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今世与来世——人类生死观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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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活佛转世制度(2)

尊贵的某某,注意谛听,不要分心。中阴共有六种境相,亦即处胎之时的本然中阴;体验梦境时的梦境中阴;入定之时的等待中阴;死亡之时的命尽中阴;体验实相的实相中阴;以及生死轮回中的投生中阴。

尊贵的某某,你将体验这三种中阴:临终中阴、实相中阴、投生中阴。在这三种中阴当中,直到昨日为止,你已体验了集中的临终中阴境相。尽管实相明光曾在你的面前显现,但你未能及时掌握,以致仍然滞留于此。自此以后,你要经历另外两种中阴境相:实相中阴和投生中阴境界。

你要一心不乱,注意谛听我要使你面对的事情,并且要谨记在心。

尊贵的某某,所谓死亡这件事情已经来临。你已在脱离这个尘世之中,但你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有生必有死,人人莫不如此。不要执著这个生命,纵令你执持不舍,你也无法长留世间,除了仍得在此轮回之中流转不息之外,毫无所得。不要依恋了!不要啊!还是忆念三宝吧!

尊贵的某某,在实相中阴境相之中不论有何可怖可畏的景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都不要忘了下面要说的几句偈语,并谨记其中的要义,因为,认持的要诀就在其中:

而今实相中阴现在我前,

种种怖畏之念我皆不管。

愿我了知此皆神识反映。

愿我厂知此皆中阴幻影;

际此了一大事机缘来临,

愿我无畏喜怒诸尊——我识所现。

尊贵的某某,你应复习此等偈语,铭记其中的要领,并且勇往直前,不论有何可怖可畏的景象出现,都不要错认。因此你应记住其中的微妙秘密,不可忘失。

尊贵的某某,当你的肉体与心识分离之时,你将一瞥那光明晃耀、不可思议、令你畏敬的清净法身(ThePuretfuth),犹如在一条不断震动的河流上面横过陆地上空的幻景一般。那是你自己真性的光焰,认证它吧!

那道光焰之中,你将发出实相的法尔之声(Tethought-body)。你既已没有物质的血肉之身,那么,不论什么,不论声音抑或光焰,乃至火焰,所有三者,对你都无从伤害,你已经不会再死了。现在,你只要知道,所有这些幻相都是你自己的意识所生也就够了。就将这个认作你的中阴之身吧。

尊贵的某某,如果你现在还不认清你自己的意识所现,如果你还不与此教法相应,不论你在世时做过多么虔诚的禅观,悉皆枉然——那些光线会使你恐慌,那些声音会使你畏惧,那些火焰会使你震惊。如果你现在还不认清这个万分重要的关键,如果你不能看透这些声音、这些光线、这些火焰,那你就只有在生死轮回中流转下去了!

到40多天以后,据说是死者投胎转世之时,这时,死者可因前世业报转入到下品的六道之中,生者给他念咒,使其亡灵一心不乱,就可投入到上品人家。这时,诵读的教示如下:

投生中阴今观前,

一心不乱最要紧。

关闭胎门防怨敌,

善业之链要牢坚。

恳切敬爱舍嫉恨,

只观上师父母身。

人们助死者灵魂关注上师、上品和社会高级阶层,可以使死者的亡灵投胎于尊贵人家,获得尊贵身份。咒语和信念似乎可以改变人的转世命运。

从西藏的度亡经看,实际上把人的灵魂转世纳入了可操作的程序。相当多的宗教信仰都认为死亡只是灵魂脱离肉体而已,灵魂还可以进入到另外一个肉体,形成新的生命形态。度亡经所遵循的教义是,世界上的一切现象均属无常,都是因缘和合而成,人的生死也是因缘合和的现象。人生死存在的状态和结果,都决定于以往的行为,也就是业力。然而,众生可以在上师的指导下求取解脱之道,解除轮回的痛苦,达到涅粲的彼岸。

藏传佛教的“中阴”度亡术,既有藏传佛教的特色,又有民俗化的一面。为亡灵念经设坛超度,这在中国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中多有表现。一些地区在人死亡之后,要请道士、和尚和阴阳三类人物,在亲人的陪伴下,设道场诵经,有的甚至要诵经几昼夜。诵词和经文,无非是祈祷死者的亡灵在阴间安息,享受活人奉献的纸钱和供品,也祈祷亡灵或进入天堂成仙,或早入胎富贵之家,重享世间的荣华富贵。这样看,西藏度亡经的一套“理论”同中国民间的灵魂超度仪式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西藏度亡经是出自莲花生大师这样的圣者之手,因此带有系统性、程序性和理论性的特点。佛教轮回转世理论、业力理论和成佛理论,在“中阴”度亡咒中有充分体现。“中阴”度亡理论把人从死亡前到投胎转世这一“中阴”阶段中亡灵的感受描写得活灵活现,有灵魂即将脱离肉体的感受,灵魂离开肉体后对遗体和亲人哀号的感受,灵魂受审的感受,灵魂寻求投胎再生的感受。它像一个亲历者一样,进行了追忆和“写实”,而且对活人用经文、咒语和偈语指导亡灵,使亡灵在中阴每一阶段摆脱痛苦,坚信复活和成佛信念的语言表白都设计得十分完满。中阴度亡经成为亡灵升天成道或进入理想轮回的福音。

