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我才松开口:“让你再唠叨!”
他终于缄口不言了,只是默默的替我做着按摩,略微有些冰凉的手盛着暖意颇丰的温泉水,浇在肌肤上泛起了白气。
他的指滑动在那被泉水滋润的肌肤上下,打着圆圈,时轻时重。
不过,这个时候他非常乐的趁人之危,稍不留意,那灵活的手指就会飞快的掠过那胸前的柔美,若有若无的触碰写满了故意。
在他又一次‘不小心’时,抓了他的手腕个正着!
他的笑容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似乎正中他的下怀。
邪魅的笑容与那比女子还妖娆的脸庞,彼此相称,迷人心魄。
被电的七荤八素,以至于他的舌深入到我的上颚时还没反应过来。
被压在泉水壁上,身体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透过两层肌肤,依然能听到他的心跳,混合着我的七上八下,完全是混响乐。
他的身体越来越炙热,再怎么缺心眼,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像泥鳅一样在水中扭动,磨蹭着他的前胸,我显然不是故意要惹火他,为了逃跑而做的动作,却与勾引所产生的效果无异。
非但没有脱离开他的附近,反而感受到了沸水的温度!
他放开了我的口,转向了颈部以下的位置,那滑腻处的潮湿感引的全身的机体都被沸腾了,他却好像故意似的,朝那敏感的腋窝处缠绵,下部的火热已经分辨不出是因为泉水或是他。
强烈的空虚感狂卷而来,主动的回应起他,热切的分不清彼此。
水中的激战,使本来就疲困的身体更加的懈怠,浑浑沌沌的依靠在了一处柔软上,莫名其妙的舒适感便加速了我的入眠。
朦胧中似乎回到了嫣语阁,眼皮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昏睡了不知道多久,我才醒了过来,果然是嫣语阁那熟悉的玫瑰床!抱着自己的枕头一通狂亲,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啊!
“娘娘您醒啦!”
“是啊,我睡了多久啦!”
“回娘娘,您已经睡了一整天啦!”
诺兰温顺的回答着我的问题,我伸了个懒腰,便下了床,打开窗子,原来已经黄昏时分,秋风下,似乎有些饥肠辘辘呢。
“诺兰,备膳吧!”
“是。”
正在用膳时,左丘翊又发挥了他爱送东西的嗜好,往这嫣语阁送东西了,如今他赏赐的东西都已堆积成山了,改天要跟他好好说说这个问题了,光是他赏赐的饰品,一天换三次,三年都不会重样的,更别提什么补品、珍奇药品了,这嫣语阁的光芒似乎比宫青儿当初的鼎盛时期还要闪亮。
“臻嫔娘娘,您可真得陛下的宠幸啊,如今这嫣语阁都要换名字了。”
“哦?换名字?”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啊,陛下给嫣语阁赐名凤鸾宫。”
凤鸾宫?什么老土的名字啊,真难听,嫣语阁都已经够难听了,如今还送个更难听的!
可是诺兰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变的十分惊愕,我奇怪的看着她,只见她突然变的无比兴奋,拉着小路子窃窃私语些什么。。
终于两人嘀咕完了,小路子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丝艳羡,看的我一头雾水。
小路子刚刚出了门,诺兰就兴奋的朝我扑了过来。
“小丫头,什么事情让你兴奋成这样!”
“娘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刚刚问路公公,陛下是不是有意要立后,路公公说陛下有这个意向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又没有说要立我。”
我对诺兰这种瞎高兴的行为不屑的摇了摇头。
“您怎么那么傻呢?陛下准备要立后,有给您赐凤鸾殿的名号,凤可都是指皇后啊!”
此时我却是五味陈杂,在这深宫中,皇后又如何?没了皇帝的宠爱,也不过是形同虚设,更何况我才刚刚被册,又没有什么坚硬的后台,怎么可能一步登天呢?
