，小金，肖叮你们也去，妞妞都被抢走四天了，难道你这个当妈的都不急呀，她是你生的啊，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找啊，你们，你们也去找妞妞，快去啊……”一听还没找回妞妞他就急得直吼，中气还挺足，一点儿也看不出是正在犯毒瘾的戒毒人员。
他这里有顾小雅就行了，她耳朵里只听得进去这句话，心脏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她讷讷地转身，喃喃道：“我去找妞妞，马上去找！”
她走出去后，肖叮，邵羽跟兵子也跟了出去，小金走了两步，转回身，“亦哥，你怎么不该那样吼嫂子，妞妞被抢，嫂子比谁都急，为了找她，嫂子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了，刚刚我们遇上山野玲花，嫂子的车爆炸差点儿就丧命了，小雅，好好看着亦哥，我们去找妞妞！”说完，他大步离去。
“颖颖，颖颖……”凭借着心中对她的悔意，苗思亦冲了出去，只是他们早已离开。
从戒毒所离开后，翟颖珺直接带着他们几个找到了贺清名，“清名，怎样，有没有追击到山野玲花的信息？”
“陈大校他们监视到那架直升机了，说是往雨林那边飞去了，刚刚我已经叫张铭开直升机追过去了，你别急，等下，等下他们就会传回消息！”
“不等了，再等下去天就全黑了，我们这就赶去雨林那边！”说着，翟颖珺就开始行动。
“珺珺，珺珺……”贺清名捉住她，“珺珺，你再等等，张铭马上就能传消息回来……咦，你看，已经有消息了！”
他按下传频机，调到扩音键，“张铭，情况怎样，有没有追击到那架直升机？”
“报告，报告，贺少将，那架直升机撞崖坠毁了！”
“什么？”翟颖珺差点儿晕倒，幸好小金和兵子扶住了她。
贺清名也倒吸了口气，望着眼翟颖珺继续问，“张铭，坠毁在什么地方？机上的人员有没有事？有没有见到残骸？”
“机身挂在了一颗万千四数树上，根据现场的情况来分析，坠机时机上应该没有人，目前我们正在检查，具体情况稍后再跟贺少将你报告！”
“张铭，你快查，务必汇报回最精确的信息回！”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捂住心口，翟颖珺说，不等贺清名说行，就冲进了夕阳里头。
“快，我们也去！”肖叮匆忙跟上，他害怕，担心，害怕他们丢弃妞妞不顾，担心妞妞就这样丧失。
无奈，贺清名只好亲自架机带她们来到那处坠机的山崖。那是一颗很高很高很粗很壮的冲天四数树，周边是万丈悬崖，撞毁一般的机身倒挂在断掉一半的四数树上，从机上坠落的人必死无疑。怀中一个惶惶不安，怦怦直跳，差点儿窒息的心，翟颖珺他们仔细地查探，最后判定：机身碎片里没有人员的残骸。
既然坠毁的直升机没有人员伤亡的迹象，那就说明妞妞暂没出事，这是一片原始深林，密密麻麻全身绿色的数，他们在逃生后躲藏在哪儿呢？要在这里找出他们，难之又难。
一个转身，时光流逝，昔日的容颜不再；一个转身，壮志凌云，昨日的斗志全无；一个转身，爱又绵长，自然由生机盎然到衰颓败落。
一个星期了，山野玲花的消息就与同山中的杜鹃鸟，一眨眼消失无踪。这一个星期，找到了所有她涉险造毒的窝点儿，抓获了一大批跟她有牵连的人，冻结了她多有的户头，可以说，山野玲花已经兵败了，可他们翻遍了那片原始深林就是找不到一丁点儿线索。这一个星期，苗思亦的毒也戒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这一个星期，翟颖珺也没去看过苗思亦。
“翟颖珺，躲猫猫的游戏好玩吗？”这天上午，翟颖珺正在审问曲爷，却接到了来自山野玲花的传频通话。
“还行，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得多”她努力调节心中的气息，不让愤怒的气焰控制全场，这样是敌动我静的策略之一。
“哈哈……我是谁？我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女王，当然会很厉害了，你们这个蝼蚁，只要我轻轻用脚一踩，就会……哈哈，一命呜呼！”
“我们的命是蝼蚁，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踩得到，我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大校不可是当假的！”找不到她，那就只能引出她，此时，引出她的最好办法就是：激怒她。
