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澈无奈的看着满地狼藉,“小璃子,这盆中的水滋味如何?”
楚璃终于把头从脸盆中提出来,吐着不小心喝下的几口水,摇头道:“不好喝,有点咸。”
皇甫澈郑重得道:“那是自然,这水是朕昨夜洗脚时用过的,尚未来得及倒。”
“什么?”楚璃又尖叫一声,捂着嘴巴忍不住干呕,苍天啊大地啊,派个人来帮她收走吧,她居然把脸泡在洗脚水中,还一泡就泡那么久。
皇甫澈唇角轻扬,这个傻瓜,总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傻傻的冒失鬼跟传说中那个叱咤风云的云公子联系起来。
等楚璃不再鬼嚎了,这书房中也终于恢复了平静。楚璃才瞟到皇甫澈在手中居然拿着一件淡绿色的女裙。
楚璃好奇的问道:“咦?皇上你拿着一件女裙干什么?”
皇甫澈叹道:“本来是看某人一直穿着小太监的灰不溜秋的衣服,想让她穿上女装变回女儿家的模样。如今看还是算了吧,恐怕那人连女装都不会穿,朕还是送给那浣衣局的老嬷嬷穿吧,省得浪费这上好的天蚕丝布料。”
楚璃本来是没什么兴趣,忽听到最后一句“上好的天蚕丝布料”马上眼睛一亮,冲上去把那女裙抢到自己手中,“那些老嬷嬷年纪都大了,阿璃怕她们发福的身子会把这裙子都撑破,这才浪费呢。而且谁说阿璃不会穿女装,不就是一件裙子吗,有什么难的?”
皇甫澈不让楚璃自称为“奴才”,所以私下里,楚璃就学着宁王和郡主叫自己“阿璃”,但皇甫澈却仍旧叫她“小璃子”,楚璃也无所谓,反正她这个名字已经衍生出N个别称,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皇甫澈眉梢一扬,“小璃子,你确定会穿?”
楚璃不服气道:“那是当然,阿璃现在就穿给皇上看。”
皇甫澈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好吧,那朕就勉为其难的暂且看看小璃子穿上女装后会是什么模样。”
楚璃被他那句“勉为其难”给深深刺激到了,她走到里间,感受中手中长裙丝般柔滑的触感,还真是有些犹豫了。女装她会穿,但这古代的女装,她确实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楚璃其实一直也很羡慕古代那些少女长裙飘飘,飘然若仙的模样,所以对自己穿上这样一件裙子的样子还是相当期待。
这绿裙虽然很薄,却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楚璃还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的大力气一不小心就会撕下一块布料。
等楚璃全身都出了一层薄薄地汗,裙子才被她勉勉强强穿好,那腰间的两根带子她却是怎么都不会系,只得任它散落在腰间。忽听皇甫澈在外面道:“小璃子,这么久还不出来,不会真的不会穿吧?”
这里间没有镜子,楚璃也不知道自己换上这身绿裙后是什么模样,只得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的走了出去。
皇甫澈正坐在外面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直到眼睛瞟到一片绿影他才勾唇一笑,还终于穿好了。
可是那片绿影彻底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突然痴住了。他知道他的小璃子换上女装后一定会很美,却没想到美成了这番模样。
长长的绿裙一直拖曳到了地上,如一朵绿蒂莲缓缓的在地面绽放着。长发没有梳成任何发髻,只是直直的披顺开来,面颊因为害羞泛起醉人的红晕,那眸中却是碧波荡漾,恍出万种风情。如一杯芬芳的酒,让人未饮人先醉;如画中的精灵,脱俗却充满灵气。
楚璃见皇甫澈看着自己,脸上却没任何表情,不由紧张道:“皇上,好看吗?”
皇甫澈上前轻拥她到铜镜前,修长白皙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看到了吗?小璃子很美,美得让朕都忘了呼吸。”
楚璃细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咧嘴一笑,还真是不赖。皇甫澈却因为她这傻笑生生把一颗柔情之心扯出了一条裂缝。他看到楚璃腰间的带子尚未系上,便轻轻把它们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系在腰间,也收紧了腰间的群,更显得楚璃的腰盈盈不足一握。
皇甫澈眸子暗了几分,相帮楚璃梳一个好看的发髻,却无奈的发现自己也是个门外汉,只得取出一根白玉簪子将楚璃的发轻轻拢在一起,倒也多了一番娴静超然的滋味,当然,如果楚璃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不开口说话的话。
皇甫澈把楚璃拥入怀中,用下巴抵着她头顶如绸缎般光滑的发丝,“小璃子穿女装原来真的很美,以后一直这样穿可好?”
楚璃道:“皇上觉得阿璃穿女装美,只怕让别人看到就只会觉得自己见到了鬼。”
皇甫澈轻笑,“不如朕发一道旨意,向全天下宣告阿璃的女子身份如何?”
楚璃顿时就紧张了几分,“皇上千万不要,要不然阿璃会变成真正的鬼了!”
皇甫澈眉头一皱,“为什么?”
楚璃低下头,“皇上,其实阿璃很怕宁王,如果他知道阿璃已经背叛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阿璃的。”
皇甫澈把楚璃拥紧,轻叹道:“小璃子不用害怕,有朕在,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楚璃一笑,“真的?”
皇甫澈亦笑道:“君无戏言。不过这君不只是指君王的君,也是指夫君的君。”
楚璃飞红得脸,羞得直接站起,差点把皇甫澈的下巴撞得脱臼。趁皇甫澈吃痛,楚璃跑开了几步,回头哼道:“谁是夫君,哪里来的夫君,不害羞?”
皇甫澈瞧着她微嘟的红唇,晶莹剔透的如同熟透的樱桃,不由呼吸一紧,只想把这樱桃细细品入口中,却没想到楚璃笑着跑开了。
虽然穿上女装的感觉特别美好,但楚璃明白在这个皇宫里她扮演的角色还只能是小太监,所以穿上女装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楚璃小心翼翼的把那身女裙叠好,连带皇甫澈送给她的箫都收在一个匣子里,她把匣子打开了又合上,来来回回好几遍才恋恋不舍的把匣子放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