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个老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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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军大战海南岛 败阵之敌如山倒

横扫千军猛如虎 薛岳逃兵乱如草

这个炮兵阵地有三门日式三八野炮,专门用来对付解放军渡海作战的,还没开上几炮就成了解放军的战利品了,二班战士一阵高兴。

从这炮兵阵地向海上望去,能看到十多里的海面上后续的主力部队正在登陆,机帆船几乎布满了海面,战士们像蚂蚁一样铺天盖地挤满了海滩,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向滩头阵地涌来。

敌人的飞机成群结队地往返于在海面上扫射轰炸,由于解放军轻重机枪、高射炮一齐开火,组成强力的火力网,被解放军打落一架,敌机也不敢再肆无忌惮了,高高地扔下几颗炸弹了事。敌舰也有些害怕那些敢死队的护航船队,轻重机枪、战防炮、60炮、炸药包一起上,加上敌人心有余悸,也就不敢恋战,只是远远地开炮。

黄波带领二班夺下了高炮阵地,发现还有几百发炮弹,高兴得蹦了起来,这是对后续部队最好的支持。黄波急得口吃地问大家:“谁……谁……会放炮?”见没人吱声。嘴里骂道:“操!没有一个中用的!没出息!”突然,他想起了从敌舰上爬上来的两个俘虏,大声问:“张豆豆,你把那两个俘虏弄到哪里去了,扛着张排长的尸体累死了吧!”两个俘虏回答:“报告长官,我们没有死,肩上还背着呢!有啥吩咐您说。”黄波说:“把张排长的尸体放下,快过来看看这种火炮用过没有?”两个俘虏把张排长的尸体小心地放到地上,走过来看了看三门大炮,同声说:“报告长官,没用过。这是日本造的三八式野炮。”张豆豆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一个俘虏咆叫着:“两个死鬼,在船上你俩说什么炮都会用,现在你俩又说不会用,这是找死,看来你两个也没啥用了,嘎巴、索鲁过来,这两个东西我们不要了,给你们处理!吃顿鲜的。”嘎巴、索鲁对张豆豆这句话可听了个明白,高兴得像狼一样尖叫两声。腾甲清过来对那两个俘虏小声说:“山东老乡,我可是实话对你们说了,你瞧那两个黑小子,可是野蛮人,穷凶极恶,手段毒辣,是剖腹挖心的能手,专喜欢吃人的心肝为乐,交给他们俩你们连个完整的尸首也留不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一席话把这两个俘虏吓得心惊胆战,抖作一团。嘎巴,索鲁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把这两个俘虏放倒在地,嘎巴左手抓着一个俘虏的头发,右手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弯刀来,还在这个俘虏的前胸蹭了几下,把这两个俘虏吓得尿都流了出来,在地上哆嗦着说:“长官饶命!我们会打!”黄波说;“会打就起来。”这两个俘虏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进人了炮位,麻利地把炮弹装好,问黄波:“长官,打什么?”黄波命令道:“目标,向海湾左侧那艘军舰开火!”两个俘虏测量好军舰的航速、距离、方位,调好角度,抬高了炮口,向黄波请示道:“长官,一切准备完毕!”黄波大喊一声:“开炮!”轰隆一声,炮弹飞出了炮膛直奔敌舰而去。张豆豆的帽子飞了,几个战士的耳朵都震聋了。张豆豆叫喊着:“这么大的劲!老子的帽子呢?”退出的炮弹壳呈紫红色,滚到一边将黄波的右脚胶鞋烫坏了一大块,脚面也烫起了一层皮。第一炮就在那艘军舰的左舷开了花,炸起了十来米高的水柱。黄波顾不得脚痛,大声喊:“小子,打得好!打得好!再打!再打!”接着又开了两炮,其中一炮还真落在了甲板上。大家是一阵的欢呼,敌舰冒着黑烟逃跑了,把个黄波高兴得手舞足蹈,呼天喊地:“山东二哥,有两下子!再打!再打!”

