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影终究没学会那首曲子。
难得帝王无可奈何，最后勉勉强强，教给少年一曲风花雪月的曲子。
“肤浅。”帝王嫌弃，觉得少年不会欣赏。
少年也不反驳，乐呵呵的弹他的曲子。
入秋之后天气就凉了些。
舒影将白玉上最后的一笔刻完。
少年眉眼里满是欢喜。
“刻的什么?”帝王从身后走来。
少年惊慌的将玉收起来。
“不告诉你。”
帝王面色沉沉的看了眼少年，磨了磨牙齿，最终作罢。
他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问。
“想出宫吗？”
“可以吗？”舒影期待的看着帝王。
“去不去？”帝王不耐烦了。
“去。”少年当然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帝王唇角微扬，将准备好的衣服扔给舒影。
“那，换上，跟我走。”
是一身红色的姑娘裙子。
舒影有片刻迷茫，然后看向帝王。
“皇上，这个——”
“还想不想去？”帝王轻轻的撇了少年一眼。
“去。”咬了咬唇，少年妥协。
真听话。
帝王眯了眯眼，心情很好。
一辆简单的马车，从皇宫驶出来。
最后到了集市，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拿着折扇，等着马车里另外一位。
“下来。”
“我——”少年难以启齿。
“快下来。”帝王重复一遍。
马车帘子掀起，红衣的小姑娘带着面纱，从马车上走下来。
带着面纱看不到容颜，但是那身形，那眉眼，足以看出姑娘容颜不错。
行人纷纷将目光转过来。
少年羞恼，瞪了眼帝王。
“气什么，你穿着不是很好看。”帝王心情好，语气都柔和了。
少年气鼓鼓的，不理会帝王。
集市好玩的就是热闹，叫卖的，招揽客人的，挑选东西的，天南海北，各式各样的货物都在这里卖。
要说今天什么日子。
似乎是大燕国的花灯节。
大燕国的民风淳朴，在这一天，未婚嫁的男女，可向自己喜欢的人送一盏花灯，倘若对方收了，就代表两情相悦。
此刻天色尚早，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帝王带着舒影，先去了一家酒楼。
帝王喜欢吃肉，几乎无肉不欢，点了一桌子肉食，最后看了眼少年，额外点了一道菜。
舒影“……”
“你莫不是兔子精？”帝王皱眉，嫌弃的很。
少年决定不理会帝王。
帝王一人自言自语。
“兔子肉也不错。”
舒影怒“你竟然吃兔兔。”
帝王轻笑，眉目舒展开“那行，不吃兔子，吃你。”
帝王调笑。
奈何少年下一刻苍白了脸。
“你，你，你竟然吃人肉，人肉，人肉不好吃的。”
少年被吓到了。
他不想说还有点恶心。
帝王脸色阴郁。
帝王瞧着少年。
低头夹了一块肉，放到少年面前。
“吃——”
舒影自动忽略。
夜幕的时候大家都往城北去。
听闻是季家的千金，今晚上绣球招亲。
这个新奇。
舒影想看。
帝王觉得麻烦，最后还是跟着少年去了。
季家有钱，那位小姐模样也好，站在阁楼之上，盈盈一笑，下面一片欢呼。
“这样当真能寻得良配？”少年好奇。
“愚蠢。”帝王看了一眼，转过头，语气简洁明了，表现自己的不喜欢。
想要美人钱财都要的人不少，下面欢呼的，叫喊的，就显得舒影同帝王格格不入了。
站在阁楼上的女子目光看过来，眼睛一亮。
红色的绣球，就朝着帝王抛过来了。
“哇，快接。”
少年一个惊呼，帝王条件反射的伸了手，然后黑了脸。
舒影鼓掌欢呼。
帝王“……”
帝王嫌弃极了，手里的绣球一股刺鼻的胭脂味。
帝王扔到地上还不够，拿出帕子将整个手都擦了一遍。
最后看了少年一眼。
“顽劣。”
季家的人已经过来了。
随着那位季家千金，走到帝王面前。
“就是你接到了绣球，以后你就是我女儿的夫婿了。”季家主姿态高傲。
身旁的女儿拉了拉父亲的袖子，目光看向帝王，一片羞涩。
帝王嫌弃。
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帝王将手里的帕子也扔了。
“你，你这人不识好歹你。”
帝王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很久没有杀人了。
他眯了眯眼，觉得眼前的人正好合适。
嗯，这日子也值得杀个人庆祝一下。
帝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不知道选那个姿势，杀的效果最完美。
刚好教一下少年怎么杀人最合适。
舒影看了眼帝王。
然后拉着帝王的衣袖，转身就跑。
“喂，你们给我站住。”季家主怒了。
千金愣住了。
众人赞叹了。
可惜了这美丽千金，竟然人家不想要，只是想到那人身边站的那位姑娘，也就了然了。
舒影拉着帝王跑了许久。
才远离了那些人。
“跑什么？”帝王不高兴。
“我怕皇上你被打啊！”少年目光澄澈“我们人少，他们人多。”
“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杀了。”帝王语气缓和了些。
“可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少年困惑。
为什么呢？
因为帝王不高兴了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本该如此啊。
哪有为什么呢？
“朕就是要他们死。”帝王道。
“皇上好幼稚。”少年转身，顺着这条路走。
“你说什么？”帝王不可置信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说什么？他竟然说他幼稚？这是什么鬼的形容？简直……可恶。
“小孩子才会不讲理。”少年接着道。
“舒影，你是不是欠收拾，朕会打你信不信？”
“噢。”少年应了一声。
帝王“……”无处可气。
内伤。
夜里卖的最多的就是花灯了。
各色的花灯，都很漂亮。
少年站在花灯前，目光亮亮的。
“想要？”帝王看了一眼那灯，什么眼神？这么丑？到时候送他，他才不会收。
“嗯嗯。”少年点头。
“就要这个。”
白辞曾经说过，天下千千万万种的花，唯曼陀罗，生于阴阳生死之间。
这花灯上恰好是这一种花。
“姑娘确定要这一盏？”店家再问了一遍。
“这灯还是一位公子留下来的，送给喜欢这灯的人，可惜上面的花呀，不吉利，所以没有人要。”
“我要。”少年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