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是替康领导捏一把冷汗呀!好玄,幸好这是大厅,不是客房。
康剑丢给他一记冻死人的眼风,“白雁,人家有事,下次吧!”
白雁好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好,伊老师,再见!”
伊桐桐痛楚地回眸,落荒而逃。
康剑这才缓了过来。
“康夫人,你是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华兴笑也自如了,热情地把两位往餐厅引。
白雁却止住了脚步,“领导,我想吃大排档,你陪我去!”她晃着他的手臂。
“行!”现在她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勇往直前。
刚才那情景,他真的不敢多推测、多猜想,只能说侥幸。
他不是怕丢了乌纱帽,而是他担心她……她会放弃他?
“我知道有家炒海瓜子的小店,很不错,里面还有烤五花肉,我带你们去。”华兴忙请缨。
白雁斜睨着他:“华老板,我和我家领导视力都很好,不需要太明亮的灯泡。”讨厌的皮条客。
华兴摸摸头,嘿嘿地笑,“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两人牵手出了饭店。康剑没提自己的车,只是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是不敢确定她真的在他身边。
“你喊她桐桐?”耳边传来白雁一声低问,康剑傻了。
“叫得真亲昵哦,你和她很熟?”一个俏丽的转身,晶亮的眸光直逼入他的眼底。
“是……是有一点认识。”康剑的脸紧绷到变了形。
“伊老师人又美,又会画画,女人见了都心动,不要谈男人了。领导,人家抛砖引玉,你怎么抛玉引砖呢?既然认识,当初为什么不出手把她拿下?”
“白雁,”康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是有老婆的人。”
“哦哦!”白雁笑咪咪地转过身,推开他的手,两手背到身后,“领导,我姓白,你以为我叫白痴么?”
康剑如同石化了一般。
“领导,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新闻联播》里除了天气预报是真的,其他全是蒙人的,那还是官方媒体呢!所以说什么公务员的素质高,什么公务员的婚姻很安全,全是屁话。一个人要想使坏,你给他戴上孙悟空的紧箍咒,只要你不念经,他照样杀人、放火,嫖女人,对不对?”
孙悟空好象不嫖吧!
“领导,今天,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可是拜托别把我当傻子……”
“白雁……”康剑抢答似的打断了她,他怕她说出什么无法收拾的话,“你听我解释。”
“我在生气中,生得很凶,很厉害,你先打草稿吧!”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白雁,你去哪?”
“找个帅哥疗伤去。”她潇潇洒洒地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他追过来时,翩翩去也。
康剑就这样被她扔在了街上,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慌乱无措,心里面又像酸,又像痛,又像苦,还有一丝丝的甜。
她为他生气了。
他打她电话,她不接,他发短信,她不回。
他竭力保持风度,可经过的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看到没,那男人傻了,要不然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有点恼火,可火苗怎么也点燃不了,因为他今天是有理也没办法说了。
谁想到呢,上百次的幽会,居然在分手时,给白雁撞上了。但有一次,白雁就会当上百次。
以后她还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吗?
以后她还会嗲嗲地追着他喊“领导”吗?
以后她是否还会为他施展“独门绝艺”吗?
……
没有好心人来告诉他答案,他捧着一颗患得患失的心,迷失在夏夜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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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医院,其他,她想不到能去哪了。
月黑风高,一个单身女人,失意迷茫地在外面,会引来太多同情者,搞不好明天《滨江早报》上就会出现一条什么恶俗的头版头条,她为人低调,才不要那么出名。
柳晶两口子郎情妹意,不能打扰。
林枫怀着身孕,那个小开老公把她捧成宝似的,不能去吓。
她只要到手术室,暂居一会。
就是这样,心里面疼得如刀割似的,她就哭不出来,反而笑得更欢,更俏皮,这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然后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让疼痛加剧,再死而复生。
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知哪来的灵光,也许缘于康领导的提醒,鬼使神差就逛到了华兴大饭店面前,看着华老板眼神里心虚慌乱的样,她警觉一定有鬼。
于是,才厚着脸皮,提出要进去参观。
狗血故事,就是这样继续下去的。
天网恢恢哦!
康领导很坦承,他的身边怎么会没有像伊桐桐这样的红颜知已呢!他这个极品都能娶她这样的大多数,为什么不把伊美女纳为已有?
照伊美女的话来分析,两人是旧识。
难道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野花采着,能永保激情?
