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你们的身子就是圣灵的殿吗?”
——《哥林多前书》6:19
无限、永恒的圣灵住在信徒心中,这是多么奇妙的祝福和特权,人类的智慧从来不能真正完全地理解。我们每天经历的一系列喜乐、悲伤、诱惑与试炼会在心里造成不同的反应,却往往不会使我们意识到神住在我们里面,神会因我们的思想和言行而喜乐或忧伤,更不会想到如果我们求告他,他随时都愿意帮助我们。
每一位真信徒的身体都是神的产业,如果因着沾染世俗或者其他罪恶的喜好、欲望而受到污秽的话,内住的圣灵就会忧伤。保罗写道:“不要叫神的灵担忧。”(《以弗所书》4:30)而希腊文原文的语序更加引人注目:“不要使圣灵担忧,圣洁的神”。
我们怎么如此轻易地忽视属灵生活中这么美好、伟大的事实?——就是那位无法测度的神在每位得赎之人心中有一席之地,并宣告:“我总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从每个基督徒重生得救的那一刻起,圣灵就居住在他里面,所以神默示道:“人若没有基督的灵,就不是属基督的。”(《罗马书》8:9)同段经文接着说基督在我们里面,并表明圣灵是代表救主住在我们里面。基督是藉着他的圣灵住在我们里面。
在新约里有三个词语醒目地描述了人们苛待圣灵的事。人们会抗拒圣灵或使圣灵沉默或担忧,每个词语都表达了我们对这位住在我们里面的神一定程度的冒犯。我们多么容易就忘记了他住在我们里面,不对他感恩、不为他考虑、不去倚靠他。
在第一位殉道者司提反向自义的法利赛人的讲道中,他呼喊道:“你们时常抗拒圣灵。”“抗拒”这个希腊词语的意思是“挺住”,比如某人用肩抵着门以防门被打开。抗拒就是反对圣灵。司提反的听众抗拒救恩,而作为信徒的我们也可能会抗拒神清晰的旨意,也许是拒绝离弃一项大罪,也许是自我放纵,或者是忽视神(藉着他的话语)对我们的清晰呼召:要我们承担某项属灵责任或担负起某一侍奉。我们知道什么是对的,却竭尽全力堵住那顺服之门,抗拒在我们里面运行的三位一体真神中的一位,就是我们灵魂的那位无比仁慈、荣耀的监护者。
抗拒圣灵是疯狂的举动,会伤害自己。那是什么使我们会这么做呢?当然是因为我们忘记了那位至高的神居住在我们心里。有时我们心里会浮现出《圣经》中的某些责任,这是圣灵的提醒和敦促,但我们若抗拒,就是猛然关门上锁抵挡他。有时对圣灵的抗拒甚至会导致信徒们公开反对《圣经》的标准(正如今天很多基督徒违抗神吩咐我们要离弃世俗活动的命令一样)。
第二个描述冒犯圣灵的词语出现在《帖撒罗尼迦前书》5:19:“不要销灭圣灵的感动。”圣灵的工作在这里被描绘成心中神圣之确信的火焰,或者心中的热心之火。销灭圣灵的感动,这是说当圣灵激励我们要投身更大的事工或奉献时,我们却置之不理。销灭并不是像抗拒那样激烈反对圣灵,而是压制了他的感动和激励,内心对其不予理会而依然我行我素。信徒也许在教义上仍然忠实,然而在其行为和活动上却不再顺服神。
圣灵所生发的火焰是对主、对真理和失丧灵魂的爱心和热心。包括当圣灵使我们依着神的意思忧愁时,我们会确信自己的罪,为错误行为而自恨,并生发出殷勤、想念、热心等激烈地想要改正的态度。(所有这些词语都可以在《哥林多后书》7:11里找到。)圣灵的火焰也许会催促我们去作见证,或者带着怜悯之心去帮助另外一人。我们是否销灭了圣灵在我们心中产生的对圣洁目标的热情?我们是否销灭并压制良心的提醒?是否有时不方便保持属灵热情的原因在于其有违我们的心思?或者是对我们来说代价太大了?我们是否因此就不再赞美、祷告、感恩、灵修和做善工了?