黄波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对张豆豆说:“豆豆,你小子聪明,看会了没有?那还有两门炮,你敢不敢试一试,咱们也放它几炮过过炮瘾!那么多大炮弹,放心地干!”张豆豆来了精神,嘴里说:“操!这有啥好学的,不就是瞄准、测距、装弹、拉火嘛。瞧我的!”黄波一句话,小伙子们呼啦就分成了三堆,捋胳膊卷袖子耍起大炮来,也瞄不准,也测不好距离,只会把炮弹塞人炮膛,关上炮座拉火就是了,炮弹就轰轰隆隆地胡乱向海里飞去。黄波,操纵的大炮有一颗炮弹还没有飞出二百米就爆炸了,落在海滩上。大家吃惊不小,齐声骂道:“黄波你是帮助敌人打仗!打自己的人哪。这海滩上人山人海,哎呀!这可不是好玩的。”黄波也回骂道:“叫什么!叫什么!打就是了,谁没有失误的时候。”

这时,只见王营长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个炮兵连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黄波,你占领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就疯了?不会打炮还敢胡来!已经打伤了好几个人,快给我从炮位上滚下来!谁叫你们蛮干!等打完仗收拾你!”

一个炮兵连接替了黄波这个班,这些战士一上来就显得特别有规矩。连长一声令下,“各就各位,目标:海上敌舰110号!准备发炮!”运炮弹的、填炮弹的、测距离的、瞄准的,几乎在瞬间完成,同时喊一声:“准备完毕!”连长再一次下令:“开炮!”小红旗一落,其他人散开,张开嘴蹲在一旁,炮手一拉引线,那三门大炮齐鸣,炮弹就准确地向敌舰飞去。张豆豆一手拽着帽子也随着黄波趴在地上,炮一响,震得肚子痛。第二次发炮后,炮兵连长对黄波说:“忘了告诉你,使用这种重型海防炮,要张嘴蹲位,别震坏了内脏和鼓膜。一要注意炮弹在炮膛里爆炸,二要注意敌机来轰炸。你们快离开。”

黄波依依不舍地对王营长说:“王营长,这炮可是我们夺来的,先放的两炮还是我们抓的俘虏放的,还打中了一艘敌舰哪!就这样白给了他们。”王营长说:“去去去!分什么你的我的,小命都交给人民啦还在乎几门炮,全交给炮兵连。不过嘛,你要真舍不得就把炮背走,后边还有重大任务,马上要急行军,你那两个俘虏也得留下。”弄得黄波啼笑皆非。张豆豆说:“不行,那两个俘虏不能留下,还得给我背张排长哪。”王营长说:“张豆豆,你耍什么蛮!张排长的尸体我已经让担架队抬走了!”张豆豆到那放张排长的地方一瞧,张排长的尸体不见了,眼泪就滚了下来,一把扯住王营长的衣服说:“不行!我们的排长就得我们背着!打到哪,我们就背到哪!”“张豆豆!把手放下,混账东西!这是战场,服从命令!你敢撒野!”张豆豆抬头一瞧是刘团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虎晡风生地冲了过来。张豆豆把手松开了。王营长笑笑说:“没事,没事了。豆豆,不要着急,张排长的后事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刘团长与团首长一齐来到炮兵阵地喘着粗气说:“各营干部可到齐了!”营长们回答:“到!”刘团长说:“战事紧急,没有时间开会传达,冲过了琼州海峡就是好汉。那些受伤的牺牲的战友由后续部队处理,我们四十军巳经与接应的琼纵一总队和先期偷渡部队集结在一起。任务紧急,上级命令全军人马拼命追击敌人。现在向临高城进军,消灭临高城守军六十三军。各营整顿一下队伍,带上所有的轻重武器马上出发,不得有误!”团里的领导立马走了。