中阴学者对人死后的中阴境界往往解释为普遍真理。如英国伊文思’温慈博士,他是莲花生大师的《中阴得度》的编译者。他在那本书的序言中指出,三千大千世界和太阳,每一种生物都经历着生死轮回的“必然周期”,都在不断的变化显现之中,都经历西藏喇嘛所称的“中阴境相”。他还批评西方医学不懂灵魂的超度术,而在医院为垂死的人制造痛苦。

但是,在我们看来,“中阴”体验并未得到世人证验,特别是非信仰者,因而说它是普遍真理难以服人。有一个疑问:中阴超度的魔力很大,可以使一些可能投胎饿鬼道、畜生道的灵魂进入天道甚至佛道,那么业力的作用又哪里去了,因为如果灵魂进入何道是其前世的积业决定的,这是因果定律难以逃脱。可见,靠经文咒术转化亡灵命运的理论还有很大漏洞。至于万物都会遭遇“中阴”体验,更需要有充足的论据和实证。

3.活佛转世制度

活佛转世制度是藏传佛教的一大特征,活佛是指活在世上的现世佛,他具有人的身体和构造,但有一种意识赋予他佛的地位。藏语把转世称为“朱古”,就是化身之意。人世间变幻的化身有的是佛,有的不是佛。活佛转世来源于佛教的“三身”学说。一日法身,这是最高境界的佛身,释迦牟尼涅槃后就获得了法身。佛家称,只有获得果位,具备无量功德者才能获得法身。原始佛教把释迦牟尼这类佛陀的概念抽象化,认为他充满世界万物之中,构成万物的普遍本质,真实,圆满,永恒,没有形体,是一种不可思维、不可言说的存在。二日化身,这是指法身变幻的产物,是佛陀的法身为满足公众需要在人间的显示。法身在人间有种种不同形象,号称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它或以人的面目出现,或以天的面目出现,或以鬼的面目出现。因为佛陀具有超人的神力,进入到有形世界后不具备佛的形象,就成为化身。三日报身,报身是指佛自身应享受的国土和形体,报身是人的凡眼看不到的,只有与佛功德相同的菩萨才能看见。

活佛是佛的化身,把佛和人结合起来,使佛变成人,佛通过灵魂转世来到现世,普度众生。藏传佛教的活佛转世是佛位继承制的一个创举,它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在西藏,从7世纪吐蕃王朝开始,就出现把王朝统治者尊崇为佛的传说。曾经把五世祖拉脱脱日传说为普贤菩萨的化身,把赤松德赞说成是文殊菩萨的化身,把赤祖德赞说成是金刚的化身,甚至把信仰佛的后妃说成是佛母或度母的化身。这就把统治集团的首领美化成佛的化身,为他们的统治蒙上了神圣色彩。

从10世纪以后,西藏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在封建领主的扶持下,佛教在藏区得到了复兴。统治阶级需要一种精神统治工具,于是就大力发展佛教,大兴寺院,建立独立的寺庙经济。政教合一的制度一度形成,宗教的领袖和高僧往往就是政权的执掌者。当时各个教派之间开展了激烈的竞争,各个教派都希望本教派兴旺发达,于是就称高僧为佛的化身。而佛教地位的传承,一度主要靠高僧的智慧和能力,一般会把佛位传给修持得最好的僧人。

在寺院政治经济的发展中,出现了宗教首领的继承问题,活佛转世制度就是解决宗教首领地位传承的一个创造。活佛转世最早出现在噶玛噶举教派中,后来格鲁派于1546年也推行活佛转世制度。格鲁派黄教其所以采取活佛转世制度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一教派禁止僧人娶妻生子,所以就不能形成宗教领袖职位由亲子继承的制度;另外,如果采取选举产生的办法容易产生分裂。鉴于此,他们认可活佛转世制度为最佳方案。黄教有两大宗教领袖,一个是达赖喇嘛,一个是班禅喇嘛。藏传佛教认为达赖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班禅是无量佛的化身。就神的地位而论,班禅高于达赖,而就权利而看,达赖又高于班禅,达赖掌握统治权,班禅只掌握教化权。在西藏的活佛转世中,达赖和班禅属于最神圣的转世。

格鲁派的活佛转世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发展过程,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1419年去世,他采取师徒传承的办法确定“接班人”,就把自己的衣帽给他的最大门徒贾曹杰。贾曹英继承了宗喀巴的宗教传统,宣传格鲁派的教义,维护格鲁派的戒律。1430年贾曹杰去世,将位置传给第二代门徒克主杰,贾鲁杰被追认为一世班禅。这种方法就是师徒传承,把佛位传承给出色的弟子。宗喀巴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子叫根敦主巴,他在日喀则修建了扎什伦布寺,成了该寺的主持。在根敦主巴去世后过了11年,有人把根敦嘉措送到扎什伦布寺,宣布他是根敦主巴的转世,但是因为没有经过转世的程序和认可,受到僧人的排挤,他不得不从扎什伦布寺搬到哲蚌寺。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转世制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