身为基督徒的我们怎能如此行呢?仅仅是因为忘记了,这一切敬虔的感觉都是那位永在的、大能的圣灵创造的!神不仅仅眷顾、造访我们——当然这本身是很奇妙的——更伟大的是,这位住在我们里面的神会重燃属灵活动的余火,并使其恢复一切的活力。但是我们忘记了关于他的临在的教义和事实,并且熄灭了他在我们里面使我们复兴、活跃之工。
第三个词出现在《以弗所书》4:30,说的是我们羞辱圣灵:“不要叫神的圣灵担忧,你们原是受了他的印记,等候得赎的日子来到。”这个劝告告诉我们圣灵的一些看不见的心意。当然“神深奥的事”之一,就是他启示我们他担忧了,字面意思是由于信徒们的不尊重和任性而使得圣灵难过悲伤。那位无限、全能的神住在人里面,而那些将被他带入天国的人们若是冷漠就会冒犯、伤害他,令他伤心。当我们忽视圣灵在我们心里为我们所做的工作时,他就会担忧。那位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圣灵竟然会痛苦,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能力,然而《圣经》的启示的确如此。圣灵对我们的爱——如同基督对我们的爱一样——是如此大,即使在他眼前不过是尘埃一粒的人也会激发他的感情。
《雅各书》4:5提出一个奥秘的问题:“你们想经上所说是徒然的吗?神所赐住在我们里面的灵,是恋爱至于嫉妒吗?”或者这么说更有助理解:“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嫉妒地向我们呼喊。”出于有力的、保护我们的爱,他因我们的背道和失败而担忧,正如我们面对自己孩子或者所爱之人的不幸一样。要是我们能够更加时常意识到圣灵因我们而受苦的话,我们所关心的和我们的责任心将会是多么不同啊。
保罗似乎非常清楚自己所亏欠圣灵的债,他说:“弟兄们,我藉着我们主耶稣基督,又藉着圣灵的爱,劝你们和我一同竭力为我祈求神。”(《罗马书》15:30)他是多么爱圣灵啊!这节经文里,他实际在说,要是我们爱圣灵的话,就不会使他担忧,而是为福音的事工前所未有地祷告。关于“不要使圣灵担忧”这一劝告的上下文是关于圣洁的生活,脱下旧人并穿上新人。要止住污秽的言语,无论是夸耀的、属世的、不诚实的、夸张的、不洁净的、贪婪的言论、或者苦毒、造谣和使人受伤害的话语。
我们如何使圣灵担忧呢?忽视圣灵使我们良心受到的折磨,或者未能省察冒犯的言语或行为。如果我们压制了这些提示,硬着头皮犯罪的话,那么它们都将最终停止,良心会蛰伏,我们也会一头扎进更加频繁犯罪的言谈举止中,从而不再与神的灵相交,失去他的祝福。类似的,如果我们不祈求神让我们以温柔和饶恕的心关爱他人,并行出来,我们就会使要在我们心中激发出这样美德的圣灵忧伤。(《以弗所书》4:29-32)必须再次追问,我们如果记得并重视,是住在我们里面的神在运行,要使我们洁净并长进的话,难道不会更加严肃认真地对待这些良心的提示和敦促吗?
如果我们思考一下圣灵为我们担忧的一些原因,也许从中会有所帮助。显然使圣灵忧伤的第一个原因是他的圣洁。显然,当圣者所内住之人情愿沉迷于在他看来肮脏污秽之事时,就会得罪他。这位全然无暇圣洁的神降卑内住,但我们的心思里却迎合收纳那些犯罪之事来伤害他。
当我们践踏圣灵过去的工作时,也会使圣灵担忧。是圣灵通过重生之工,使我们向福音敞开心扉,使我们与他为敌的意念被软化,使我们的眼睛睁开看到自己属灵的困境,使我们深深地知罪,并显明主基督是我们唯一的救主。于是我们顺服基督,将自己交托给他,但是现在我们也许并不太在意圣灵对我们持续的牧养之工了,在实践中很少承认圣灵的存在了。
圣灵也会同样因为基督为我们所做的而担忧。救主为了拯救每一个灵魂付出了怎样巨大的代价,有谁比圣灵和圣父知道得更清楚呢?基督为了救我们,替我们承担了永恒、压倒一切的罪的重担,所以他属于我们,并且将在那永恒荣耀里作我们看得见的君王。但是我们是如何回馈他呢?我们的行为常常与蒙赎的身份不一致,以轻慢的态度对待追求圣洁的责任,有时会以比对主的工作更大的热心去追求属世的利益。
圣灵无疑也因我们而担忧,因为他知道若我们忽视他的提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比如,会失去了跟神关系的确信,不能成为福音的器皿,我们的祷告得不到回应,以及失去了基督徒的大喜乐。
