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告白
黑暗的房间，一床洁白的被子歪歪地躺在地上，上面还有条沾了血的绷带，摇摇头，翟颖珺把它轻轻捡了起来，盖住床上那个一个光洁****的身躯上，扯出被拿来枕脚的枕头，放到一旁。
黑暗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轮廓出现在她眼前，她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它，一动不动，脑中回放的全是那些过往的欢笑。突然，一声小小的咕哝唤醒了她的神智，甩了甩头，暗吸了口气，顿时眼中的柔情就深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曹一凡，曹一凡……”她推推他。
“媳妇儿……别走，别走……”他还在做梦。
“曹一凡，醒醒……”她使劲儿推。
“颖颖，别闹……”挥挥手，抱着棉被，翻过脸，继续睡。
“曹一凡，你再不醒来，我就走了，以后可别说我没来找你！”她冷冷地提高音量。
“媳妇儿，颖颖，别走……”梦中他死命地抓颖颖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放手……”被抓住裙摆的颖颖眼神冰冷如霜。
“不放，颖颖，别走，我以后都不骂你了，求你别走，别离开我……”眼看裙子就要被他扯断了背带，她使劲往他脑袋上一敲。
“呃……”一声吃痛，他松开了她，揉着脑袋，睁开了双眼。
虽然房间很黑，可他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个黑影儿是他媳妇儿，一个兴奋就扑向了她，死死地搂着她，不顾全身****：“媳妇儿，你总算来看我了……”
他激动得落下一大颗眼泪。他就知道，她没那么狠心；他就知道，她不会那样无情；他就知道，她也舍不得他；他就知道……
“天一亮，就给我回云城去！”冰冷的语调打断了他美好的畅想。
“媳妇儿，你，你说什么？”松开她，他掏掏耳朵。
“天一亮，你就给我回云城去，从此不得踏入九州一步！”转过脸，黑暗中，她依旧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坚挺，脸上微红，可惜黑暗中，他看不见。
“不要！”他从背后搂住她：“我舍不得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滚烫的皮肤灼烧着她的心，此刻，心头尖叫着要自己推开他，可手脚不听指挥，刚刚走过了一条寂静幽长的街道，这时，她特别眷恋这种温暖。
“那我就不走，我在这里陪在你，陪着我们的女儿！”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胛，忽然眉头一皱：“你喝酒了？”
仔细嗅嗅，浓烈的酒味儿当中还夹杂着一股男人汗臭味儿和烟草味儿，立即沉了脸眸，质问：“你刚刚跟男人出去喝酒了？”
“说话呀，你是不是跟男人跑去喝酒了？”她的沉默无疑是火上浇油。
“是的！”她老实的承认。
“你真跑去跟别的男人喝酒，啊？把自己的男人丢在酒店不闻不问，你跑去跟别的男人喝酒啊，你知不知道我屁股上还有刀伤，你记不记得我找了你七个月，整整七个月，啊？”他咆哮，跳下床，抓住她的双肩，面目狰狞，宛如吃下整整一头大象。
“我那是工作需要，我说了，你不是我男人，我们的婚姻是在我脑袋受伤期间发生的，那不能算数，你屁股上的刀伤，要是不来九州就会没有，还有，我没叫你找我！”
她的冷淡让曹一凡疯狂。
“你是说我不是你男人，你也不是我媳妇儿？”
她静静地看着他，点头。
“你是说叫我回运城，我们之间的事就当真没发生过？”
她又点头。
“你是说我来这里找你，全是我自作多情？”她刚要把头点下去，就被他捉住：“那我们的女儿呢，你也要我当作不曾有过吗？”
提到那只见过一面的小可爱，她心房的一角瞬间崩塌，可身上的职责提醒着她，他不适合她，她不能要他，为了不让他卷入无故的战争，为了弥补她欠他的，他必须远离她，攥紧拳头，咬一咬牙，她狠心地说：“女儿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毫无关系！”
“翟颖珺……”他双眼充血地瞪着她：“你怎能这样狠心，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你不见的时候脑袋还受着伤，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你知不知道我满世界地找你，几度晕倒在街头上，你，你现在竟然说女儿跟我毫不关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早就叫你离开了不是吗？”黑暗中，她冰冷的眼神泛起一团雾气。
他狠狠地甩开她，接着咆哮：“你休想，休想一句话就把我打发走，我曹一凡不是笨蛋，你不把话跟我说清楚休息要我离开！”
“我不爱你，这样够了吗？”
她冷淡的话一下子浇灭了曹一凡所有的火气，幽幽地走到她跟前，蹙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对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的救命之恩嫁给你的那段时间就当我是报过了！”她有爱他吗？她也曾暗自想过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虽然过往的种种都曾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现，但现在的她，真的没办法跟他回到以往，况且她的心头早已住了一个人，所以，她就武断地下了个结论，她不爱他。
“颖颖，现在的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怀念我们过去的种种吗？”曹一凡冷静下来了，挺立的奋亢早因她的话耷拉了下来。
“过去的事，没有一点儿值得我怀念的！”她不喜欢过去，从小就不喜欢，也就一概否定他和她的那些过去。
他不信，不信，坚决不信她是那样狠心的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让我碰你，今晚你又为什么来看我？”
她生性是很温和善良的，狠是后天逼练的，紧咬牙关，她冷冷地说：“那晚是意外，今晚我是来叫你走的！”
“我不信，不信那晚是意外……”她现在是大校，军史上最有为的大校，他想不信她会让意外发生。
“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意外，收拾收拾东西，天亮就走！”说完，她扭头就走。
“颖颖，别走！”在听到门锁声的那瞬间，他猛地抱住她，喃喃地道：“不要离开我，第一次看清你长相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见到了白雪公主，就自私地把你带到了云城山。后来嫌你是个麻烦，还试图送走过你，可渐渐地，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在你不见的那个时刻，我才明白，我早已爱上了你，在找你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等找到你，我一定好好看着你，紧紧地搂着你，一定不把你弄丢，却从没想过你的脑袋会好，所以现在，管你不爱我，我都会好好爱你，爱我们的女儿，给我时间，我一定让你爱是我，好吗？”
指节被捏得泛青的翟颖珺，听到他这番告白，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可理智大于情感，她推开了他：“我心中早就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