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歌在梦里反反复复的被折腾醒了,她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能拿起手机看看,纯粹是凭借一口气在运作着。
早上九点二十八分,她睡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
和安灵约好的时间还早,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和安灵有约,但是事关贺文光的行踪,她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唔……”
喻以歌眉头一皱,抬起胳膊在鼻梁处捏了捏,等到清醒之后,刚想做起来喝口水,可是下一秒从脑袋中传来的闷痛感,又让喻以歌倒回了枕头上。
怎么会这么疼?
喻以歌痛得呼吸都有些不顺了,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啊?以前也不是没有熬过夜,在最难的时候,一天睡两小时,第二天还出去工作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之前可以,现在怎么就难受?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喻以歌按住自己的额头,稍微缓了一会,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
“喻小姐,您不舒服吗?”喻以歌按着太阳穴的位置,一步一步的挪着下了楼,刚到客厅女佣见她脸色不好,就上前来询问。
“嗯,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可能是没睡好吧,没什么大问题。”对着女佣善意的询问和担忧的目光,喻以歌冲着她一笑,拿下了按住太阳穴的手,“对了,别墅里有没有什么止疼的药?就是治偏头痛的那种?”
喻以歌有些不太确定,自己这个症状到底是不是偏头痛。
“还说没事,这不是都头疼的要吃药了吗?要不要我去把张医师叫来看看?”女佣面色一凛。
“不用不用!”喻以歌连忙摆手,一点小事就把张医师叫来的话,那么她今天是别想出去了。
“就是有些没睡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真的没事,就是我今天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这个状态怕不太好。”害怕女佣真的去请张医师的喻以歌,做着最后的补救。
她也是怕了。
不得不说,今天喻以歌的运气很好,沈湛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离开别墅,去往公司里处理事务,而有意思的是,平日里作为管家出现的顾知,今天也没有在家。
少去了这两个障碍之后,喻以歌离开别墅的行动变得简单了很多。
“妈咪,那你今天要早点回来,笑笑一个人在家里会无聊的。”临走时,喻以歌去笑笑房间里道了个别。
孩子话语中的家,让喻以歌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妈咪答应你,今天很快就回来!因为我的圆子还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呢,等妈咪忙完了,就立马回来。”
“真的?那我们拉钩。”
“好,拉钩。”喻以歌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笑笑的小手指,轻轻晃动两下,嘴里说着拉钩的誓言,“骗人的是小狗哦。”
最后将大拇指按在一起,两人笑着滚作一团。
“家”,喻以歌第一次对这样简单的词语迷茫了,她不知道沈湛的别墅,这个宽广豪华的紫园能不能称为家。
至少不会是她和笑笑家……
总有一天,她是会带着笑笑离开沈湛的,就算沈湛是孩子的父亲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让沈湛把笑笑认回去,生活在一个冷冰冰的家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不熟悉的人,甚至要喊着另一个女人叫妈妈……
这些情景是喻以歌不敢去想象的。
可同时,喻以歌又觉得自己自私极了,不认沈湛,不告诉笑笑一切,这完全是她自己的意识,和笑笑又没有半点关系,她也知道她的圆子从小就异常的懂事乖巧。
并不是她不懂得撒娇来让大人疼爱她,而是她心疼自己,并且笑笑的生命里,没有一个父亲的存在,那些新奇的探险和勇气,正是她作为母亲无法给与笑笑的东西。
喻以歌自己很清楚没有父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贺文光在喻以歌的童年里,就是阴影一样的存在,倒不如不出现。
可是沈湛,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虐待孩子的人,她应该相信他吗?
“小姐啊,清河路到了。”出租车司机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车上的计价器开始“滋滋”的响着。
这个女的怎么大白天的还带个墨镜,用丝巾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喻以歌怪异的打扮,让司机不禁多看了两眼。
“哦,谢谢你啊。”司机的话,将喻以歌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察觉到了司机探究的眼神之后,喻以歌并没有过多在意,这种时候,越是表现得紧张,就越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喻以歌选择了视而不见,用最平常的态度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朝着窗外看了看,这是一条僻静背阴的马路,周围似乎是类似于城中村的那种老式区域。
绿荫遮阳,在喧闹的城市里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要是能住在这里,每天面对着这么丰富的绿化植物,心情一定会很放松。
喻以歌此时不禁想起了紫园,沈湛的别墅里绿化做的要比这些沿街的灌木做的好得多,可是那种修剪完美到近乎雕刻程度的绿化,就像是冷冰冰没有生命力的死物一样,和外面自由的生长的树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喻以歌从钱包里掏出车费,递给了司机。
许是喻以歌表现的太正常了,司机反而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接过了钱之后心里还在想着,或许是人家整了容还在恢复期,带个眼镜也没啥打不了的。
下车后喻以歌打开了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三十四分,这个清河公园就在清河路马路对面,由于是逆向车道的原因,喻以歌现在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路,才能到马路对面,进入公园。
安灵说的这个地方,还正如她之前所提的要求一样,又是僻静又是隐蔽。
因为是老城区的原因,整个街道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从远处行驶过来的公交车上,坐着的人都不见有几个。
真是个好地方,喻以歌在心中暗想。
“是……以歌吗?你是以歌吧!”从背后传来一道女声,语气刚开始还带着些不确定,可说着说着,就慢慢坚定了起来,还不等喻以歌回过头去,声音的主人就已经转到她面前来。
正是安灵。
“我也是刚到,从老远就看见你从车上下来了,看着这背影我就猜是你,果然我猜得没错。”果然是那样一副贱人倒胃口的样子。
安灵冲着喻以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