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这一刻,她才疼得犹如车轮狂辗过的一张纸片。
康剑看着她又是翻眼睛,又是歪嘴巴,内疚地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太急切了,太自私了,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不准看!”白雁死死压着被子,横眉立目,怎么也不松手,“你先起床,然后关门,下楼,去上班。”
“今天周六。”康剑叹了口气,就是不是周六,他也要休息一天。这么特别的早晨,他一定要陪在白雁的身边,以后每一年的圣诞节,都要好好地重温。
“领导没有休息天。”夜色迷茫,人可以丧失理智,但此刻光天化日下,白雁真一时没勇气面对两个人的裸裎相见。
康剑失笑。这时,康剑的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他不理,然而室内安静,手机在硬质柜面震动得没完没了。
“快接呀!”白雁催道。
康剑无奈,抱着她,半坐起躺倒,被子往下一落,露出大半个身子,顺手拿起手机来接听。
“康助,早!”简单恭恭敬敬地问候。
“早,简秘书。”
白雁不打算旁听他的电话,想趁机摸到衣服穿上逃之夭夭,可是她刚一动,康剑就牢牢搂住了她,翻一个身,将她固定在胸前。
“康助,今天下午两点,丛书记要召开个扩大会议,正局级以上的干部都要出席。”
“嗯,会议内容是什么?”
“年底的安全大检查,要求康助发言。”
白雁被他搂得不能脱身,看到他的腋毛有几根特长,不禁动了恶作剧之念,蓦地扯住一根,轻轻一拉。
“那你准备下材料,一点前放在我办公桌前……白雁别闹,痛呢!”康剑语声温柔,白雁红了脸,马上伏在他的肩头不敢动了。
电话那端,简单愕然地瞪大眼,扭头看看窗外冰天雪地,再看看手表,七点还没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康领导此刻正在哪里。
“好的,康助,再见!”简单差不多是飞速地合上了手机,然后大口大口喘气。
康剑说了再见放下电话,却见白雁从他身上抬起头,下巴支在他胸前,一脸的似笑非笑,不禁笑了,将她抱起来一点对着自己的脸,“现在想怎么闹,我陪你。”
白雁撅起嘴,眼一眯,“你刚刚是故意叫出我的名字?”
“不然叫老婆、宝贝?”他戏谑地对她挤挤眼。
“这下,简单一定什么都猜到了。”接着,柳晶也知道了。
“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成年男女,又不是少男少女偷吃禁果。”
白雁瞪了他一眼,“我在担心影响康领导的光辉形象。”
“我的形象也是你的。”康剑叹口气,再把白雁抱紧点,掖好被子。虽然不着衣冠,但他神情却非常认真严肃,“白雁,我们结婚吧!”
他没有说“我们复婚吧”,而是说“我们结婚吧”!白雁心中一怔,抬起头看他。她懂他的意思,这一次,纯粹是两个人理清了心中的情结,确定了彼此的感情所属,因为爱而想要结合,用婚姻把两个人维系在一起,直到长长久久。
上次的婚姻,是一个错,他们才决定离婚。
离婚,让一切回到原点,他们重新找到自我,重新去看待对方,重新发掘心底的爱。
“白雁,我做梦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会过得这么幸福。之前,我也说过,我不相信婚姻,也不认为我会有这份幸运。我想一辈子,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做点实事,孝敬妈妈,就这样过吧!现在,我变得贪心了。我不仅想要婚姻,我还想要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儿,如果可以,我们再生一个儿子。你别忙摇头,让我说完,是的,我爸妈,你妈妈,现在都还是阻隔。不过,白雁,我们俩都能越过我们心里面的障碍,相爱了,他们接受我们,不过是迟早的事。有时,我唯心地想,是不是上天看我们长辈间的孽缘无法化解,才安排我们相爱的。对我有信心一点,好吗?我会说服我爸妈的。”
白雁眨眨眼看着康剑,心里面蓦地暖暖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妈妈那边,你其实不要放在心上。”
“白雁,等商明天下次回来,我要请他吃饭,郑重地向他道谢。”
“呃?”白雁记得清楚,他们见过的仅一面,好像是拳脚相加、头破血流的。
“我谢谢他打醒了我的愚蠢,谢谢他对你的关爱,谢谢他在你最孤苦时的陪伴。没有他,哪有我如此自尊自爱又漂亮的老婆。”
“你……嫉妒他吗?”