“闻风丧胆？哈哈，笑死人了，找了我一个多星期，把这片林子的飞禽走兽全都吓跑了都没找出我在哪儿，这就是你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翟大校，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军区里训练你那些虾脚兵算了！”藏在那片原始森林岩洞里的山野玲花，一身漆黑的皮衣，掐着一只烟，笑得好不得意，周身却被一种邪恶的戾气笼罩着。
这是一处藏在岩缝里的洞穴，周边都是万丈悬崖，入口是一个树洞，又有藤支枯也做掩盖，浑然天成，巧妙得你根本想不到，只要里头的人不出来，外面不知情的人根本找不到。洞穴很大，足够容纳十个人，从岩石缝照射下来的光线也很充足，里头配备的设备更是齐全，炸弹、枪支什么的一应俱全，生活更不成问题，甚至还有制毒用的小型实验室。窦晔说，他们有十窟，一点儿也不错。
“山野玲花，咱们要不要比试比试？你把妞妞还给我，我把山野一郎给你放回去，怎样？”听她说到这里，她心内已经平静了下来。
“聪明，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谈笔生意的，用你的女儿换我的父亲，呃，筹码对等，可以考虑，不过，我要先确保我父亲是不是完好无缺？”她掐掉香烟，走了几步。
“你放心，我不会殴打犯人，山野一郎很好，此刻睡得正香呢，我让你听听他的呼噜声……”她对身边的兵子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捏着鼻子打了几个鼾声，“怎样？放心了吧，妞妞呢，你总该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吧？”
“死小孩儿，过来！”她吼缩在角落，脏得跟个泥人一般的妞妞，妞妞乖乖地走过来，惊恐地瞪着她。
仿佛闻到了她的呼吸声，翟颖珺立即失控地大喊，“妞妞，妞妞……我是漂漂姨姨，妞妞，我是姨姨……”
已经被山野玲花教训得不敢哭不敢闹的妞妞，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大哭，“姨姨……漂漂姨姨，妞妞要爸爸，妞妞要爸爸……”
“闭嘴，不准哭……行了，明天上午十点，把我父亲送到格朗口，只准你一个人来，耍花样的话，我就一枪嘣了你女儿！”滴地一声，山野玲花结束了传频通话。
这夜，又是一个难眠的夜，又是一个无人入眠的夜。
“贺少将，山野玲花阴狠毒辣，你一定要暗中保护好翟大校的安全！”早上八点，翟颖珺押解着山野一郎准备去见山野玲花的时候，政委语重心长地叮咛，他感到特别不安，隐隐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政委请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她的安全，贺清名比谁都还要注重。
政委再三叮嘱完，他们正要出发，小金和肖叮领着还有些虚弱的苗思亦赶到，“政委，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但妞妞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要亲自去救！”
“走，清名，我们出发！”深深地盯了苗思亦一眼，翟颖珺就跳上了车，几天不见，他变得好瘦，顾小雅不是日夜都在照看他吗，怎么会任他瘦得皮包骨？
“颖颖，等等，我要跟你一起去！”他拉住车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她置在危险当中。
翟颖珺脸色有些难看，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她的想法是和他一样的，她不能把他置于危险当中，气氛有些僵的时候，政委发话，“你们都去吧，贺少将，你安排他们隐蔽好，我会另外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九点五十分，他们赶到山野玲花所说的格朗口，此时，天空蔚蓝，阳光灿烂。
