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所有的物理规律统一到一个理论中,物理学家又发明了一种理论,称之为超弦理论。这种理论推测,像夸克、轻子这类最小的基本粒子并不是我们过去以为的“点”粒子,而是一根“弦”,一缕震动着的能量。
超弦理论认为时空一共有 11 个维度,我们能感受到的三个是宏观空间维度再加一个时间维度,另外七个空间维度蜷缩在微观的“弦”中。
这根“弦”是如此之小,小到足以被我们看作是一个“点”。
物理学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弦理论是 21 世纪的理论偶然落到了 20 世纪,被好运气的物理学家们拾到了。”
什么超弦理论?
1968 年,有一个叫做维尼齐亚诺(Veneziano,1942-)的意大利年轻物理学家,他就职于大名鼎鼎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
大多数物理学家都是数学家,这个维尼齐亚诺也不例外,他对数学是相当的有兴趣。
有一天,他闲来无事开始把玩两百多年前大数学家欧拉发明的欧拉函数。
维尼齐亚诺玩着玩着,突然发现眼前这些数字怎么越看越熟悉啊。
物理学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惊奇和意外,维尼齐亚诺手中的这些数字让他突然就联想到了全世界各地汇集过来的粒子对撞中产生的大量的原子碎片的各种数据,它们似乎有着极其惊人的关联。
冥冥之中,似乎两百多年前的欧拉获得了上帝的启示,写下了这个欧拉函数,历经两百多年的时空穿越,维尼齐亚诺偶然发现了这个函数的惊人秘密。但问题是,这个函数虽然很管用,但是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函数到底代表着什么物理意义,就好像一个小孩背会了九九乘法表,可以轻松地帮奶奶算出菜价,但是小孩却完全不知道这个像歌谣一样的九九乘法表是怎么来的,表示什么意义。
维尼齐亚诺面临的尴尬就跟这个小孩是一样的。
要把一团乱麻给理成一根线,最关键也是最难的是要找到线头。
现在,揭示微观世界秘密的线头被找到了,就是这个欧拉β函数。
两年之后,芝加哥大学、斯坦福大学、玻尔研究所的几位科学家几乎同时发现,如果用小小的一维的振动的弦来模拟基本粒子,那么它们之间的核作用力就能精确地用欧拉β函数来描写。
这根弦非常非常小,小到在我们现有的所有实验条件下,它表现出来的都仍然像一个点,实在太小了。
然而,弦理论的这条路非常坎坷,似乎一堆刚刚冒出一点火星的柴堆,还没窜出第一个火苗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弦理论最初的几个预言被实验数据无情地推翻,全世界的物理学家们在一片唏嘘中都不情愿地把弦理论扔进了废纸篓,只有谢尔克(Joel Scherk)、格林(Michael Boris Green)和施瓦兹(John Schwarz)等几个少数的物理学家仍然没有放弃。
他们觉得弦理论所展现出来的数学之美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哪怕在实验数据上有瑕疵,他们也不愿意放弃,他们愿意去修正理论而不是扔到垃圾桶中。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在一篇里程碑式的文章中,他们解决了矛盾,并且向世人宣告弦理论有能力成为万物理论。
这篇文章在物理学界一石激起千层浪,许许多多的物理学家放下手头的工作,激动地阅读格林和施瓦兹的文章,读罢,很多人都马上停掉了手里的研究项目,转而一头奔向这个终极理论的战场,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探求统一全宇宙的理论更令人激动呢?
这就是 1984 年至 1986 年,在物理界中的“第一次超弦革命”。
为什么在弦理论前面又增加了一个“超”字呢?格林和施瓦兹认为每一个基本粒子必须要有一个“超对称”的伙伴,电子有一个超伙伴叫做超电子,光子的超伙伴叫做光微子等等。
弦理论和超伙伴的假想一结合,立即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就好像脱去普通西装,露出内裤外穿的超人本尊。
从此,弦理论升级为超弦理论。超弦理论认为,任何基本粒子都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根闭合的弦,当它们以不同的方式振动时,就分别对应于自然界中的不同粒子。
我们这个宇宙是一个十维的宇宙,但是有六个维度紧紧蜷缩了起来。就像远远地看一根吸管,它细得就像一条一维的线,但是当我们凑近一看,发现它其实是一根三维的管,其中的二维卷起来了。
那六个维度的空间收缩得如此之紧,以至于你必须要放大一亿亿亿亿多倍(1 后面 34 个零)才能发现,其实所有的粒子都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六维的“橡皮筋圈”,不停地在空间中振动,演奏着曼妙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