康剑微笑,“不嫉妒是假的,但我觉着这妒忌让我有动力,有压力,我时时刻刻记着要对你更好点,这样才能遮住他在你心里面的影子。”
“康剑,明天他是我精神上的支撑,他就像太阳一样,因为有他,我才能忍受下许多别人想像不到的委屈和无奈,我才能跌倒了再爬起来,对一切都抱有希望。”
康剑悄悄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当着新婚老公的面说别的男人这么好,真以为他是圣人吗?幸好他知道她与商明天之间只是精神上的一些交会,不是男女之情,不然真吃醋了。
“这里还疼吗?”他轻轻从被子下面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触碰,不着痕迹地挪开话题。
白雁被他的手碰得面红耳赤,老老实实地回答,“第一次很疼很疼,第二次好一点。但现在下面像撕裂了样,火辣辣的。”
“以后就不会了。”他俯身在她脸上亲一下。
“不会有以后的。”她恶狠狠地说,怎奈绯红的面容出卖了心底的羞涩。
“老婆,我想过我们如果想尽快结婚,有一个最好的法子。”他瞟了眼窗外,时间还早,抱着她慢慢钻回被中。
“什么办法?”
他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你敢……啊,昨晚我们没有……”她想起了昨晚没有发挥作用的橙色的安全套,那不是代表昨晚她就很不安全了。
立时,白雁吓得花容失色。“快起来,我们去药店买避孕药。”她推他。
“去药店多冷呀,被子里暖和,难得一个休息天。”他扣紧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弹。
“可要是怀孕了怎么办?”白雁都快哭了。
其实,怀孕了更好!他不知梦见过多少次三口之家去公园野餐的情景了。
“生下来呀!”这是理所当然、求之不得的事。
“你知道父不详是什么滋味吗?”白雁气愤地瞪着他。
康剑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他按着她的小腹,“关于她的父亲,你有哪一点不清楚我说给你听,姓名、血型、身高、体重?”
白雁闭了闭眼,低下头,抿着唇,“我是说……未婚先孕很丢脸的。”
“你想去买事后避孕药,对吗?”康剑不想理论了,避重就轻。
她点点头。
“既然是事后,那就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用得着。”现在,先让事情发生吧!
他不假思索地吻住了她,一点点加深,深入而霸道。
结果,当康领导梳洗完毕,出发去办公室向白雁告别时,她只“嗯”了声,再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康剑温柔地含笑带上门,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不得不承认,白雁对小简秘书真是有一点了解的。
正午时分,柳晶像团风似的,刮了过来。白雁在熟睡中被敲门声惊醒,睁开眼,一时搞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雁,你在里面吗?”柳晶用手敲不开门,换上了脚踹,再不行,亮起了嗓门。
“在!”白雁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慌地披衣下床开门,到了门口,又感到房间某种气味太浓,想了想,掩上卧室的门。
“还在睡?”柳晶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看白雁,一个劲从房门的缝隙中往里瞟。
“这么冷的天,不睡觉做什么?”白雁脸红红的,“你在客厅里坐会,我进去穿个衣服。”
柳晶眼一眯,“你光着身子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再想到羞涩会不会有点晚?”
“去你的。”白雁推了她一把,知道柳晶是为何而来,索性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地把门打开。
“雁,你走路的姿势和表情都很怪!”柳晶跟在白雁后面进卧室,突然嚷了起来。
“有吗?”白雁慌忙站正,让面部肌肉放松。
“你这样子,很像是初夜之后的身心重创,不会吧!”柳晶惊讶地眨眨眼,“好歹,你也曾是个有夫之妇。”
“柳晶,你还挺像个专家学者呢,要不要写篇论文发表发表?”白雁叹气,自顾穿衣服,不再理她。
柳晶笑着凑过来,又能看到白雁脸泛红霞,她心里面替白雁感到开心,“看来你对康领导还是余情未了。”
“你呢,和简秘书是梅开二度?”白雁没好气地问。
柳晶跳了起来,“雁,你别污蔑我俩的清白,人家简秘书是有女友的人,我们在一起,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
柳晶咬了咬唇,“除了一起吃过几次饭,看过两次电影,打过几次电话。不过,都很纯洁的。他说他的女友,我说那个陈世美,然后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谈你们。哈,雁,我终于知道康领导挺腹黑的,当初他追你,还曾让简单和小吴打掩护。”
“你们两个大白痴。”白雁斜了柳晶一眼,叠被、洗漱,抽空看了下手机,有三通来电未接,都是康领导的,她睡得太沉,没听见。
“你咋骂人了?”柳晶嘟起了嘴。
“聪明人能做你们那事?放着大好的时光,不畅想未来,居然在那怀旧和八卦。”白雁觉得这两人挺迟钝,似乎需要别人在后面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