万连长听说部队又进行急行军,急得团团转,部队从昨晚渡海作战抢占滩头,又连续冲锋,整整一天一晚上滴水未进,一口饭未吃,副连长吴庆于已经牺牲,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渡海作战时战士兵们干粮袋子大部分丢了,他看到战士们一个一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再要进行急行军那可就精疲力竭了。黄波凑过来说:“万连长是不是为粮食发愁?张豆豆发现了敌人的一个小仓库,里边有几袋大米,咱们带走!”万连长高兴地说:“天不灭曹。全部带走。”他俩跑去一瞧,小仓库已经空了。一看连队驮的驮、背的背、扛的扛,那些民工、船工、一起帮助部队背粮食。战士们也饿极了,将生大米一把一把往嘴里放,一边走一边嚼,还薅路边地瓜叶子当菜吃。王营长知道后又把这些大米分发给二营的每个战士。行军打仗真是饿呀,黄波嘴里嚼着生大米笑着说:“这生大米比熟大米香多了,甜啊。”

第二天天一亮,就发现有好多的老百姓挤到路边来看大军。这些老百姓早就听说解放军渡海解放海南岛。加上琼纵地下组织对老百姓特别好,人人都知道海南岛即将解放,心里是非常高兴。苦日子要熬出头啦,听说大军由此经过,头一天晚上就把各种吃的东西准备好了,欢迎大军的到来。可是解放军不吃老百姓的东西。虽然人们看到大军巳经筋疲力尽,没有一点儿力气,队伍还是威风凛凛地前进。

后来地方组织与部队首长商量认为部队这样前进也会减员,又要参加大的战斗,也知道老百姓的疾苦,无粮食无衣穿,生活也困难到了极点。最后达成这么个协议:把老百姓的东西收下,把银元付给老百姓。由于部队人多,又是急行军,没有时间坐下来吃,部队临时决定只好把老百姓送来的米饭、地瓜、芋头、鸡蛋、鸭蛋、咸菜、鱼干各类水果弄张桌子,上边放张席子,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上边,战士过来抓上两把就走,一边走一边吃。水嘛,一桶挨一桶的茶水,水瓢放了一桌子,喝就是了。

路边还有成堆的椰子,一个一个圆蛋蛋,专门有几个老乡站在那里手握弯刀,抬手递给你一个椰子。北方人哪认识这个地雷似的东西,都摇头摆手表示谢意,匆匆而过。

张豆豆扛着一挺轻机枪,黄波与另一个战士抬着一挺重机枪,一边走路一边将手中的米饭往嘴里填,那米饭又甜又黏,吃起来满口清香。张豆豆一口米饭一口小干鱼吃得真来劲,路过堆椰子的地方,张豆豆也是好奇,向老乡点了点头。那老乡热情地拿起一个大椰子,手起刀落,砍开一个洞来,将一根草棍插在洞里,笑哈哈地送了过来。张豆豆向老乡深鞠一躬接了,几个老乡又咔嚓咔嚓砍了几个给黄波他们送来。他们听不懂北方话,黄波就问扛手榴弹箱子的腾甲清:“腾村长,咱把钱给了吧?”说着就把两块银元掏了出来,让腾村长送过去。腾村长对黄波说:“他们说了,这堆椰子钱已经付过了,大家吃就是了!”腾村长一边走路,一边教大家吃椰子,用草管吸椰汁,椰子瓤还可以吃,又解渴又解饿,真是好东西。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据侦察所知,临高城的主力不知去向,韩军长感到敌情有变,有可能薛岳将主力去对付43军两个团去了。于是当机立断,部队向美亭地区进发。

部队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黄波这个班正从一个小山坡向下走,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举目四望,山清水秀。山坡上野花盛开,景致清幽,一片葱绿,碧峰翠岭,茂林修竹,景色秀丽,田园峦秀,小溪流水溅珠喷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充足阳光,碧海蓝天,弧弦百里,银白的沙滩,奇异怪石,与绿色融为一体。身在其中如临仙境。张豆豆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要躺在这里为国捐躯足兮!”黄波说:“现在不行!等打完这一仗,消灭了薛岳,我们做完了战后总结,大家开会研究好了再说。瞧!那边又出现一面红旗,呀!好大的一个队伍,蓝色上衣大裤衩子,扎着皮带打着裹腿,好像要与我们并行,看人家那队伍的精神头。”

