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刚刚到达的黎藏抱着手中两件衣服坐在走廊椅上,想要进去看到她,可想到八点之约,又强忍下来。
万一她在睡觉,他打扰了怎么办。
房内的孟青萝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嘴巴扁扁的,满脸的不开心。
早知道就说七点好了,害的她现在还要再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好无聊啊。
终于度过漫长的一个小时,黎藏双眼通红走进来,一手拿着两件衣服,一手提着打包好的早餐。
“你眼睛怎么了?”望着黎藏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孟青萝急声关心。
想不到她第一个关心的是自己,而不是衣服跟早餐。
黎藏心中有热流涌出,他微笑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将两件衣服分开拿在左右手中:“没事,不过是来的路上风沙大,进眼睛了,你看看,喜欢哪件衣服,因为我摸不清,所以就买了两件,若是不喜欢,我再出去买。”
他不会告诉青萝,昨晚他将每家医院的电话都打了遍,终于查到卡尔所在医院地址,又跑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从还在营业的服装店挑选出了自己认为最适合她的衣服。
孟青萝看了两件一会,最终指向左边的衣服:“这两件都很好看,我先穿左边那件吧,看起来比较职业,显得人精神。”
不知道张导喜欢什么样感觉的她,为了保守起见,她还是选择职业装的衣服比较好。
黎藏将左边衣服放在床上,走出门,等听到她说‘换好了’三个字,才重新走入房间。
眼前的她令他眼前一亮。
上身简洁修身的衬衫,与下身黑色不规则包臀裙,含蓄却不保守,稳重却不老气,说不上时尚,却也绝对不落伍。
孟青萝只当他在欣赏衣服,很大方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怎么样,可以吧。”
黎藏笑着点头,将床头早餐打包袋解开,露出了里面很有食欲的饭菜:“快吃吧,一会凉了可是不好。”
孟青萝摸了摸的确有些饿的肚子,坐在床头吃起来。
黎藏的目光落在她不顾形象的吃相上,唇瓣的笑意愈浓,眸间倾泻出柔情。
青萝,若是可以,我愿意为你准备一辈子的早餐,买一辈子的衣服。
与此同时,海边正在拍摄演戏的现场,所有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坐在椅子上的张导看着面前的拍摄屏幕,大手挥下。
“一二三,开始。”
屏幕中,有一道唯美纤细的背影正慢慢走入海水,她走的很慢,但海水终还是到达了她的胸前,而她,不再往前一步。
因为海浪已经拍打在她的脸上,弄湿了妆容与发梢,这让将容颜当成第一生命的她心情很不美好。
“咔……”
张导终止了拍摄。
“艾丽莎,你怎么回事,剧本中要求你必须让海水到你脖颈地方,才可以停止行走,你这样无法令观众感受到悲伤的气息。”
艾丽莎脸色不愉的从海中折返回来,化妆师立刻拿来充好电的吹风机吹干头发,又拿粉在她脸上扑打补妆,令她保持最完美的容颜。
可就是这张完美的容颜,此时正写满怒意:“张导,剧本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今天,海浪这么大,让海水到脖颈地方,那我会呛多少水,我不干。”
“可若是让观众不能感同身受,你这出戏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张导气的将手中喇叭筒扔到沙滩上,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捡起来,不敢作声。
艾丽莎脚步很快走到张导前面,很不客气的瞪大眼睛:“张导,我可是最红的女明星,连续三年被提名拿奖,只需要我这张脸,便可以让观众选择看你的电影,你根本无需担心观众不买单。”
张导从椅子上站起,毫不示弱的犀利回视,一字一字:“艾丽莎,我郑重提醒你,当初是你同意做女一号,并非是我张某逼你,既然你选择了这部戏,就要贯彻演员应该有的不怕吃苦精神,否则,我不介意终止与你的合作。”
张导的脾气臭是出了名的,对戏更是严谨再严谨,所以但凡他出品,必然是电影院大卖之作,这也是艾丽莎会答应出演这部电影的原因。
但她是谁,她是艾丽莎,是当红炙手可热的女星,哪位导演对她不是客客气气,可偏偏在张导这边,三番五次的受气。
是人都有忍耐的限度,此时的她,再也不想忍耐,从电影拍摄开始积累到现在的怒意通通都爆发出来。
“好啊,张导,这是你说的,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你能选择谁为你出演女一号。”
艾丽莎令助理拿来一张沙滩躺椅,带上墨镜,就这样直接躺了下来,修长伸展的身姿令旁边的雄性动物们纷纷咽下口水。
“我还就不信了,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演。”张导气的拿出手机,翻开自己的通讯录,正要拨打,看到了一串有些陌生的号码。
说有些陌生,是因为他感觉这个号码还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是谁。
手机接通。
“张导,是我,黎藏,好久没见,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打听到你们正在拍摄的地点在海边,所以不请自来了,还望勿怪。”
在声音出来的瞬间,张导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是你小子,你现在在哪?”
“我在距离你五百米的沙滩上,被工作人员拦截不让进,麻烦您出来接下我了。”
电话挂断,张导迫不及待的跑向了五百米外工作人员所在地方,所有人目目相对,惊讶于张导如此的不淡定。
几乎从来没见过张导这个样子。
孟青萝整理本就不乱的衣服,忐忑不安问向身边的黎藏:“黎藏,你看我的形象应该没问题吧。”
黎藏有些哭笑不得,耐心重新之前的回答:“嗯,没有问题。”
这已经是第五遍问他了,车上两次,站在这里又三次,至于这样紧张?
“那就好,那就好。”孟青萝长长呼出一口气,等看到一道身影向自己这里跑过来时,浑身的神经却再次紧绷起来,根本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