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翎柔和指荞一唱一和,丝毫没有给斩溪插话的机会。斩溪呆在了那里,还想说些什么,却闻台下有仙官率先上前,道:“恭喜少帝喜得少妃和公主。”
紧跟着,其他众仙也跟着祝贺:“恭喜少帝喜得少妃和公主。”
轻儿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这翎柔和指荞,明显是说好了的,把斩溪逼得骑虎难下。方才,她和孜须对视了一眼,却见他给一个仙官使了个眼色,那仙官立马上前率先祝贺。这一下,斩溪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不......不......”斩溪依旧不肯承认眼下这个事实,他喜欢了荋鸢那么久,眼看就可以娶她了,怎么能让她变成自己的“女儿”呢?
“你们......你们......”眼看着他们联合起来,自己却丝毫没有还击的余地,连众仙都联合起来逼他。斩溪不住地苦笑,神情近似疯癫。
他爱荋鸢有多深,此时就有多奔溃。众仙都不知所措,最后眼看着他疯癫地跑出大殿。
孜须松了一口气。没有料到,指荞和斩溪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当年,他们究竟瞒着他多少事情?只是现如今,也轮不到他去追究。轻儿不用因为荋鸢而嫁给斩溪,这样便好。
大殿上早已乱成一团,翎柔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无遇将军可在?”
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四下张望,却发现大殿上竟没有了无遇的身影。
翎柔诧异地看了看孜须,显然已明白是他把无遇差遣出去了。
在翎柔的注视下,孜须不得不往前一步,“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唏嘘。既然荋鸢姑娘已被封为公主,那肯定不能再封妃了。众仙便散了吧!”
既然少帝身边的红人孜须都这么说了,他们只好先离去。
“荋鸢,既然你母亲也回了烟池,你先带她回伊仙阁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翎柔吩咐道,轻儿也意识到,眼前的指荞,是荋鸢的母亲,自然也是最熟悉荋鸢的人,她要更加小心才是。她假装亲昵地扶起指荞,也离开了瀚宇殿。
“雨杉,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翎柔瞥了一眼雨杉,语气有些不快。
雨杉见自己筹谋多时,想置这个假荋鸢于死地,以报昔日之仇,却没有成功,心中也是恼火。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况,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先退了出去。
大殿里只剩下孜须和翎柔二人。
“方才,你也在看好戏吧?”翎柔转向孜须,她本想喊无遇派人去看着斩溪,以防有什么不测,却发现无遇不在。盼着他能在众仙面前为斩溪说些什么,稳定局面,而他却轻飘飘地打发走众仙,让事情就此扩散。
孜须不置可否,径自转身坐到那张白玉龙椅上,“我为什么要帮他?”
“你!”翎柔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你的儿子。”
孜须却一掌拍在手柄上雕饰着的龙头上,好在他控制了力道,没有将它击碎,“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滴杳,你迟早会和斩溪对决的是吗?”
孜须缓了缓语气,毕竟翎柔是无辜的。“如果有这样一天,你会选择我还是斩溪?”
“你这不是……这……”翎柔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让她如何选择?
“你可以选他。”孜须也没有什么要求,其实他也无所谓,如果她选择了斩溪,倒让他可以少些愧疚。
“不。”翎柔脱口而出,“我选你。”
孜须知道,一般的女子,都会选择儿子吧?要她做出决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想到她如此毅然。
“你去看看斩溪吧?”如今斩溪情况不明,眼看着他们单独待在瀚宇殿内也有一刻钟了,被其他神仙知道也不好。
浩渺宫外,宫门紧闭,伺候的仙女和仙童都被赶了出来,如今都守在宫外。翎柔先一步赶到,而孜须作为斩溪身边的人,若是不在反倒会引起麻烦,也就过来了,还有无遇、笔礼作为仙家之首,也守在了这里。
翎柔本想直接进去,不料斩溪设置了结界,把大家都拦在了外面。斩溪虽然年纪相比来说不大,但是法力很强,他设的结界,等闲之辈定是没有办法。
她知道他可以,无遇可以,笔礼也可以。但是看情形,他并不打算出手,而无遇和笔礼是很久以前就跟着他一统仙界的,这份情谊,寻常人不知,她还是知晓一二。没有他的点头,只怕他们两个也不是随意可以差遣得动的。
眼看着斩溪把自己关在宫内已经三天了,谁都无法靠近,也不敢离开。翎柔甚是无奈,只好用暗语传话给孜须,“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眼下还是想办法让他先出来吧?”
“你早就知道荋鸢是指荞的女儿,却不说,还策划这么一出,逼得他认荋鸢为女。事到如今,他深受打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从理论上来讲,斩溪是自己的儿子,荋鸢成了他的女儿,也便成了自己的孙女。翎柔本有很多方式可以解决这事,却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只怕不仅仅是为了阻止斩溪册封荋鸢,也是怕自己和荋鸢有所瓜葛吧?
好在,轻儿并非是真的荋鸢。
“我一直在阻止他和荋鸢在一起,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不听劝,还执意要娶她,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我可以打开结界,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孜须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要我去找荋鸢吗?”
“你想去吗?”翎柔有些意外,让荋鸢变成斩溪的女儿,也便变成了他的孙女。他丝毫没有阻止,还推波助澜。难道他喜欢荋鸢是假,只是想利用荋鸢打击斩溪?
而且,他们夫妻多年,他向来是不近女色,对自己也是若即若离,又怎么会看上荋鸢这个丫头呢?倒是荋鸢一厢情愿看上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是如此,烈火台那步棋走得太险了点,他为了什么宁愿付出这么多?自从知道他就是滴杳之后,翎柔时常梦起那件事情,想想都后怕。
“天妃若要差遣,孜须自当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