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我母亲是谁?你认识她?”说到母亲,悠善的关注点立刻变了,她从小无父无母,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却深深地埋藏于心底。她,也很想像其他人一样,有母亲的陪伴。
滴杳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轻妍的脸色,才道:“你母亲,本来是我的妃,可是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也爱上了你父亲,后来生下了你。”
“啊?”悠善曾经多次想过自己母亲是谁,是什么身份,却没想到,会是天妃。
“你本不该存活于世,你父母强行用自己的魂魄留下了你,自己灰飞烟灭。尽管如此,你魂魄依旧不全,斩溪怕把你留在仙界,无法养大,就送到了人间。他又怕你会吃苦,就把你放在了王宫,托付给当时的王上。”
“怎么会是这样?不,不是的。我只是个凡人,我的父母也只是个凡人,他们怎么会是为了我……”悠善似乎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失魂地往后退,还差点摔倒,好在有萧褚扶住了她。
轻妍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拉了拉滴杳的衣服,示意他悠着点说。她竟然是翎柔的女儿,滴杳一直觉得是自己欠了翎柔,其实,欠翎柔的,又何止是他呢?还有她。
滴杳拍了拍轻妍的手,让她放心。又接着道:“悠儿,你这个名字,是斩溪给你取的。他才是你的哥哥。”
他放缓了语气,似在安慰她。
可是,她听不进去,情绪失控地转身离去。萧褚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滴杳叹了一口气,拉着轻妍的手坐了下来。“没事的,她也长大了,迟早要接受这一切的。有萧褚陪着她,安慰她,她很快就会缓过来的。”
轻妍不由地笑了,他竟然还了解悠善的脾气。经滴杳这么一说,轻妍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悠儿,悠善不过是人间王上给她的封号而已。
“你知道斩溪为什么给她取名悠儿吗?”滴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轻妍。
轻妍愣在了那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滴杳无奈地笑了,似在取笑她太会招惹桃花了,却也无意怪她。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存在的。我只觉得,这个孩子的存在,赔上了翎柔和山启,真的太不容易了,所以对她特别疼爱了一些。”他解释着。
轻妍却不再在意了,只道:“既然她是翎柔的女儿,你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看着滴杳和轻妍旁若无人地聊着,紫天黯然地退了出去。院子里,银杏叶一片片落下,他却怎么都接不住。
正如滴杳所说,悠善并不是个十分纠结的孩子,很快就自己想开了。更何况,萧褚和她表露了心意,告诉她,不管她的父母是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留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她当初对紫天,只是好奇。而对滴杳,只是误以为他喜欢自己,而滴杳那么优秀,和他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萧褚,这个一直陪伴她,保护她的萧褚。
这日,滴杳和无遇在屋子里商量点事情。轻妍没有跟进去,便在院子里吹吹风,呼吸着这人间新鲜的空气。
恰巧,紫天从军营回来,走了进来。看见轻妍,他本想转头离去,却发现她也看到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紫天,你……为何躲着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轻妍早就感觉出来了。
“我……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说对不起。
轻妍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觉得,国都的更夫,是我害死的?是我害的你被误认为凶手?”
紫天不语,算是默认了。
轻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他不是杀夜转世,不然,她该伤心了。杀夜才不会不信任她,怀疑她呢?“算了,你不过是个凡人而已,那日看见我这副样子,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轻儿,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究竟是谁?”他并不是傻子,她和滴杳之间的点滴,他都看在眼里。之前,他早就有所疑惑,只是不愿多想,一直在找借口而已。
就像他看到她对滴杳特别凶,他解释为滴杳突然把她带去破庙,吓到了她。滴杳刁难她,他觉得是因为她在破庙时诬陷滴杳非礼她。她后来对滴杳和悠善都特别凶,他理解为是滴杳让悠善打了她。再后来,她为滴杳挡了一掌,他觉得是她本性善良,才换来后来滴杳对她的包容和照顾。
“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紫天,我本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奈何宿命弄人。我早就说过,我是有夫之妇,你又何苦越陷越深呢?放手吧,我是神也好,是魔也罢,都和你无关。”
“是啊,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轻儿,不管你在乎不在乎,我对你的爱,却是真真实实的。”他眼含泪水,言真意切。
轻妍相信,他的爱是真的。就如滴杳所说,那魔花石里,有了她的泪,便注定他会对她一见钟情。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不管爱与不爱,我们都可以做朋友不是吗?”对于这个紫天的血,她的泪凝结而成的生命,轻妍可不想和他做仇敌。
“朋友,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紫天有些惊喜,原以为他此番不信她,她会怨恨自己,没想到她还能把自己当做朋友。
“不管怎么说,我在人间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
紫天不再言语,只默默地笑了。她一直在避着自己,他不是感觉不到。也许,这于他而言,已是一个很好的答案了。
此时,萧褚也来到了院子里。见到轻妍,他拱手作揖。“拜见小娘娘。”
“你叫我什么?”轻妍有些意外,除了对兰若,她和滴杳从始至终没说过她的身份,这王上知道得好像不少。
萧褚笑了笑,又看了看站在轻妍身旁的紫天,“也许您对这位有好感,可终归您是我家主上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唤您一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