“翟大校，你还挺守时的嘛！”山野玲花从一处丛林里走出来，依旧是那身漆黑的皮衣，张狂地气焰和邪魅的戾气同时包裹着她。
“妞妞呢？”她空手一人。
“翟大校，我说过，只准你一个人来，这周边的潜伏的猫猫狗狗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吗？”她手往后一指，一颗大树上就掉下来一个东西，那用绳子捆绑悬空踢腿舞手的小家伙正是妞妞。
“妞妞……你放下妞妞！”她拿枪指着山野一郎的头，“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浑身散发着足以冻死人的冰冷，懂她的人就知道，执行任务时，她越冰冷，代表她要消灭敌人的决心就越大。
“妞妞……”藏在不远处的苗思亦见到妞妞掉在树上，惊恐得失声尖叫，幸好小金即使捂住了他的嘴，这才没打断翟颖珺的节奏。
“父亲，你会怕她吗？”她斜斜地瞄向山野一郎。
“就一个女人，我岂会怕她！”猛地山野一郎往后击，满心在妞妞身上的翟颖珺没防备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借机山野一郎又急速地补上一脚，踹飞了她的枪，回到了山野玲花的身边。
“就这么两下子还想跟我斗？翟大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儿？”山野玲花冷笑。
“颖颖，颖颖……”苗思亦再也忍不住离箭一样地冲了过去。
“砰砰！”山野玲花朝他开了枪。
“砰砰砰砰！”贺清名一个纵跳扑到苗思亦，回击了山野玲花几枪，后面的人一应而上。
“山野玲花……”掉她女儿，打她丈夫，国仇家恨，翟颖珺赤手空拳一个鲤越朝她奔了过去。
“行，咱们就比试比试！”把枪往屁股后头一塞，山野玲花摆好姿势等她来挑战。
“女儿，速战速决，他们来的人很多！”山野一郎一喊，山野玲花立即收住拳，拿枪朝翟颖珺开去。
“颖颖……”
“珺珺……”
苗思亦跟贺清名同时大喊，几个驴打滚，翟颖珺避开了山野玲花的连环枪，这时被迷药迷昏的妞妞醒了过来，哇啦哇啦大哭了起来。
“妞妞……”苗思亦大喊，猛地挣脱贺清名冲了过去。
“苗思亦……”翟颖珺一个旋风腿把他踢到。
“砰砰砰砰……”窦晔举枪冲锋枪从妞妞身后冒了出来，立即，枪战拉开，山野玲花见他们人多势众，准备逃跑，喊过窦晔，从侧面打断挂住妞妞的绳子，然后几个空翻接住妞妞，再把她丢入火力中心。已经放出去的子弹明显是收不回的，即刻，所有人心跳停止，看着一颗颗无情的子弹接近妞妞的身体……
“妞妞……”苗思亦，翟颖珺绝望的嘶吼，这时，小金嗖地一下冲过去，把妞妞圈在怀里。
“小金……”子弹穿透他的胸膛，紧搂着瞪着大眼睛的妞妞，狂吐一口鲜血，瞪大着双眼，缓缓倒下。
“砰砰砰……”窦晔举着机枪趁众人发愣时连环扫射，然后拉着媳妇儿岳父急速隐入丛林。
“追……”顾不上其他，劈开子弹后，贺清名发令。
“小金，妞妞……”苗思亦，翟颖珺，肖叮一起扑过去。
“小金，小金……”扶着满身已成米筛空的小金，苗思亦绝望的嘶吼。
“妞，妞妞受，受伤了……”鲜血不断地从他嘴角往外冒，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他微弱地说：“送妞，妞妞去，去医院，亦，亦哥，谢，谢谢你，帮我把这个给，给，给小雅……”
他直直地垂下了手，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掉在苗思亦脚边的是一条挂在戒指的项链，他把项链捡起来搂过小金，泪流满面，肖叮也泣不成声，这时缩在翟颖珺怀里的妞妞突然大哭了起来……
“痛……痛……”苗思亦这时才看见妞妞的手臂也中了一枪。
“肖叮，你送妞妞去医院！”他望了妞妞一眼，垂下眼帘，抱着小金继续流泪。
微风吹动树林，莎莎地作响，像是在迎合他们的心伤，明亮的阳光透过树空撒下来，散在人们身上，人们却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风还在继续吹，阳光也在继续流淌，可他的生命却永远地静止在了这一刻。
翟颖珺把妞妞交给肖叮，深深地望了小金几眼，挤掉眼角的泪，吸吸鼻，转身跳入了丛林，她势必要抓住他们，也一定要抓住。
哀伤的苗思亦一个人紧紧地搂着慢慢失掉温度的小金，眼神呆滞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