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寸光阴
最后望了一眼威严天宫,妹喜再无留恋。碧霞元君携了她一段,向她指了指南海的方向,便要回头。
“元君姐姐,你不能陪着我吗?”
碧霞元君拉开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绝情而走。
那天际淡青之色如眉黛间的愁绪,消失不见了!妹喜向着南海方向一个转身,那背影竟再华丽不过。
想你,不言而语。当星星闪烁夜空,我看到远方,你注视的双眸。你可曾知道,我的心一刻没有停止过想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着你踏歌而来的情景,想像把你紧紧抱在怀里的温暖。忽然间,好想好想,就如此静静地醉去。深陷的柔情,如海,千回百转。
也许,距离是这个世界上最残缺的美。我不知道,隔世离空的美丽,走近了,真实了,是否还会有最初的那份洒脱?
我不知道,光阴之手是否会斩断我的思念。我不知道,我的等待是否终将无望而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若有一天我忘了你的存在,停止了对你的思念,那么,就一定是我已彻底融化在你的身躯,包含在你的梦呓,生长在你的眉角发梢!
史官无能,只抓到了狐狸一只尾巴。狐妖研玑心想,乖儿子竟敢犯太岁?便将九尾中的一只,也就是传宗接代那只拂了史官的面部。
凌波大叫一声:“不好!”
史官只觉面部熏香如桃花般绽放,眼前即出现异境,玉石琵琶精犹抱琵琶半掩面,妩媚的向他招招手,“来啊,来啊!”
研玑讥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你且在这里消遣吧!”
凌波追赶不是,又不能撇下史官不管,终只是笑笑。想着或许这玉胎无凭无证并不是狐妖所拿,不如向玉帝据实以报。
研玑逃出很远,也不见大牌神仙追赶,这才疏忽下来,找了处美景正欲藏脚。
“那是谁人?”研玑简直吓了一跳!
那女子穿的极为普通,却遮不住通体的贵气,回眸一笑,又不知败了多少芳华!
“媚儿?”他不确定的喊着。
女子见是他,却是笑的阴险,她眯了眼睛,“九条尾巴?难不成是九尾精?”
“我呸,有你这么损我的吗?我是你家妖尊,研玑啊……”
女子仍是笑的狡猾,“研玑?五颜六色的鸡,不还是一只鸡吗?”
研玑正要上前扭打,便见女子多疑的问他:“你刚才唤我媚儿?”
“搞什么!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闻闻你那一身的骚味!”
研玑扑在她身上仔细的闻了闻,奇了,这骚味还真是……无。
“媚儿?狐媚儿?这名字甚好!”女子喃喃自语。
“你干什么!怎么剥我的衣裳!”狐媚儿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因为那只狐狸手已经摸进她的衣裳里了!
狐媚儿这才恼了,与研玑撕扯起来。
研玑算是摸过了,满脸惊艳模样,“你看你,只不过摸摸你的连珠还在不,幸亏还在,怎么可能不是你呢?我的媚儿!”说完,又是一脸幸福模样。
还真有连珠,还真是狐媚儿!狐媚儿捂着心口娇媚的笑笑。
“如果还有下次,信不信我吃了你?”
自此,狐媚儿便和研玑厮混在了青丘。
青丘便是先前的小邙山,后被世人所改。
人生在世,亦不过短短数十载,浮生如梦,梦如浮生,繁华须臾便转瞬指弹而落,待到某日云雾已不再遮望眼时,只觉梦里花开花又落,而不知浮华一世,转瞬已百年。
“媚儿,快跟我说说这七百年你去了何处?这妖界、人界本妖尊可是全寻遍了,莫不是你随玉麟去了仙界?”
研玑见狐媚儿不语,便知自己猜对了!不由叹下气来。
“我便说嘛,那家伙就不是真心对你,你看只做了天帝位置,便将你踹下凡来。很明显的看不上你啊!”
“你那时死活要跟了他,我也劝不住你!偏搭了命进去,这便是你新置的皮囊吗?比之前那个……皮肤细腻多了,毛孔细致柔滑、吹弹可破,哎呀,你要气死我吗?”
