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料到,他根本没有杀死五大仙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想起当日他被斩溪刺了46剑的场景,是何等的触目惊心。无渊囚地里的刑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竟被囚禁在里面将近三万年。
滴杳缓缓地摇头,“当初,是我的失误,才放出幽冥之灵,这一切都是我必须做的。”
无遇心急,“你快告诉大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滴杳叹了一口气,“当日镇魔塔的封印被打开一个口子,我虽及时赶到重新封印,仍有一个妖魔逃出,并盗走了镇守镇魔塔的忘生石。”
“忘生石?”
“忘生石是上古时代遗留的神物,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落入妖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后来呢?”
“他们把忘生石放在魔域里魔化,欲收为己用,可是忘生石是神物,岂会轻易被魔化,最后化出幽冥之灵之后,不知所踪。”
“那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我为了找回忘生石,来到魔域,正遇上他们要魔化忘生石。我和他们打斗之间受了伤,我的血沾染了忘生石,最后才化出幽冥之灵。”
在不远处听到这些的轻儿,不觉地疑惑,幽冥之灵,不是当初杀夜逃出来的一缕魂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很大程度上,幽冥之灵的诞生,和我亦有关系。忘生石的力量,把我和幽冥之灵连在一起,我若活着,我的灵气就会自动饲养幽冥之灵,让他成形,毁灭人间。要想阻止幽冥之灵成形,只有让我魂飞魄散。”
滴杳的声音很淡,众仙没有发现端倪,可金鑫却发现了他的不适。他接过话,“当日,为了阻止幽冥之灵成形,天帝欲毁掉自己以摧毁幽冥之灵,他找我们五大仙师一起帮他。我们当然不愿,可是没有其他办法,为了天下,不得不这样做。就在这个时候,帝神出现了,他说要想摧毁幽冥之灵,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们五个修炼伏魔阵。”
斩溪担忧地看着滴杳,他,差点就……而他,竟毫不知情。
“伏魔阵非常人能修炼,其他先不说,就在时间上,要历经三万年。而三万年,幽冥之灵会不断地吸收天帝的灵气,早就成形,等不到我们练成伏魔阵的那天。
所以天帝欲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假装杀死我们,让你们误会他,他以一己之力承担起所有的罪责,被囚禁在无渊囚地里三万年,让你们毁掉他的灵气,就是为了阻止幽冥之灵成形,更为我们争取时间,修炼伏魔阵。”
听到这里,斩溪的泪水不由地滑落。这些年,他为了天下所承受的,是他远远无法想象的。荋鸢说得对,哪怕他杀尽天下人,也肯定有他的理由。
看到斩溪的泪水,滴杳握着他的手,“你是我计划之外的,我没想到那夜你会守在仙师宫,又发现了我。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而且,你若知道,你不会让我的计划实行的。”
斩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忍着让它继续流下来。“没错,我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你……”这一次,又何尝不是呢?
那天,明明和他约好了,斩溪想象着今后父慈子孝的日子。可是,他却绑了自己,欲夺天下,还灭了他让玥离偷偷练的仙兵,要杀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玥离,以除后患。
好在悦然最终找到了他,将他解救了出来。可是,自己的仙兵已被灭,他又凭什么和他对抗呢?此时,他突然想到了那块调虎令,竟然还在自己身上。
他便用调虎令调动滴杳的那支仙兵,终于救下玥离,将他关入仙牢底层。
他既恨他,却又不忍对他下手。他才说过,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把天下给他又何妨?只是,他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更不该伤害他的好友玥离。
就在他头痛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悦然突然来报,说戮仙刑台上公审他的公文已在三界发布。
他心中一惊,调查后才知,竟然是玥离所为。
喊来玥离,他二话没说,一拳打在他身上。“我知道你这次差点死在他手里,知道你恨他。可是你怎么能假传我的旨意,公审他呢?”
玥离一反平日里游戏人生的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声冷笑。“是我传出去的,可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帝印在你手里,我哪有这个本事假造公审的公文啊!”
斩溪几近疯狂,“那是谁?”
“天帝。”
随着玥离缓缓道出的两个字,斩溪的神情十分震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他这是要做什么?
玥离低头,才道出事实的真相:
瀚宇殿大殿之上,孜须让他去人间,他只能另想对策。谁料,一离开瀚宇殿,他就可欢暗中叫了去。
看到孜须,玥离很意外。“须公子不是派我去人间吗?今日找我前来,又有何事?”对于派他去人间的事情,玥离还有些不满,虽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语气却不太友善。
孜须也没有计较,只是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他身前。无遇从后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默默地披在他的身上。
这举动倒让玥离有些意外,虽和无遇接触不多,但听闻他昔日跟着天帝打天下,如今天帝不在了,他对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对斩溪也不是很尊敬。为何会这么做出为孜须披衣如此贴心的举动?
孜须倒是习惯了似的,没有理会无遇,只是径自看着玥离,“你跟着少帝也不少年了吧?”
“三万年。”玥离不知道他是凭什么让无遇对他如此态度,只好先乖乖地回答,心里却想着:自从斩溪登上帝位,我们便成了好友,我一直跟着他,对他忠心耿耿。比起来,你才来没多久,陪在斩溪身边的时间太短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少帝,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实名字?”
“真实名字?不是孜须吗?”玥离有些诧异,难道这不是他的真名?
孜须摇摇头,“他没有告诉你,那便由我来告诉你。我叫滴杳。”
“哦,滴杳。”玥离应着,还傻傻地念着一边这个名字,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惊恐,“滴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