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落双眼微微一眯,苍白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冷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蠢材难道不曾听过?
回眸冷冷乜视着十余黑衣人,叶初落漠然开口:“何人到此?”语气之中,睥睨之气,犹自不减。
“索命之人!”一个黑衣人说完,提剑直刺叶初落。
玉面微微作色,才要迎上黑衣人,那马夫已是轻轻开口:“叶‘公子’……”
声音清脆娇羞,竟是……玉清灵……
叶初落苍白的面上浮出一抹羞红,干笑道:“灵儿姑娘,你……”
那马夫一摘大毡帽,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是气急而走的玉清灵是谁:“叶小姐,不须你动手,我来帮你。”回身,连连踢出三脚,逼退黑衣人。自己虽然气恼叶初落男装蒙骗了自己,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一点:自始至终叶初落从未对自己表达过爱意。既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人家,便不能说别人骗了自己的感情。而且,哥哥为了她,要去云翳国寻什么翠微道人,其间凶险可想而知,自己就这么一个哥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玉清灵便是万死,也无法弥补,况且,对叶初落这样一个年纪轻轻,身手了得的女子,自己也是充满了好奇,是以,冒充马夫跟了出来,现在看来,自己跟出来还真是跟对了。
望着玉清灵仗义出手,叶初落面上笑意更浓,虽然这些杀手,身手都是了得,但,和堂堂的圣水宫主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呢!
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接住几片飘落的竹叶,仰面望着竹林间斑驳的阳光,叶初落微微眯起双眼暗忖:这些是什么人?又是受了谁的唆使来向她讨风云剑?
正自神思间,一道黑影疾疾向她扑来。
身子一纵,跃下车辕,避开黑影,白衣微拂,斜倚着一枝老竹。
目光之中讥讽之意益浓,叶初落淡然道:“你,想杀我?”
“不错!”那黑影爽利的答了一声,再次袭向背依老竹的白衣女子。
双眼微微一弯,依旧苍白的面上闪过一丝泠然的笑意。这个世界之上,任何人,想要取我的命,都要付出,代价!
手指微曲,啪的一声脆响,一指劲风袭向来人膝盖,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已是受了内伤的人,还有还手之力,而且还有如此霸道的劲力,一个不妨被她打中膝盖,腿一软,跪了下去。叶初落故意露出一脸错愕:“哎!何必行此大礼,快起!快起!”
那人面上一阵青白,一个鹞子翻身,挺剑再次袭向叶初落。
青丝如墨,随着黑衣人来袭,恣意飞扬,白衣飘飘,猎猎作响。好强的杀气!叶初落唇角逸出一丝冷笑,身子慢慢向后移动,此刻,她身体的状况并不容乐观,一时半刻还可,时间一长,她是决计坚持不住的,是以,必须速战速决。
望着叶初落不断后退,那黑衣人眼中似是闪过一道了然的笑,一个身受内伤之人,还能掀起多大的浪?
转眼间,那黑衣人已是扑到了叶初落身前,身子堪堪一歪,避过黑衣人的锋芒,叶初落悄然取出袖内银针。
只要黑衣人再靠近自己,自己便要予他利害!
白衣飘逸,玉容清凉,便是身处这样的境地,她的面上依旧挂着不可侵犯的神气。
黑衣人怔住了: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手?
神思一错间,一道细不可查的银光猝然而至。
倒地,不甘,怒目圆睁。
一张苍白的笑脸低头看着他:“想我死的人,从来都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活得比我好。”苍白的脸,绝美的容颜,神鬼莫测的手段。
身子晃了几晃,叶初落再次背抵老竹。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却让自己不得不动手,此刻,内息不调,内腑又是一阵难受。
“你怎么了?”解决掉其余人的玉清灵,跑到叶初落身旁,急声问。
“没……没……什么……”叶初落手扶着老竹,强自笑道,却在最后两字出口之时,再压不住狂涌的气血,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点点鲜红,落于金黄的竹叶之上,美艳至极。
“还说没什么!”玉清灵嗔视叶初落一眼,埋怨道。说话间,已是扶着她来到了马车上坐下。
淡然一笑,看着仍旧与那黑大汉缠斗的玉清尘与东方耀,叶初落缓缓自腰间解下风云剑,向那黑大汉喊道:“那黑子听着,剑在这里!”
话音才落,那黑大汉已是旋风一般掠下来,奔叶初落而来。
玉清尘、东方耀同时一怔,紧随着拦下那黑大汉:“不准靠近她!”
黑大汉看着挡在身前的二人,傻呵呵地笑道:“给我剑,我就走。”
风一过,黑大汉已是破破烂烂的衣衫,哗啦啦地响着,活像一个讨饭的花子,望着黑大汉这个模样,叶初落禁不住扑哧笑道:“我说花子,你要剑干嘛?”
那一笑,说不出的妩媚,挂着苍白的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动人,便是那习武成痴的黑大汉也是看得不由一愣,良久才道:“剑是你的?”
“是我的。”叶初落缓缓压下上涌的气血,淡然道。
“你肯给我?”黑大汉问。
“若是你能赢了他,我便给你。”叶初落目光一转转向玉清尘:“玉哥哥,让这花子见识一下,你的厉害。”说这话,将风云剑递于玉清尘。若是方才风云剑在玉清尘手中,只怕这黑子早就败下阵去了。
玉清尘面容一动,接下叶初落手中之剑,柔柔笑道:“落儿,再坚持一会儿。”
会意的笑了笑,叶初落点点头:“我看你的。”
没有言语,玉清尘拔出风云剑,一指那黑大汉道:“黑子,想要剑,你便来!”
黑大汉眼中射出贪婪的光芒,一拍双斧,黑熊一样奔向玉清尘。
风云剑法,霎时而起。
轻轻坐在叶初落身旁,东方耀轻声道:“我真没用,连这个黑大汉都赢不了。”
叶初落闻言一笑:“这个黑大汉,却不是泛泛之辈。”言罢,疲惫地倚着马车闭上了眼。体内气血犹自翻腾不息,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自己多年修为便要毁于一旦!魔音,魔音,果然是,不能擅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