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铁路一起轰 鬼子命尽凋零
八路又使连环计 鬼子自残恶战凶
朝霞从树林间照了过来,在晨曦中一阵阵的薄雾轻飘飘地在林间穿行。战士们经过两夜的战斗也显得非常的疲倦,吃过早饭一个一个地睡着了。林子里静悄悄的,小鸟在林间飞来飞去,如人无人之地,唱着优美的歌曲,一切是那样的和谐自然。只有哨兵在林边巡逻,团营长在运筹部队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十三团破坏了三千多米铁路,炸毁了几个鬼子碉堡,使鬼子这一段的运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突然,有两架敌机出现在铁路线上,飞了两圈又飞走了。一会儿,又来了三架飞了个大圈,低空飞行在树林子上空,几乎擦着树梢飞。战士们隐蔽得非常好,敌人没有发现情况,飞走了。两个小时后,在被破坏的铁路东方出现了两辆装甲车,老远就听见隆隆的声音。
刘团长对王营长说:“这是送礼物来了,不能不收。战士们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做好战斗准备。刚才两次飞机侦察,那是看老八路走了没有,确定老八路破坏完铁路开溜啦!这装甲车是来现场视察怎么抢修这段铁路,开通这一干线。装甲车里边准有两条大鱼,咱们也应吃点鱼肉,喝点鱼汤再走吧。”王营长问:“团长,怎么个打法?派我们二营去吧!”刘团长说:“用不了那么多人,人多反而坏事,有一个排就够了。”王营长说:“那我们二营就出一个排,你看张山那个排怎么样?”刘团长说:“行啊!”邱参谋长说:“可得小心,有两种可能,一是来视察铁路被破坏的情况,准备抢修铁路。另一种情况就是作个鱼饵,引八路出洞围而歼灭之。他出个鱼饵,咱也出个小鱼食儿,部队作好打大仗的准备。”刘团长说:“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一营、三营向铁路两侧后退两公里,作好隐蔽,呈一种迂回包抄之势。一营由正面迎敌,作好佯装,诱敌深人。王营长,你那张山一个排就作鱼饵了,尽量接近装甲车,打得越猛越好,要减少伤亡。我马上向旅长报告,各营按计划做好准备。”
王营长把作战任务向各连作了传达,战士们听到后是摩拳擦掌,三连万连长说:“一排长张山同志,这次你的担子最重,我跟你一起去,连里的工作由副连长吴庆于来担任。”张山说:“我看这两辆装甲车不是来进攻的,是试探我们的,也是一个小诱饵,我们一打它准跑。鬼子的大部队就包抄过来,所以我们就得速战速决,把装甲车炸掉。”大家研究了一阵,张山带着一排飞快地钻进了密林深处。黄波二班每人背着炸药包,他们通过树林,顺着山沟,在野草荆棘的掩护下,绕过装甲车停放的铁路处,在离铁路二百米的地方潜伏下来。敌人没有发现。鬼子也可能觉得老八路破坏了铁路溜了,放松了警惕。两辆装甲车向四周打了一阵机枪后,见四周没有动静。天气闷热,西边又翻滚着大团的乌云,有两个小鬼子大着胆,贼头贼脑地从装甲车的后门钻了出来,一个离开装甲车没有两步就解开裤子撒尿,一个蹲在车边拉屎。这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响雷,下起了瓢泼大雨,那雨点打在地面上噗噗作响,搅起了阵阵黄色的灰尘。那两个拉屎撒尿者跑进车里。
张山小声说:“把炸药和火柴用帆布包好别弄湿了,把三捆炸药捆在一起,黄波、田江过来。”黄波和田江爬了过来。连长对他俩说:“现在是时候了,我与黄波一组炸第一辆装甲车,张山和田江炸第二辆。如果我们牺牲了,第二组由张豆豆和周生贤来负责完成。”说完他们四人两组,胳膊夹着炸药包慢慢地向装甲车匍匐前进,黑云密布,雨越来越大,只见万连长接近了装甲车,梢悄地把炸药包放进了装甲车的下边。他回头看了看张山,张山也离装甲车有三四步远。突然,装甲车“轰轰”发动了一下,但没有开走。机枪向四周又扫射了一阵。张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炸药包塞到车下,点燃了导火索,在装甲车下,导火索燃烧得飞快。
万连长也把导火索点着,滚到了路边沟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装甲车发动了,离开了炸药包,只听“轰隆隆”两声巨响,张山的炸药包把装甲车炸得离地面有一尺来高,摔倒在地上,冒出了黑烟,喷出了火焰。爆炸的冲击波把张山和田江弄出一丈多远,混了个脸黑。万连长的炸药包只炸坏了装甲车的一部分,两个后车轱辘掉了,车门耷拉下来,里边的鬼子还活着,而且还响起了枪声。万连长气得大喊一声,从地上跃起,把两颗手榴弹从车门扔了进去。一声爆炸声,里边安静下来,万连长跳进去一瞧,“嘿”了一声,里边只有两个炸坏了脑袋的日本兵。那边张山也喊:“万连长,没油水,只有两个小鬼子。”这时一个排的战士都冲了过来。
万连长左右瞧了瞧,他感觉不对,马上命令道:“立即向山坡后撤!敌人有阴谋。”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约有一个中队的鬼子从铁路两边将一排三十几人包围了起来,步枪、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压得人抬不起头来,有两个战士牺牲了。黄波钻到残缺不全的装甲车下边,端起三八枪对准了一个穿着深黄色军装、手握战刀、露出野兽般凶狠面孔、张牙舞爪的指挥官勾动了扳机,那个指挥官一撅屁股倒了下去。张豆豆喊了一声:“打得好!再来一枪!”黄波说:“不要喊叫!快到车下边来。”这时,鬼子的进攻停了下来,张豆豆也悄悄地举起三八枪瞄准了一个卧倒的鬼子,即将扣动扳机,敌人扔过来一颗手榴弹在眼前爆炸,冲击波把张豆豆的枪管转了个方向,不知子弹飞向了何方,把张豆豆震得耳朵痛。黄波问:“豆豆,受伤了没有!”张豆豆昏头昏脑地说:“早不炸,晚不炸,专等我瞄准了炸,什么玩意儿。”黄波说:“看来咱是被包围了,咱俩钻进装甲车,装甲车的钢板厚着哪,子弹打不进来。”