所以诺兰还是个没心眼的孩子啊,这后宫如战场,附加条件值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左丘翊真的准备立后,是我的可能性根本就没有,但如果立的是别人,以我现在的锋芒毕露,必定会成为新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要在后宫中立住脚,光靠皇帝宠爱根本不够。
现代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小蜜成群,更别提本来就是三妻四妾的古代了,像左丘翊这样的身份,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是司空见惯的事,陷身于宫斗中,光靠一人的庇护,绝对不能自保。
所以我要慢慢的渗透进朝中,笼络些人心,最不济也要多弄些受宠的妃子跟我一边,她们只是利器,后宫中亲姐妹都会反目成仇勾心斗角,她们又如何能相信?所以跟达官贵族们也是要有一些交情的,还要再趁机培养些亲信,才能保证不会被人陷于不仁不义当中。
又是一天的光景初启,身为后妃最让我无法忍受的几件事:一是天天要花两三个时辰梳妆打扮,二就是要天天给太后请安。。
偏偏这两件可怕的事情往往就接踵而来。
“臻嫔娘娘,该起来梳洗了!”
每天清晨,都是诺兰不厌其烦的唤我起来。
在她轻柔的呼唤中,我郁闷的睁开眼,僵尸般坐起来,几乎是半眯着眼移动到梳妆台前,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任由诺兰为我整理。
诺兰深知我并不太在乎穿什么,也很讨厌每天决定这个,于是——我的行头便由她全权处理。
在她的打理下,以及左丘翊强大的国库支援下,我完全可以做到365天,每天衣服头饰不重样,甚至还可以每天换上它七八套。。
“娘娘,按规矩,您从今天开始就要每天去拜访太后娘娘了!”诺兰边忙乎着替我上妆,边提醒道。
“真麻烦!”朝天花板翻了个死鱼眼,但也无可奈何,从今开始——睡到日上三竿的机会,就离我渐行渐远了!
“娘娘,太后那里可不比皇上,您说话做事,都千万要小心,万一有个一丝半点让她看不惯的,您以后的日子可就遭殃了!”
诺兰的话并非空穴来潮,以前还在冒充太监的时候,无意间听几个敬事房的人说过太后的心狠手辣。
一个妃子因为懒地给她请安,编了个身体抱恙的谎言,有碎嘴的宫人透露给她,她竟然送了一碗生蝎血过去给她喝,那妃子不愿意喝,她派去的嬷嬷就硬生生的给灌了进去,而那妃子从此后就疯了,见到人就尖叫,最后——就沦落到被打入冷宫的下场,没多久就投井自杀了。
想到宫青儿那张美艳的脸蛋和阴冷的内心,我就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很可怕!
“娘娘,您还是先看看宫里各位娘娘的品级吧,这样,一会儿请安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数!”
诺兰把当初封位典上册给我的妃册拿了给我,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忙乎不完,趁着她配制胭脂的空档,我便翻起了那本金缕绣边的册子。
翻开第一页,就是宫青儿那张丝毫不见风月的脸,秀玉的后冠上缀着点点蜚钻,顺接而下的那锦繁的后衣,罔若她便是这深宫中的现任皇后。
轻笑拈指,翻过那气势汹汹的第一页,第二页的女子,就没了那么多的霸气,只是在温婉的立着,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底下的品衔是:肜贵妃。
原来这就是这繁华后宫中,唯一的贵妃!
“诺兰,你给我讲讲肜贵妃的背景吧!”
正在替我簪玉帧的诺兰顿了顿,看看手中那气质不凡的女子,幽幽的道了句:“肜贵妃,十五岁被献进宫,是藩国的一位公主,登位多年,始终未独宠后宫,但是也没人能替代她的位置!”
显然,给她这个显耀的位置,是为了安抚她那背后的藩国皇族,外交结好,多一个朋友始终比多一个敌人强,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并未只手遮天,但也是高高在上的原因吧!
在其后的,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妃子,也都是些昭仪、昭容,却再无一品的封号。
再往后,竟就是我的图片,古代的丹青真可谓令人啧啧,不但将人的神韵入木三分,就连表情都与自己的身份相得益彰。
最要命的是,她们那含情脉脉的双目,在后妃册上,虽是一纸画面,却如同真人的狐媚一般,朝看的人抛撒媚眼儿。
媚眼如丝,满目含情,看的身为女人的我,都有些电的飘飘然不知身处何处。
贵嫔,听起来,很美丽但这也是后宫女人的可悲之处,就为了这么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封号,人人争的头破血流,而扯去贪婪的面纱,背后包裹的就是人无穷无尽的欲望。
原来自认清高的我,此时却发现,原来只是因为拥有的太多,而没有感觉罢了,而在后宫之中,贵嫔也只是不上不下的位置,以上有五六个妃子,之下就是无数个妃子,此时,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有对权的向往!
看我神色的异常,诺兰关切的问:“娘娘,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在宫中,还真是没什么地位!”
