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直接被他拉去各种宴会,都说了不饮酒不饮酒,还一堆人来敬酒,我差点要把琉璃酒杯子给摔了(不是看着那玩意儿值钱的话)。
他见我有些气急败坏想走的样子,又无奈这一身累赘,在一旁看得是似笑非笑。于是走到我桌前为我挡酒。还在来人的耳边笑语了几句,对方连连作揖。
“你都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说夫人有喜了!”
我抡起右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被他一只手死死扣住。见四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二人便一边扭着一边赔笑着。
“像!实在是像!我朝的女人就该如此直来直去的性子!那种汉人柔柔弱弱,不是我的菜!”他于是拽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嘻嘻地笑着,拉着我走到宴会厅的中央:
“我夫人有喜了!”
“哗~~~!”顿时全场喧哗。
他示意大家安静,“前段时间,她做梦,梦见雷州上空出现了一条龙!”
“哗~~~!”刹时宴会中又嘈杂起来,看善王的手势,立马又静了下来。
“这龙托梦说要是给祂建座神庙,祂一定保佑往来海运平安顺畅,大吉大利!”他顿了顿,“我打算出五万两银子……”
“我出两万!”
“我出一万五!”
“我们家可没几位贵气,出五千!”
“我出三万……”
小半会儿功夫,不算善王的五万,都已经筹集了20多万两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谈生意要在饭桌子上了,还一定得酒过三巡……
他这时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大大方方伸开五指,松开我的手。
【这人,心机太深……】
晚上,本人跟着他回到了雷州府最豪华的皇族驿馆。
“你可是以我的名义筹集了20多万呢!”
“妳自己只要10万的!可怪不得我,多出来的都是我赚的!王爷这个头衔还真好用!是吧?夫人!”他扬了扬衣袖坐下,“昨晚太晚,就没有接夫人回来,当然也得花点时间为夫人置办点细软……”
【他这一口一个夫人还是喊得挺顺溜的!】
“命丫鬟来,帮我把这一堆莫名奇妙的衣服给解开!”
“噢?夫人这是急着沐浴更衣同我就寝?”
“你可以试试看,看看明天起你要不要去皇上身边当个大内总管?”
“妳这话说的?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儿,有涵养,我喜欢!不过……怎么看妳都不像一个老鸨的乡下远方表亲。”
“你觉得我家姑姑像个老鸨么?!”
“老实说,不像!”
这时,来了几名丫鬟,稀里哗啦把我剐得差不多,总算轻松一点了。
我抓了件善(善王是这家伙的封号)的外衣裹在外面。
“妳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啊?!”他打趣地说。
【呵,二十一世纪,男女同在一个游泳池游泳都不算什么,借件外套算什么?何况我本来就是男的?!钱到手之前,隐忍便好。】
“只要你没什么皮肤病就好!”我小小声嘀咕。
“漂亮!帅气!妳果然是我蒙族的女子!开放!大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妳了!”他伸手想要捋捋我的头发,被我拿手背隔开了。
“钱什么时候给?!”
“现在!来人啊!给我抬上来!”
就一会儿功夫,我的房间里像砌墙一样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敢问夫人要怎么拿走这些银两?”
“明天你给我叫几个当地修桥铺路建庙的以及船老板来见我,再帮我去海边张榜,征集志愿者出海修庙!”
“出海?!妳可没说……出海?”
“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宣示主权么?!”
“妳说的词儿虽然比较特别,但我大概能理解!”
“与我朝奖励渔民去荒岛居住,去南端捕鱼是异曲同工。”他低眉说着,随后又抬起头看着我:“那倒也是,保佑过往船只,是这么个理儿。”
他故意贴近一点说:“现在叫妳夫人妳也不反感了,看来妳是在欲擒故纵啊!”
“擒你个头!”
我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不料被他完美地躲开了,这家伙,从攥着我手时我就发现了,功夫不在我之下。那我从楼上被踹飞下去的时候,他本可以完美地躲开的……
【他是故意的!只是目的为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小时候被老爸的几个朋友各种折腾(基本上,过招是我爸他们这波人打招呼时的礼貌用语),所以,虽然本来求着老爸教点功夫他没答应(理由是以后不好嫁出去,事实上确实如此,因为后来事实证明我是男的),不过这几位叔叔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教的,也够甩出南北少林、青城、武当几十条大街了。不想这人和我不相上下?不愧是尚武的民族。
【只是,他应该没有尽全力吧?因为我也没有~这人的能力到底去到哪一步,还有待考证!】
又过了几招,房梁还好结实,不然很容易拉垮的吧?我看电视剧里都那样……
“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妳去雷州城逛逛!”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很绅士地出去了。
第二天,安排好修庙,张榜,船只等等事宜,总算不用再戴高帽子了。
我卸下这些重负,愉快地用完午餐,跟着善便装出行,他也很低调,就带来那个蓝绿眼睛的。我与善同骑在他的白马“谷雨”上,一路上还是忍不住望向那老外(他们叫色目人);他那湖水一样的眼睛,真的美到让人心碎。我总时不时别过头望向他。
“我的夫人老是看着我的仆从,”善附在我耳边低语着,“别逼我把他送进宫啊~”
【你!?】我瞪了他一眼,【还真是个变态!】
【可怜的孩子~】我最后怜悯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便望向前方。
到了人多的步行街,我们下马,把马儿交给了仆从。善拉着我往前走。
这天,刚好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人多到可以把身上的膘挤掉一层……善护着我,感觉像明星出行带来个190cm的高大保镖,避免雇主和他人有0距离接触……
突然有一个比善高出半拳的熟悉身影擦身而过,我下意识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他因为被我拉住而一个急刹甩过头来。
“汤——!”我大叫着,“我正要去找你!”
“他又是谁?”善走过来,一脸不悦地拍掉我的手。
“他是我……们家亲戚!”我是这么心虚地介绍的。
汤一脸惊愕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要触摸我的眉心,那是他要同步的动作!
不对!这人不是汤!或者说他不是我那个时代的汤!
我立刻本能地后退。
善一把把他手给挡了回去,“你们家的人关系还真是好呀!我就看不出来,你们哪里像亲戚了?”
“我不认识你!”
汤,估计从现在起我得叫他“元子汤”,这神回复完全是实力打我的脸,我咬牙切齿地深呼吸一口,竟然无言以对。
对了,这个时代的祂会“他心通”,跟祂有关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能想!!!
我使劲儿闭上双眼,努力念着奶奶从小教我的儿歌版《心经》清空思绪。然后一把挽着善,一脸堆笑地仰望着他:
“我认错人了,王爷,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