原来是琼纵一个部队与我们一起去美亭会战。两支队伍一见面那可比见了亲兄弟还亲热高兴,互相间打个招呼问声好,握握手。可是细一瞧,不对呀,这个队伍很特殊,一个一个身材苗条,军帽下眉弯杨柳,面色黝黑而细腻,英俊威武,精神抖擞,一个个活泼泼十八九岁玲珑剔透的女儿身。如出水的芙蓉,身背不大的背包,腰间和背上挂满子弹带,肩着卡宾枪,有的腰间还挎着手枪,足蹬草鞋。对黄波他们一笑,还主动伸过手来与黄波握手,吓得黄波几乎跌倒。其中一个挎着手枪、手牵一匹小红马的女兵走了过来,对万连长敬了个军礼自我介绍说:“我们是琼纵总队女兵连,与你们一起去美亭打薛岳六十二军的。你们有什么重武器弹药,我们可以帮助扛一扛。我姓王,是她们连长。有什么困难请不要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嘛。”

说得万连长不好意思起来:一群大小伙子还要小女子照顾?于是赶忙说:“多谢!多谢!听口音你好像是山东人?”“对呀!我是山东泰安瘦山村人,我也听出来咱们是老乡。”那个王连长说。他俩一边走一边聊着。这个连队全是女兵,有几个女兵过来与黄波握手,黄波双手颤抖着与她们握手,虽然语言不通,却心领神会。那些女兵见四野的小伙子们个个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在笑。别看海南岛女兵体形娇小,可轻重机枪、火箭筒、火焰喷射器、炸药包都在肩上扛着,队伍后边还有几个女兵抬着两门小钢包。她们走起路来比四野军人快,一会儿就赶过去了。后边连队里掺杂着女兵,少说也有三分之一,她们走起路来与男兵一样。张豆豆愣了半天神,缓过气来对周生贤说:“哎呀!我的妈!”周生贤挤挤眼说:“我怎么没看见你妈!你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妈?想得美。”豆豆说:“别胡说!有你妈。真是青山绿水出美女,我是领教了。怪不得人言:少不征南,老不征北,此话有理。征南一这南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美女遍地,我的天爷!还能打好仗?”黄波凑过来说:“这里姑娘大方,人家先伸手与我握手,我差点没晕过去。手不大却挺结实有劲。”腾甲清接过说:“这里的女人可了不得,论力气你们都不行,这是女权之乡,女人当家做主。

下地劳动、修船、盖房、赶集、经商都是女人的事。背孩子、收拾家务、做饭都是男人的事。饭做好了,女人们围在桌上吃饭,男人不得上桌。等大家吃完了,男人才蹲在厨房灶膛边,童养媳妇般悄悄吃上一些。”张豆豆说:“瞎扯。女人还有那么厉害?我就不信。”腾甲清说:“你不信,打完仗你去问问,这里十三岁的小丫头就可将一头二百来斤重的大肥猪一个人宰了收拾干净。上山砍柴带上一把弯刀碰上野猪、豹子、大莽要大干一场。你敢吗?”大家听了有些脊背发凉。万连长过来说:“人家琼总一总队都走到咱们前边去了,人家还有好多女兵,咱们得赶紧跟上。”奔向美亭的路上挤满了队伍。

话说,四月十六日下午,渡海作战开始。四十三军两个团在雷公岛登陆后,第二天就攻占了福山市,与先期偷渡的部队和琼纵两个师会合。紧接着,解放军一二八师进入黄竹与敌人一个团激战将敌人包围,同时对美亭之敌发起强攻。

薛岳命令黄竹、美亭之敌死守,等待援军。敌六十二军一五二师、敌机动部队一五八师、步兵十三师从东西两侧迅速增援黄竹、美亭。敌军从澄迈快速过来两个团又把一二八师包围了,似有将解放军四十三军围歼之意。

解放军四十三军吸引来薛岳海南岛一半的兵力。美亭之战的胜负,决定了海南岛的前途。40军军长韩先楚下了决心打好美亭决战,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垮薛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