有哪个男子爱美的这种程度?偏眼前就是一个自怜过度的。
那双假猪手竟然伸出手指戳一戳,狐媚儿瞥见研玑那多久没修剪的指甲,吓得一闪神。
“妖尊脸上何时长了青涩痘?咦,竟还不止一个?”
话还没说完,研玑便用袖子遮住了脸,嗖嗖几声落在林子远处,不见了!
定是照妖镜去了!呵呵呵……
狐媚儿收回笑意,因为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神。
新帝一袭松垮的白袍,简单的束了腰带,发式简单,打了一个慵懒的髻,三分笑意、七分禽兽的看着她。
“还是这里好?这里能看到美人笑!”
狐媚儿愣在那里,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遁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因为他若是想抓她,等于……
真是太傻了,想逃又能逃到何处?这天下竟都是他的土地,她在他看来定是探囊取物罢了!
狐媚儿还没傻到要逃……
新帝走得近了,他腰间的玉饰若隐若现,她只盯着看。
心悸过后,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携带着帝宫里冉冉的檀木香。
“朕这次来是来办公事的,你也知道天家丢了玉胎一事吧?玉胎确实遗落青丘,这与研玑便脱离不得干系!”
狐媚儿这才敢正视玉麟。
“怎这种表情看着朕?难不成连你也想朕断子绝孙不成?”
话语间淡淡的无辜,止不住的揶揄。
狐媚儿:“自是不敢!”
“那就好……”听来怎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研玑的麻烦大了,不是朕不愿意帮他,而是他太不知好歹,大臣们奏明了要置他,这如何是好?”
“玉帝请明示,我家妖尊定不是偷鸡摸狗之人,定不会……”
心想,研玑啊,你偷得鸡摸的狗还算少吗?后面的话就不怎么硬气。
玉麟也笑的配合,“这样啊……”
狐媚儿顿觉上当,玉麟之前也是这么阴险笑来着。之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狐媚儿的思绪有些飘渺。
突然,身体僵硬起来。因为玉麟摸上了她的脸。
“这张脸……”玉麟语气不善,“以后再别让男子碰了……你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妹喜在朕心中的分量!”
狐媚儿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心痛如刀绞。
玉麟的手指且轻且重,适度的在她脸上停留,直到满足了才收回。
“一个月后,朕去南海巡查,一道去吧?”
狐媚儿直觉的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玉麟也不急,慢煮慢炖,“你家妖尊大人的命可就悬在你的手上了,你还是不肯吗?”
恨意滋生,狐媚儿瞪着他,如果一口吃不下他,可否分批?
玉麟舒缓的站起身来,抖落身上杂物。许是多久没见过人间了,分外贪婪。
“青丘?信不信朕一个旨意便将这里夷平?”
真没有比这个更狠的,狐媚儿是信了。
“难道天帝身前就没有可相信的妃嫔,此次去南海大可以带上龙公主回去,带我做什么!”
玉麟竟是笑了,狭长的凤眼弥合开来,勾魂蚀骨。
“她去她的,你去你的……朕又没说非你不可,你还吃醋了不成?”
“你!”狐媚儿抄起了拳头,羞愧于脸,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对手。
玉麟,何必呢!何必来招惹我,你伤我伤的还不够吗?
研玑气冲冲来的时候,玉麟已走。狐媚儿张口便骂。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好你个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怎么连仙界的玉胎也偷啊……”
“等等!”研玑一脸诚惶诚恐,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家狐小姐,“你也不问问我偷没偷,就认定本妖尊了,这……本妖尊那方面很强大,要那玩意作甚?”
人间玩弄,自殷商以来,开放许多。
周在商之后,周代时,也依然组织男女于桑林里“奔”。《周礼》记载:“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从考古发现,商周时代的坟墓,半数以上都是单墓,仅有一个商周人孤睡在坟墓里,很少见双墓或合墓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沿袭着原始社会时期的习俗,不婚或群婚。在后人眼里,商纣王的这种“裸奔”癖好是无法容忍的。
狐媚儿自被研玑骗来冀州这个鬼地方以后,耳根红透了!月如银盘、桑林润色、清冷的银灰下,赤条条的男女相会至此,相拥而卧,男的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女的如怪鸟鸣叫一般呢喃。
碧玉曾对她那般,不用想,狐媚儿也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二妖藏匿的地点,稍稍僻静了点,便有一对男女找寻了来。
这女子只露出肤如凝脂的背部,腰际至臀部的曲线动人,扭动了一下,让狐媚儿浑身瑟缩,如打了个寒战。
“妲己,你若信我,这一次我便卖力许多,再不让你失望!”
