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见到我?”依旧是那么傲慢无礼,冷千夜一张俊脸凑到了叶初落眼前。
嗤笑一声,叶初落霍然起身,与冷千夜冷冷对视:“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对锦城的纨绔王爷为何忽然之间变得如此高深莫测,有些好奇,仅此而已!”冷千夜一掀袍角坐到了叶初落旁边的位子,探究似的看着叶初落晶莹如玉的面颊:男子怎能生得如此清透?
“你的话,我不明白。”叶初落缓缓坐了下去,神色如故的清冷。
“慢慢,你会明白的。”扯扯嘴角,冷千夜端起一只酒杯斟满酒,举到了叶初落面前:“你说呢?”
叶初落哂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和冷千夜碰了一下酒杯,淡淡开了口:“我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
冷千夜冷漠的面上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浅笑:“可是,我喜欢。”
默然看了冷千夜半晌,叶初落悄然一笑:“希望,你不要输得太惨。”
冷千夜看着笑容柔美的叶初落,低沉着嗓音:“我从来没有输过。”
叶初落唇角微微逸出一个弧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说话,眼帘渐渐垂了下去:面前这个黑衣人怎么会知道是张家的人伤了父亲?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叶老将军,你可是让我好想啊!”一把粗犷中带着几分豪爽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叶初落的注意。
那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穿一件紫色鹤袍,若是按前世的说法,这官级也该不小了。
“丞相大人这话,可是折煞老夫了。”叶飞锦听了这话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是神态冰冷起来。
身着鹤袍的老者哈哈一笑,一拍叶飞锦的胸口,朗声道:“这么多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臭!”
叶飞锦没好气的看了那老者一眼,很没气度的哼笑道:“哪里能比得上你!”
鹤袍老者不以为意的笑笑,眼光一扫,看到叶初落,眼中陡然神光一闪:“这就你的孙儿吧?果然一表人才!”
叶初落温和的笑了笑:“何丞相?”
鹤袍老者慈爱的拍拍叶初落的肩头,摇头道:“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想起与何婉盈的婚约,叶初落一时羞红了俊脸。
“你这小子倒是好福气,何丞相的女儿,可是锦城出了名的才女!”冷千夜哂笑着看着叶初落。
叶初落心头暗骂一声:福气个鬼,她是才女,姑奶奶我还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呢!
看着冷千夜与叶初落搭上了腔,鹤袍老者何玉庭笑着又和叶飞锦说起话来。
欢笑声中,歌舞即时而起。轻歌曼舞中,冷千山眼神一转,余光里慢慢出现了叶初落微微有些落寞的身影。以前的时候,自己这个义子好像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安静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才想到这里,叶初落乌黑的眸子已是悄然转向了冷千山:“义父赏赐雪莲,落儿还未曾谢过,借义父一杯酒,谢谢义父!”
冷千山轻轻一笑,心中忽得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那个令他头疼、甚至厌烦的纨绔子似乎脱胎换骨了,如今的他,潇洒中带着几分大气,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一股夺人的气势,全然不同于以前那个意志低迷、只知斗鸡走狗的富家子弟。
饮尽杯中酒,叶初落眼帘一垂,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前尘往事,如烟过眼。
门外一阵铿锵的脚步声传来。
随之一个皂衣男子大步流星走进回香楼。一进回香楼,这人先拜见了冷千山,这才和众人寒暄起来。
这人大概四十左右年纪,身形极是魁梧,言谈举止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自这人一进来,叶初落的眼神便没离开过这个人:此人在似锦国的地位似乎也不低。
“段中丞,别来无恙?”叶飞锦一拱手,脸上顷刻间挂满寒霜。终究是性情中人,对上自己的死敌,却是如何也做作不起来。
“我自然是无恙,不知道将军你是否也是无恙?”段志信笑里藏刀看着叶飞锦,阴阳怪气道。
“原来是段中丞,久仰久仰!”叶初落在看到姓段的那一刻,心中忽得生出几丝不爽,此刻见他对自己的爷爷又是咄咄相逼,心头火起,飘然起身,来到了段志信跟前,一双明明含笑的眼睛饱含着寒意。
段志信回头看了看面前风流俊逸的少年,双眼一凛,朗声道:“你便是叶老将军的嫬亲孙儿吧?”
“正是。”叶初落毫不退让的逼视着段志信,毫不理会参加宴会的众人,已是将目光齐齐聚向了自己二人。
“果然,虎父无犬子。”段志信阴阴的笑着,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将“虎父”和“犬子”加重了几分。
冷哼一声,叶初落淡然一笑,仿佛并没有听出段志信的讥讽之意:“自然是虎父无犬子!”顿了一顿,叶初落貌似无意接着说:“我听说,段大人有处碧玉馆前段时间叫人给砸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段志信一听这话心头猛的一动,当初自己的心腹在碧玉馆被杀,女儿婷婷就说要找叶初落算账,当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女儿受伤回府,告诉自己是被叶初落所伤,自己还不相信:叶初落这个废物能够伤得了自己武学造诣极深的女儿,现在看来,碧玉馆亲信被杀一事,果然和叶初落有些关系。
“一处小馆子而已,不足道。”段志信稳稳心神,瞥了叶初落一眼,慢慢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叶初落心头冷笑一声,果然是“大家风范”,锦城最好的赌坊,居然被他称作小馆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叶初落一掀袍角坐了回去:既然是小馆子,自己回去不妨再给他添添乱,干脆就把这小馆子砸得尸骨无存算了!
“落儿,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叶飞锦似乎也知道叶初落刚才说的不是好话,有意刺激段志信似的,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