“噗嗤”听我说完此话,诺兰竟笑出声来。
“笑什么啊!”
“娘娘,奴婢在笑您身在福中不知福!”诺兰轻摇头说。
“哦?”
“您现在的品级在宫里虽不是最高,却是除了肜贵妃以外,唯一一个没有经过选秀而直接册封的妃子,而且还是直接册入从一品!”
诺兰毕竟是秀女出身,对于这种门门道道,比我熟络的多,听到这里,不经有些咂舌:廖佳啊廖佳,你可真是。。
再之后,也没什么心情细看了,随意的翻了翻——也不过就都是些美人罢了。
“娘娘,您对这妆满意吗?”
“恩!”
随意的瞟了一眼,敷衍的恩了一声。
“那,就要去太后那里请安了!”
“那走吧!”
拖着长长的裙摆,脸上的妆容使得无论你什么表情,示给别人的永远是轻笑。
不想带太多的人,只和诺兰一通前去。左丘翊虽然给我派了不少宫女,但却都是一些不苟言笑的机器,带一堆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呢?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真是恨死这该死的裙子了,还是现代利落的服装好。
前行的每一步,都要防止踩到裙边而跌倒,比让人下地狱还难过。
好不容易捱到了宫青儿的凤凨殿,已经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这可是个——费体力的硬仗啊。
踏入那镶金的地栾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迷迭香的味道,就冲击着我的嗅觉,强忍住想要打喷嚏的欲望,依旧乖乖的请安。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福下身的我,此时脸上的笑容千娇百媚,心里却已经做了一个宫青儿的布娃娃,用毒针插着呢!
“免礼,臻嫔是第一次正式来本宫这里请安,见面礼本宫还是要给的,唲嬷嬷,把本宫的见面礼呈给臻嫔娘娘!”
唲嬷嬷是宫青儿的亲信,大概是姑姑之类的人物吧。
听到宫青儿的召唤,传说中的唲嬷嬷应声前来,没有想象中那个老态横秋的形象,唲嬷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庞算不上美丽,但起码也是顺眼,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深深的烙下了印痕,皮肤明显已经有些松弛,但眼神却是温和的,总体来看,是个很谦和的人。
“臻嫔娘娘,这是太后娘娘家乡盛产的一种药草,叫紫叶草,有巩固容颜的作用,虽然您现在年轻貌美,可是架不住光景啊,太后娘娘可是用意颇深啊!”
紫叶草?是个虾米东西,巩固容颜?!宫青儿,真的是那么善良的女人嘛?!
“每月食用一次就可以了,让宫女送到御药监,那的人很清楚用量和熬制方法。”
宫青儿轻抚着手上的素银戒指,幽幽的飘出这么一句,莫名的就让人心惊胆战。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厚爱。”但戏,还是要演全套的。
“恩,下去吧。本宫不是拘礼的人,以后请安也不用这么勤,按品级,你只要每个月的初二和十四来就行了。”
正合我意啊!对于我这样的懒人,每天都起床请安,实在是个很伤脑筋的事情啊!
“臣妾告退。”
还是得恭恭敬敬的退出风凨阁,诺兰在门外已经等了许久,因为宫青儿不允许除了她宫里以外的下人进殿,诺兰也只能在外面等候。
“娘娘,太后没刁难您吧?”诺兰似乎很害怕我跟太后掐起来。
“没有,我温顺的跟绵羊一样,又没惹恼她,为什么要刁难我啊!”
“那就好,那就好。”诺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劫后重生。
我们主仆俩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看着手中那用紫履包着的袱裹中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味道的小紫片,与宫青儿妖冶的脸庞聚拢在一起,紫叶草似乎都在张狂的笑着,露出了它那尖细的碎齿!
回到宫里,望着那包是非难辨的紫叶草,心里越发发毛,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喝吧,心里没底;不喝吧,宫青儿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娘娘,您在担心什么吗?”诺兰端着一盏茶,走到我的面前。
“没事,你帮我把这包药送到御药监去吧。”事到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也只能期翼,宫青儿真的只是送了点美容的药品给我。
诺兰乖巧的将紫叶草收起来,交给了一个小宫女,毕竟我现在也是一贵嫔,宫女太监虽然不是多如牛毛,但是二三十个还是有的,这种跑腿的苦力活,也不用诺兰自己亲自做了。她现在,怎么着也算是在我身边伺候最久的一个了,也是——老资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