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陛下不准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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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2)

记忆中开始有白色的雪出现,落到皮肤上是冰冷刺骨令人难受的感觉,也许难受的只有幼年的凌洛一个人,小小的身子穿着捡来的破鞋,单薄的衣服有几处破了洞引入寒风。

迫切想找一个能避避风的念头让凌洛只顾着低头向前冲,突然一双漆皮的童款皮鞋闯入他的视野中,下一秒他就撞入一个人,阿不,一个孩子的怀中,

“终于抓到你了。”

那个孩子一把就推开了凌洛,双手却抓着他的肩膀不放,白色的小西装上印着他带来的污渍,脸臭得不像话。

接着那孩子身后的大人们开始冲向凌洛,七手八脚的就把他像个犯人一样压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贴在脸上,耳边是他自己狂乱的嘶吼,沙哑的在空气中。

“喊累了?”

那个孩子用鞋间挑起凌洛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

“在我家开的院里面,你有什么不满的?偏偏要闯进本家来。”

凌洛看着那个孩子,凭借着脑海中的声音嘟嘟囔囔叫着,

“我要找一个人……”

那个孩子露出疑惑的神色,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大少爷的架势,他本来也就是个大少爷,

“找谁都没用的,因为你是我们萧家的,而你待会还要见那个老头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那个孩子皱了皱眉头,

“记住,我叫萧泽睿,以后也有可能会是你的小主人。”

话音刚落,凌洛就被一行人扭送着上了车,这也是他第一次坐车,不适的感觉加上他这几天本就虚弱的状态,他吐了,满车的腥臭味,和萧泽睿的谩骂声。

终于将凌洛带到目的地时,萧泽睿几乎是飞奔到自己父亲身边的,但又不自觉与父亲轮椅推着的人保持了一定距离,绷着张脸站着一旁。

凌洛总算能抬起头去看周围的一切,当他看见树荫下,轮椅上的老人,脸上那张上愕然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时,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张同一个人的画面,

“迟珩……”

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抬了抬手,示意推着他的人往凌洛的地方凑近些,恰巧听到了这一声,他冷笑了一下,

“他果然留住了你的记忆啊,我的陛下。”

凌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低头观察自己反应的老人,一瞬间,他的表情从惊恐万状,再到难以置信,他颤颤巍巍的质问道,

“你…叔父…为什么你还活着?还有那双黄金瞳……”

老人伸手摸了摸凌洛的头,稍稍有些腐烂的脸上依稀能看出是慈爱的神情,

“洛黎啊…是不是很意外我能活这么久?还有这双眼睛?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难道你忘了吗?”

凌洛露出不解的神情,因为头顶的那只手他开始焦虑不安起来,

“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人笑得很大声,像破了的风琴发出的声音,

“还真是个傻孩子呢,你也从来都是这样,所以从今以后就忘了他吧,就当作是我做叔父的一点歉意。”

脑海中,那些关于那个叫迟珩的人的记忆开始模糊消散,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发出锐痛,撕心裂肺的感觉,疼得他开始挣扎起来,他大叫道,

“不要!迟珩!唯独他我不能忘记!”

在神智不清的前一刻,凌洛看见被他称作叔父的老人转头对那个叫萧泽睿的孩子笑吟吟的说,

“萧泽睿,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你怎么样?”

萧泽睿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震惊与害怕,但也只是一瞬,他并没有作声,只是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露出了怜悯又厌恶的神情。

当凌洛再次被扭送走的时候,无助茫然的样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挣扎也没有意识,只有脑子里不时传来的疼痛,和心底涌起的空虚感。

他好像把什么东西给忘记了……

彻底苏醒过来的凌洛感觉到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被迟珩压麻了,

“妈蛋,你可真是个傻子……”

凌洛苦笑了一下,看着迟珩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睡脸,抬手就把他轻轻放到一边去了。

此行的目的凌洛并没有忘记,他走向被迟珩藏进这个青铜门后的两具棺材。

果然,迟珩是把前世的自己挪了个窝啊……

一具上面刻的东西皆是出自皇家工匠之手,和当年埋葬他皇兄的那具技艺更胜,而这也是本该埋葬在他自己的坟冢,里面也躺着前世的骸骨,一具看起来就知道是英年早逝的骸骨。

另外一具棺材看上去更像是个被硬生生做成棺材的床,不禁想夸迟珩这人还真是会享受生活,或者骂他吃饱了撑的。

这具棺材也蛮横,硬是要靠着凌洛那具挨着放,他伸手摸过出自迟珩手的棺材,微妙间摸到一块凹陷处,刻着:

未亡人:迟珩

凌洛笑了,摇着头思考着迟珩作为那时的一代国师,是怎么能幼稚成这样的。

哪有人会自愿做寡妇的?况且他也不是做寡妇的位置啊……

咳,貌似暴露了什么……

凌洛别扭得把刚才的想法呸在了地上,接着摸到的一行字很快就让他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前世今生,心悦于你。

从原本的记忆中来看这是迟珩在初次来到凌洛家时说过的话,现在看来更是他在那时,为现在的情形留下的一个预言,这预言也成了真。

凌洛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在自己死后的那段日子里,迟珩遇到了什么,能让那时本对他不理不睬的国师大人,这样的费尽周折。

掩饰不住的苦恼神情在凌洛的脸上,他微微侧过身子,看着迟珩歪斜的身影,

“我都不知道,我该是凌洛还是洛黎了…混蛋国师……”

凌洛像是认了命一般,只是抓走了自己棺材中的一样物品,在手里捏了捏,便揣进口袋中,就背起迟珩朝青铜门的方向走了出去,看着那只粽子残余的灰烬和它身上的衣服,他的眼中满是亏欠与难过,他说,

“对不起,皇兄……”

便头也不回的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