当然,当年轻信徒从我们身上看不到圣洁和热心的榜样,那些旁观的眼目,尤其是周围的未信主之人看见我们是如此冷漠和不一致时,圣灵也会因为我们暗淡的属灵生活对基督的事工的打击而担忧。
当伊甸园的一幕又重新在我们心中上演,我们悖逆,未能充分委身于一些基督徒应尽的义务或责任,并像蛇一样在心里想:“神岂是真说会有后果吗?”圣灵也必定会因此而担忧。如果骄傲滋生,爱己之心增长,或者贪婪占了上风,或者不感恩之心加剧,那么圣灵对我们担忧甚至会达到我们想象不到的程度。
我们这里说圣灵的提醒,并不想让人们以为圣灵会向信徒们启示《圣经》以外的事情。比如,他不会向我们启示有权威性的教义,因为经文清晰表明我们所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完全包括在《圣经》里了。关于神的知识、救恩、基督徒的生活和教会运作等,《圣经》是完整、全备、充分的权威。今日所有通过异象或神直接的话语得到新信息的说法都是完全错误的。
然而圣灵会不断搅动良心,提醒我们想起经文,使我们明白《圣经》(如果我们谦卑地祈求,并且按照《圣经》的原则来理解),帮助我们理清思路(在我们思考这些问题时),甚至提醒我们属灵的责任和其他我们可能会忘记的重要事情。当我们回顾其丰盛时,他会常常以极大的喜乐和对话语的理解来浇灌我们。大能圣灵住在我们里面,时常与信徒相交,但绝不会越过或者让我们忽视已经得蒙他启示的无误话语。若有谁追随想象出来的内心的声音说:“主跟我这么说”、“主跟我那么说”,就已经大大偏离了《圣经》的标准。
保罗也在《加拉太书》5:16-18描述了圣灵在信徒心里的恩典之工。他敦促我们与圣灵同行,以此就能避免放纵肉体情欲。保罗说,内心有一场战争,因为我们内心残余的犯罪倾向想要得到满足并且恨恶圣灵给我们新造的性情。然而圣灵却敌对这些罪恶的欲望,“使你们不能作所愿意作的。”他激动良心,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地做出罪恶欲望想要的事,或者说那些错误的话语。我们会骤然停止,意识到这是要冒犯神了。但是如果我们继续越过这些保护屏障,又会如何呢?如果圣灵激动我们的良心,我们却硬着头皮继续犯罪,又会如何呢?可能我们会落入大试探,或者持续得罪神,抵挡(反对)圣灵。然而,也可能我们并未反对、怨恨,而只是消灭(或者悄悄地压制)了圣灵的提醒。任何一种方式都必定会使圣灵担忧。
保罗说,“你们若被圣灵引导,就不在律法以下。”意思是说如果内住之神的工作很敏感,并且我们有意识地遵守,就可以确信自己真是得救的,不再在律法的咒诅之下了。律法当然还是我们生活的一个道德标准,但是我们不再受律法的审判了,因为基督已经除去了这毒钩。
使徒又说:“但你们若被圣灵引导,就当靠圣灵行事。”如果我们常常感激他慈爱的临在,对他的提醒敏感且认真负责地回应的话,就会尝到并且证明圣灵的大能和祝福,并经历到不断增长的敬虔、喜乐、平安,悟性提升,更能为神所用。不要再抵挡他在我们心里的提醒,即他呼召我们更加委身,投身属灵的侍奉。他敦促、感动我们的良心时,不要销灭这种感动。不要因为疏忽而使他忧伤。
最后,不要忽视祷告和代祷,那会抗拒圣灵、销灭圣灵的感动、使圣灵担忧。不要抵挡任何的职责、消灭这样的提醒,因为是圣灵使我们的祷告完全,并将其转换成天国的语言,是圣灵帮助我们的软弱,以我们所不能企及的热切为我们代祷,并且使我们的祷告与神荣耀的旨意相符。(《罗马书》8:26-27)威廉·邦汀有一首很著名的赞美诗——他是十九世纪的一位卫理公会传道人——恰如其分地描绘了真诚信徒如何看待自己跟圣灵的关系,并且在心中进行合宜的回应。
神圣之灵,怜悯我,
令你担忧我心伤;
虽不觉你在身旁
求你聆听我忧伤,
我罪昭彰数不清,
滔天罪孽难抚平;
单单干犯你的罪,
唯独全知者能明。
跌倒皆因我孟浪,
不顾你语重心长,
惧怕管教只顷刻,
却使诡诈阻真光。
主恩美善甫品尝,
旋贪毒物身心伤;
本有天上美宴席,
竟贪尘世粗糟糠。
属世挂虑扰敬拜,
主工遭小信阻碍,
神在身旁却骄傲;
懒于救人真悲哀。
今日过犯犹未悔,
我却轻松就入睡,
躲避忧伤保惠师,
迁延不从你责备。
但你慰藉总有效,
你的医治可得到,
住在我心恒忍耐,
你伤,我却得福报。
罪人在此求你怜,
盼主来我们中间。
求父藉你子赦免,
抵挡你灵之罪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