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瑾歌难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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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凤求凰

这世上的人不怕你不聪明,就怕你无知。

游歌觉得赵菁就是这种人,不说游畅还没死,她游歌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就说墨瑾瑜对丞相夫人的态度,赵菁就没我嚣张的资本。真不知道,惹怒了墨瑾瑜对她有什么好处?

游歌已不想再评价赵菁有多愚蠢,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才不管你是表弟还是表妹,惹怒了她,照样收拾。既然都避无可避了,那就做到让对方无话可说。

游歌低头想她在鹿鸣山这些年学些什么?琴棋书画虽都有所涉及,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什么建树。就学琴也是在蓉娘的逼迫下,才认认真真的学了几年,但这就够了,足够让某些从此以后闭嘴了!

然而游歌低头沉思的模样落在屈衿和赵箐眼里,就是她害怕了。屈衿嘴角不由翘起一抹得逞的笑:游歌,看你等会儿怎么出丑!

此时还有个和赵菁她们一样,巴不得看游歌出丑的人。游欣为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里慢慢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暗想道:大姐姐,今天可没有人能帮你,等会你可不要哭的太难看啊!呵呵…

而墨瑾瑜则是在赵箐说完后,就动了杀意: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赵菁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看小歌出丑?是不是他温和了太久,那些人就忘了他真正的面目?如果不是看在她父亲还算老实忠心的份上,就凭赵箐今天说的这些话,就够她死一百次。

“瑾瑜?”坐在墨瑾瑜旁边的翡季舒,感受到墨瑾瑜刚刚释放的恐怖气息,有些担忧的低唤到。

众人只觉得刚刚,瞬间好似有阵凉风吹过,不由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并没有怎么在意。

墨瑾瑜很快收敛外放的气息,转身吩咐墨奇,去马车上将他的焦尾琴和碧血萧取来。他知道虽然游歌不想抢风头,也不喜欢麻烦。但他也知道不喜欢,不代表怕,既然麻烦都找上门开了,游歌一定会让那麻烦以后看到她,就退避三尺。

墨瑾瑜毕竟是懂游歌的,和游歌想的一样。游歌知道,从她从鹿鸣山回来,好多人都在猜测她这个将军府大小姐,丞相府的少夫人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实料,担不担得起皇帝的赐婚?

游歌讥笑,既然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表演,那么她就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好了,不然难保以后不会还有像赵箐这样的蠢货来挑战她的耐心,只是等会儿不要后悔才是。

还真以为鹿鸣山只是一个会点医术的江湖郎中的居住地呢?如果游歌告诉她们鹿鸣山全民皆武,除此之外,有会医的、会毒的、会琴棋书画的、会奇门八卦的,那她们还不得吓死。

而游歌的琴艺就是江湖闻名的琴师蓉娘所教。而谁又能想到,那顶顶大名的琴师蓉娘,会是鹿鸣山一个普通的村妇。

有些人你不给她点教训,就是永远不会长记性。

游歌与墨瑾瑜相视一笑,传达出只有他们之间才有的默契。

这时刚刚墨奇取琴回来,墨瑾瑜接过琴捧在手上,站起来对众人笑道:“承蒙各位懒得起,本来我夫妻二人只是来凑凑热闹,看各位公子小姐表演,顺便向各位取取经的。不成想竟的众位公子小姐高看,那么墨瑾瑜和夫人就不推脱了,免得扫了各位的雅兴,瑾瑜夫妇二人就做那抛砖引玉的人吧。”

说着就拿着萧,抱着琴走过去牵起等在那儿游歌的手,一起走上了花园中间的台子。

看着那对偏偏玉人,屈衿突然有点后悔,好像这件事她做错了,也许这并不能让游歌出丑,反而会让她大放异彩。果然不一会儿屈衿的猜测就得到了应证。

只见墨瑾瑜将焦尾琴放到舞台一侧的边缘,然后他自己则转身走到舞台的另一边缘。

游歌盘腿坐在焦尾琴后,没有试琴,与墨瑾瑜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低头开始弹琴。

起初众人只看到,游歌微抬芊芊素手拨弄了三两根琴弦,而后焦尾琴就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声,并不成曲调。

人群里有几个看游歌不爽的就高兴了。比如游欣,比如赵箐。只有那真正懂琴的,听到第一声琴音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比如孔遗,比如栈王妃,还有脸色难看的屈衿。

忽然游歌一手挑弦,一手用手掌击打整个琴身所有琴弦,转而马上双手在琴上疯狂的乱弹,根本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琴音在整个花园轻缓又急骤的响起。在琴音中众人仿佛看到了几个顽皮的稚子,在一场春雨来临时,不畏那雨水还带着冬的严寒,在雨中嘻戏打闹。而那家人的母亲,则站在屋檐下大声的呼唤,担心那雨水打湿了她的孩子。

此时墨瑾瑜的萧声和上游歌的琴音,不像琴音那样多情欢快,萧声大气磅礴,就像老天突然不满春雨的温柔,打了几声春雷。而那家人的父亲也似不满母亲的纵容,从屋内走出来,站在屋檐下对那几个孩子喊了几句话,孩子们虽没玩够,但也不敢挑战严父的权威,都乖乖的回了屋。

游歌又放慢了速度,琴音又转变,人们又像看到了白居易《琵琶行》中的琵琶女,正低着眉,信手续续弹,琴音似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墨瑾瑜的萧声也在这时候变的温柔,不似那琵琶女一去不回的商人,而是一个坐在琵琶女身边,正轻言安慰她的丈夫:莫伤心了,我不会离开的!

琴声和萧音变幻无穷,一会儿是大漠的大气,一会儿又是江南的温柔。一会儿是初遇情郎的羞涩,一会儿又是有情人离别的悲凉。且又伴随着游歌的歌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游歌的歌声本就动人,又以这种起起落落的弹法来弹《凤求凰》,众人跟着游歌的琴声似陷入回忆,那里尽是人间悲欢离合。有的人面含微笑,有的人双目微湿。游歌继续唱道: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将相。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游歌琴音落了之后,那边墨瑾瑜的萧声还拉了个尾调才缓缓停下。游歌和墨瑾瑜相视一笑,一人拿着萧,一人抱着琴,走到舞台中间的对台下的众人行了一礼,依然是墨瑾瑜开口道:“我夫妇二人献丑了,望各位多多包涵。”

直到游歌和墨瑾瑜出声,众人才仿佛回到现实中,之后就是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掌声。

也许你我政见不和,也许你我私下有仇。但我们此刻都愿意放下,单纯的体会这份短短的人生百味。这就游歌琴声的魔力。

贤妃更是感叹道:“我们只道弹《凤求凰》,是温柔与悲凉。却不知道在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中,还能呈现出一份朴素的情怀,家的温暖。恐怕也只有是夫妻的他们二人才能共奏的出来吧!恐怕从此以后,再无《凤求凰》了!。

游歌和墨瑾瑜赶紧自谦道:“贤妃娘娘,您过奖了,能让众人高兴就好。”

这时栈王爷也开口道:“瑾瑜和小歌当的起这夸奖。”

游歌和墨瑾瑜没有再说话,不然就不是谦虚,而是矫情了。他们向栈贤妃和栈王爷行礼后,就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毕竟兰花宴还是那些未婚男女的主场,游歌和墨瑾瑜演完后,就是今天兰花宴真正的主题了。栈王爷也正式宣布今年兰花宴的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