说着两人悄悄地爬进了残破的装甲车里。黄波说:“我把那个重机枪手干掉!”黄波开了一枪,子弹打在机枪前面的挡板上。张豆豆说:“躲过钢板嘛!真笨!”说着,张豆豆用三八枪挑着死鬼子的帽子在装甲车上晃了晃,立马招来了一阵枪击声,打得钢板当当响。当张豆豆第二次举出帽子,鬼子们停止了射击,可能鬼子把装甲车里的人误认为是自己人。这时,张豆豆把枪架在装甲车的盖上一瞄准,那个重机枪手就倒下了,紧接着又迎来了一阵枪响。
突然,铁路两旁响起了冲锋号,八路军的一个团把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顿手榴弹后,战士们一个一个迅猛异常,像饿虎扑食一样,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向小鬼子刺去,喊杀声惊天动地,如惊涛骇浪一般,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把一个中队的小鬼子杀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窜,敢拼刺刀的刀下死,敢开枪的枪下亡。这时,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好像老天爷也来助阵,地面上一片泥泞。经过四十几分钟的战斗,一个中队的鬼子仅跑了五个,其余的都命归黄泉。全团的战士一个一个都成了泥人。
战斗刚刚结束,天就黑了下来,两侧没有被破坏的铁路上又出现了多辆装甲车。刘团长把脸上的雨水抹了一把对王政委说:“来得还真快,意思是不让咱休息了。看得出来,这两边来的鬼子又来做饺子皮想包围我们,好啊!一营、三营各对付一面,狠狠地打,让敌人认为我们要干到底,限你们只打三十分钟,快速撤出阵地,向南转移。留下一个班再坚持半小时,四个司号员躲避在安全处猛吹冲锋号,要造出个大的声势。王政委,走,咱们就等着有好戏看吧。”王政委说:“还是我留下来指挥吧,重头戏还在后头哪。”刘团长说:“那你去吧,切记不要恋战,只打半小时立即撤出。”
王营长带着二音悄悄离开了阵地,来到离铁路大约三四里长满了松树的小山坡下休息。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雨越下越大,只听得轰隆隆的雷声在浓云中滚动,又见那闪电耀眼夺目。那雨伴随着阵阵的狂风犹如倾河倒海,真是眼前垂瀑布,如泼落雨声,河道条条满,战壕处处平。两个营的指战员在王政委的指挥下,打得异常激烈,枪炮声响成一片,火光冲天,战士们的喊杀声惊天动地,气势磅礴,要与鬼子决一雌雄。
刘团长与邱参谋长和王营长撤到松树林子里,邱参谋长对王营长说:“二营打得很艰苦,现在暂时让大家喘口气吃些干粮,喝点水。衣服都湿了,大家先靠在一起暖暖身子吧,天亮前刘团长还要指挥咱们打一场大战。”刘团长说:“这叫拉着虎尾巴喊救命一自己找死。老母猪啃猪蹄一自残骨肉。过一会,两边的鬼子就互相打起来了,也叫狗咬狗 "嘴毛。咬个差不多了咱们再收拾他们。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败倶伤,咱们乐得受用。”说得大家都笑了。王营长担心地说:“一会儿不会打到这儿来吧!”刘团长笑笑说:“老夫成竹在胸,请各位放心,好好休息一会儿,另有重用。这大雨天湿气太重,谁有烟抽上一口?”王营长说:“有烟也不会给你,何况没烟,这叫战场,谁敢破坏战场纪律!”刘团长笑笑说:“小兵崽子拿这个来压我!”说着,去掏王营长的口袋,摸索了半天啥也没有。他叹了口气说:“真没有!这小子没撒谎,老子十三岁参加红军从井冈山开始,打了多少仗!又经过长征,到了今天打鬼子,要说犯错误还真不少。”
王营长说:“你也少犯点错误,干吗老犯错误。”刘团长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犯错误是难免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长征时,我是毕占云特务营手下的小副班长,人家过草地走了一回,累得东倒西歪死去活来,我在草地来回跑了四趟你们信不?侦察兵就是这么苦。什么都吃过了,就是没有吃死人。那时哪有死人往哪里凑,看一看死了的战友身上还有没有粮食和子弹,收起来,把战友埋上。不说喽。喂!丁八呢?说不准那小子手里有烟,叫来!叫来!弄一根大家抽一口。打仗这玩意儿是这样,不让抽烟是怕暴露目标,现在打得开了锅似的,到处都是火光,你那点儿火星算个球啊。听见了没有,鬼子对鬼子‘60’炮都用上了,狠狠地打。”一会儿丁八跑了过来问:“刘团长,有啥事儿,是不是让炊事员给你弄点儿吃的?”刘团长让丁八坐下,用手捣了一把丁八,小声说:“吃饭就免了,士兵都没吃饭我吃什么饭?你是民工,我是当兵的,咱俩有点儿私事。”丁八说:“你那点私事我明白,烟鬼都这样。没烟啦,我也只剩两根了,都给你吧。”说着,把一个烟盒塞进了刘团长手里笑笑说:“今天倒霉,我手里本来有半条烟。下雨啦,我把烟放在我背的大铝锅中,怕雨把烟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