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历进行的极顺利,弋染作为流云惑月宫斩妖除魔数量最多、带领剩余弟子找到生门的人,自然又是拔得头筹。
碧海潮生阁屈居第二。
领完了奖励,那得了第二名的碧海阁弟子走近了,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个平礼:“听闻阁下是玄钰小师叔座下爱重的弟子,却没想到阁下剑术了得。此次是我碧海阁轻敌了。”
竟然连这个都打听到了?所以他们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与秦煜一样吗?
那弟子又道:“这次是我碧海阁输了,下一次我们定不会如此了,还请流云宫认真对待!”
弋染睨了他一眼,目视远方道:“下一次,也不是我同你比了。”
说完,便向着前面等着他的流云宫弟子走去了。
小师叔说结束会来接自己,如今怎不见他呢?
宫中大比试的时候就没有见他,这一回又是骗他的吗?
他心事重重,全不知后面碧海阁的弟子见他目中无人心中有多气愤。
流云宫的弟子一边欢呼雀跃一边迎接他,有的受了伤也跟着起哄。
倒是安十七,对于这个结果很是理所应当。
“师伯,看在咱们得了第一的份上,您带我们去庆祝庆祝呗?”
安十七下意识捂了捂腰间的钱袋,道:“可以是可以的,不过今夜沈城主还会安排晚宴,我们还是改日吧。”
天镜历前各个门派来的时间不一,心又都放在历练比试上,是以真正的宴会往往都是结束之后举行。
“弋染你怎么了?又不高兴了?”认识的时间久了,两个小弟子都能分辨他的心情了“不会是那个碧海阁的弟子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
“不能吧?碧海阁的弟子也不是输不起,难道这一届弟子素质不行?你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出头!”
看着这群愣头小子如此意气风发,弋染忍不住就笑出了声:“那碧海阁的弟子向流云宫挑战呢,我们回去要提醒下一届的弟子小心一些。”
“就这事啊?以后再愁吧,今天你得了第一,咱们流云宫跟着荣光,还是先开开心心热闹热闹吧!”
晚宴未开始的时候,各个门派的弟子已经占据了会场,有的前几日结了梁子这下子正明嘲暗讽,有的交了不错的关系,正借着最后的时机叙话。
上位的尊者都聚在一起互相交谈,他们是没人管了,什么样的都有。
酒喝到一半,有个弟子拿出一个小乾坤袋,搂着弋染悄默声的道:“来来来,这是师祖仙人的话本子,你慢慢看。看完了记得原样还回来就行啦。
对了,其中有几本是关于小师叔的,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啊,咱们私底下看看就行了。记住啊,你可千万不能告密啊!”
那弟子喝的迷迷糊糊的,却一遍又一遍的嘱托着。
饶是如此,弋染今日是没有力气再看了,头一挨床接着便睡去了。
……
天正亮起,弋染只觉得眼睫上吹起了一股小风,这阵小风很是温暖,搔的他痒痒的,又很舒服。
是熟悉的气息,像是小师叔衣服上的气味。
微微睁开眼睛,秦煜那张年轻,却温柔的面容便映在了眼前。
看到他突然醒过来还有些尴尬的移了移视线。
掩唇轻咳:“嘘。”
弋染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反常动作不知有多懵,干脆拽着被角愣在了原地。
秦煜搔了搔额角:“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弋染摇头。
秦煜道:“那我们走吧?”
“师叔……你是来接我的吗?”
秦煜点头。
虽不知为何这般小心翼翼的,但是他真的来接他了!
弋染一下子便抱住了他,激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二人溜出了沈城,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但到了这里弋染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小师叔,我们,不跟安师兄说一声吗?”
秦煜似乎也察觉了某种异样,努力的保持着惯常的神态:“我给他留了讯。走吧。”
“师叔,我们回流云宫吗?”
在宫中待久了,许久不曾这般凝望远山和天空了。
秦煜淡淡应着,柔和的目光放的及远:“我们走回去吧。”
‘今生’笛在握,他看起来像个世家少年郎。
褪去了流云惑月袍的身姿不再那般流光宝气,更加多了真实。
不知为何,这样简单的衣饰好像更加适合他。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
“师叔一直都住在流云峰上吗?”
秦煜的唇角勾勒了缱绻的弧度:“许久之前不是的。”
说到这里他又垂下头“我修为低,若要出门总是有人跟着。所以,已经习惯在山上随便转转了。”
他的修为低到御剑不能,若是出门,黎煋自然要安排实力高强的弟子跟着。
如此一来,有心也无心了。
“山高路远,师叔是怎么过来的?黎师兄跟着来了吗?”
对于他这番正经的发问,秦煜回过头来便笑了:“我虽然法力低却不只有法力。难道弋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千奇百怪的法器吗?”
作为财大气粗受人尊崇的小师叔,秦煜别的没有,法宝法器那是多到用不过来。
别人出门需要御剑飞行,他则多的是飞行用的法器。
别家法器烧的都是自身的法力,他的法器烧的都是灵石。好生让人嫉妒。
事到如今,弋染才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有钱’。
也终于知道贫穷是真的会限制人的想象力的。
秦煜微微一笑,拉着他继续走:“走吧。”
弋染也点了点头:“嗯。”
执手仗剑,阅尽繁华。
弋染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跟秦煜只有两个人,浪迹天涯。
也许要走很久,但一定会到的。
也许路上会遇见妖魔鬼怪,但他会好好保护他的。
此生能够遇见,得他如此爱护,弋染很知足。
河山大好,风景秀美,人、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