康领导好变态滴说。
要死不死,她在伊美女的手中看到了两串钥匙,康领导对伊美女真不薄,给她就一个薄薄的工资卡,人心果真好偏。
她应该当场揪下伊美女的头发,然后再给康领导一记耳光,接着,扬长而长。
以后呢?离婚?
白雁一级一缓攀着台阶,一阵剧痛袭来,她瘫在了台阶上,蜷缩成一团。
这婚姻刚刚开始,一直是她在守,外面有伊美女,里面有康领导,这里应外合,再坚固的城也有轰然倒塌的时候。
好累!
如果结局是离婚,当初何必要结婚?
白慕梅说她配不上康领导,让她不要嫁。
陆涤飞说康剑太复杂,她不能嫁。
人人都像预言家,一点点地成了真,这是宿命?
不会还有其他的隐情?
白雁拍打着头,头像要裂了一般。
有人下楼,她窘迫地想站起,腿偏偏这时麻了,她难堪地看着一双长腿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个帅哥,却不能疗伤。
她祈祷上帝,在被西伯里亚寒流冻僵之前,让她的腿恢复知觉吧!
“你在这干吗?”冷锋眉头打成个结,冷冷地看着她。
自从交战之后,两个人虽然有过多次合作,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两人之间连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
“我……看星星。”白雁恼恨地掐着腿。
“哦,那再往上二层,那里离天空比较近。”
她和他没有共同语言,腿有了知觉。她起身,越过他,到真的往顶楼走去。
也许现在吹吹风是个不错的主意。
顶楼就在手术室的上层,夏天时,通往楼顶的小门都是开着的。顶楼上的风向来很大,没了阳光的加温,风显得很凉。
什么味?白雁嗅了嗅鼻子,她是不是饿坏了,产生错觉,夜风送来了一股泡面的香气。
疯啦,接着,她还听到了吞咽面条的声音。
她回过头,冷锋就坐在小门边,手里捧着个泡面桶。
她眨眨眼,呆呆的。
不会吧!这……也太充满人间烟火味了,和高雅的吸血鬼形象不吻合。
“你……没吃晚饭?”冷锋抬起头,不悦地挑了下眉。
白雁脸一红,忙扭过头,“我……不饿。”话一说完,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不是等于坦白自己没吃晚饭吗?
“我办公室里还有几桶,你要是想吃,自己下去拿。”
“不了。你晚饭就这样简单?”她没话找话。
“我想复杂,医院餐厅关门了,我一会还得做个加急手术。”
白雁愣了一下,她只看到他趾高气扬的一面,没想过他其实也很辛苦。
他没有家人吗?
这个问题,她没问,毕竟两个人不算熟。
她继续吹风,他继续吃面。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逞能了,回家去吧!”冷锋吃完了泡面,站起身来。“医院给职工看病,可没什么优惠的。”
她微微一笑,乖乖地下了楼,冷锋跟在她后面。
到了楼下,他去手术室,她回家,礼貌而又别扭地道别。
多么无奈,她这飘荡的游魂,还是要回家的。
客厅里留了一盏小壁灯,书房的门开着。她动作明明很轻,康剑从书房里窜了出来。
“白雁……”
她摆摆手,“别靠近我,我好像要感冒了。我先去冲个澡。”
康剑僵在楼梯上。
她拿了睡衣,冲了一个热水澡,感觉头不那么胀了,刚进卧房,康剑夹着个枕头站在门外。
“你干吗?”她给他吓住了。
“白雁,我们谈谈好不好?”
“谈谈干吗要带枕头?”
康剑不自在地脸一红,“白雁,我想从今夜起……我们该……”
“康领导,你想用男色来贿赂我,让我不再盘查你的错?”
“……”
“告诉你,此路行不通。虽然我不是领导,可我一样清正廉洁,我……不受贿。”某人很有气节地声明。
然后,门“啪”一声关上,“行贿”的康领导站在门外,狼狈的连脚掌心都红了。
康领导在身心煎熬的重负下,先行感冒了。
感冒本来是隐藏在泥土下的一根杂草,淋了点雨,经了丝风,突地破土而出,滋滋地迎风疯长。
眼睛一睁,康剑便感到浑身上下,处处酸痛,再一摸额头,烫得能捂熟鸡蛋。他勉强撑坐起,上下牙打着冷颤,忙把开了一夜的空调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