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尘轻应了一声,宽慰地拍着叶初落的脊背:“放心。”
这二字才落,东方信已是纵身而起,掠向二人。
叶初落从玉清尘胸前抬起头来,一抽腰间的剑,递给玉清尘:“玉哥哥,好好教训这个黑心的东方信!”
说时迟那时快,玉清尘缓缓接过剑,下一刻已是霍然迎上东方信。
双剑既接,迸出火花无数。两道人影瞬间纠缠在在一起。
那皂青长袍的中年人抬眼望了望天空之上斗得不分彼此的玉清尘与东方信,脚步轻抬,逼近梨花树下娉婷而立的叶初落。
一股阴风陡然而起。这个人,这个人,好强的煞气!叶初落心中微微一惊,面上却是如常的淡定:“什么人?”
皂青长袍的中年人清癯的面上浮出几丝玩味笑意:“你,也会怕么?”
叶初落嗤笑一声:“怕?我为何要怕?”
“这该问你自己才是?”皂青长袍的中年人笑得诡谲。
叶初落浅笑,眉眼婉约:“有些事,我既然敢做,就敢当,从来就不会怕!”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飘渺不定,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却像是重锤一样锤在了中年人的心头。
“害我秋儿也是如此!”皂青长袍的中年人眼睛眯起,冷冷逼视着叶初落。
他的秋儿?难道,此人是北辰秋的老爹,北辰星!心头一动,叶初落淡淡接口:“是你的儿子,先算计我,我并没有先责难你的儿子。北辰家主,这一点,请你搞清楚!”
北辰星阴佞的面上闪过一抹清冷笑意:“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将我而害成那般,还敢在这里狡辩!”
叶初落哼笑一声:“北辰家主,你的儿子会有今日局面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老眉一挑,北辰星仰天一笑:“我儿本是北辰家几世才出一个的天才,就是因为你,害得他再无精进的可能,你还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冷冽的笑,挂着狰狞可怖的面上,北辰星缓缓举起手掌,阴风陡然凝起,拍向叶初落的心窝。
俏脸一寒,叶初落素手一翻,迅如闪电接上北辰星的手掌,双掌既接,二人心头同时一震:对对方都是赞赏有佳,这份修为,当世果是无人能及。
身子如落羽一般飘落在梨花树下,叶初落不着痕迹的自袖内取出了金笛,甩手指着北辰星:“果然不愧是大家之主,身手果是了得!”说着话,面上却挂着几分不以为意的讥诮神色。
北辰星见她这般神色竟然不恼,只是嘲弄的笑道:“你也是名不虚传。”言罢,身子一纵,再次袭向叶初落,身子不动,手中金笛漂亮的打着旋儿,唇角浮出邪肆笑意:“那便让北辰家主见识见识,何谓名不虚传!”
一道金光带着霸道的杀气,直劈向北辰星,狂肆如风,劲暴如雨!
北辰星斜挑老眉,紧绷着唇,阴恻恻一笑:“还真是大言不惭!”干瘦的手掌如老树虬枝啪的一震,再看时,他的手中也已经多了一把一尺有余的钢刀,那刀锋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偶有梨花般落下,登时便成了零碎如雨。
叶初落眼神一沉,自己若是拿着笛子和他去硬碰,只怕,绝讨不到好。
当下,身在半空却生生一个后翻,避开了北辰星,身子一摇,落在了一株梨花树上。白衣飘飘,裙带如羽,雪一般洁白的梨花随风在她身旁舞动,添了几许梦幻凄迷,叶初落俯视着地上的众人,慢慢笑了起来:“北辰家主,你好威风啊!”
北辰星仰面望着梨花树上笑得比梨花还干净的女子,竟是刹那失神: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就能搅得天下大乱?
神思恍惚之时,梨花树上的女子已是幽幽又开了口:“想要寻我晦气者,从来只有比我更晦气!”言讫,金笛凑到唇角,呜咽声起。
一干黑衣人闻听此音,面色陡变:“家主,她在召唤毒蛇!”
北辰星面色更冷,召唤毒蛇?第一次她就是使这个手段让自己的儿子吃了大亏吧?
“不过是几条小蛇而已,用不着害怕!”北辰星沉着脸说完这话,身子骤然跃起,扑向梨花树上的叶初落。
叶初落俯视着近身前的北辰星,莲足轻点,飘然跃到另一株梨花树上,身下微微闪过一丝疼痛,却是强撑着吹着笛子,不露半分声色。呜咽声声,吹起落花靡靡,如雪花瓣之中,无数寸长的小蛇吐着信子,欢快的爬向一众黑衣人。
“该死!”北辰星恨恨地骂了一句,凌厉的掌风再次袭向叶初落。
来势猛如潮,叶初落的衣袂都随着他的掌风飘了起来。
青丝舞动,玉面凝霜。北辰星来得真是时候,若是今日自己没有和玉哥哥偷欢,造成身子不适,也不至被这个匹夫逼得如此狼狈,心头叫苦,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济,忍着身下疼痛,足尖轻点梨花枝,飘然又避了开去。
这个时候,那些黑衣人却是吃足了苦头。毒蛇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的猫儿似的,窜着滑溜溜的身子逼近黑衣人。而那些足以称为高手的北辰家族人,面上都现出惊惧之色,上蹿下跳唯恐被蛇咬了遭受皮肉之苦,即便如此,仍不时有惨叫从这些人中传来,随着惨叫声落,被咬之人额上挂着冷汗,脸上肌肉不住抽搐,转瞬间脸上就是一片黑瘴之气,不片刻便倒地不起了。
有人侥幸避过,张慌地落于梨花树上,却惊落一地梨花纷纷。
散漫梨花雨中,北辰星眼中闪过阴毒笑意,叶初落一味闪躲已是让他看出了破绽,这女子,似乎不愿意和自己直面交手?难道,她自知不敌?想到这里,也不再顾念地上被毒蛇追得狼狈不堪的族人,只是一个劲的逼近叶初落。出手更是毒辣无匹。
叶初落面色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这老东西真是得寸进尺,瞅准了自己行动不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