男子亦对女子信诺,言语间真情流露。
研玑听罢偷笑一声,却不想这诡异的笑声,煞了风景。
“每一次都这样说,可哪一次让人舒心过……谁?”被叫妲己的女子惊得趴在了男子的怀里,听父王道,最近妖孽频繁,不甚太平。
那苟合男子眼见美人受惊,赶紧揽了美人在怀,扶正美人腰部,便动了起来。
妲己初始淫乐一番,那男子更是淫乐无比,只是时间不长,二人便蔫了下来。妲己恼怒,从男子身上坐起,绝情而走。
这一阵功夫,狐媚儿也没瞧得仔细,只觉得浑身哪里都是热的。
“媚儿……”研玑盯着狐媚儿猛看,咽了咽口水。“媚儿,你看这月上中空之时,灵气最易吸收,我俩个双修如何?”
狐媚儿不怎情愿,想来道:“使不得,我现在占着妹喜的身子呢,既是有心,也不能干那丢脸之事,你还是找方才那妲己去吧……”
研玑落下俊脸,“堂堂本妖尊,怎能下架给凡界女子,即是这样,那就再等等吧!”
桑林之事此起彼伏,男女乐此不疲,看样子,要闹得一个通宵。
见得多了,眼也受累,不一会儿,狐媚儿便有些困意,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气味比海水还要腥臭,胃里不甚舒服!”
正在这时,有人唤:“妲己……冀州侯唤!”
半晌,鬓衣摩挲声后,妲己批了件薄纱走了出来。找她的是个贫笑的小哥儿,那小哥儿生的唇红齿白,模样生动,却是那里看着异样。
狐媚儿往他身后瞄去,我的个天,小哥儿身后还拖着个毛茸茸的尾巴。
妲己走出一步,便被他抱在怀里,无限温存。
“这么个美人,不给哥哥吃了,岂不可惜?”
研玑拉了狐媚儿一把,“别看了,这是一只狸猫,骚着呢!”
时间堪堪,一个月眨眼即过,狐媚儿的心再次被揪紧。
到那一日,狐媚儿扯了个谎,说是有了家姐的讯息,出远门一趟。
狐媚儿确实还有一个姐姐,当时施独一场大火烧死了狐媚儿的双亲,却还留下一个姐姐在世。
狐媚儿随即化作仙姑模样,候在天界出口,巴巴张望。
不一会儿,果见新帝带了几个亲近走过来。
狐媚儿看了一眼,怎的没有龙朵儿,疑惑间便见玉麟嘴角弧线更浓。
“走吧……”
狐媚儿跟在后头,恨自己怎的又多心了!
至南海上空,玉麟偏好奇的问道。
“上一次,你在南海上空盘旋半天,怎的不见下去?”
狐媚儿有些难堪,她向来路痴,那一次竟是怎么也找不到路了!可是……狐媚儿愤怒又起,“堂堂天帝跟踪我作甚?莫不是我走到哪里你都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也知道?”
玉麟收敛笑意,却是笑的阴险。
狐媚儿咬了牙,可恶……
到了南海,南海龙王自是携虾兵蟹将一道相迎。海域辽阔、声势浩大,自是无风。
龙朵儿站在南海龙王身旁,发饰衣饰极为慎重,显得格外亮丽尊贵。她痴情的笑意原本停留在玉麟身上的,怎奈见了狐媚儿之后,全变成……煞气!
好好一个女儿,偏带着那么重的煞气,狐媚儿有点担忧自己的小命了……
狐媚儿紧走几步,跟上玉麟的,生怕一个掉队,小命便不保。
这是狐媚儿这个陆地小兽第一次下了水,见了水中万千世界。那长长地如玉带般招摇的海藻,很是喜欢狐媚儿,亲吻了她的脚面。
南海龙王介绍道:“玉帝难得来一趟,上次来的时候,本王的瑙台还未建成呢!快快这边请,本王要与玉帝一道乘坐瑙台吃酒!”
“龙王客套,玉麟遵命便是!”
待乘坐瑙台之上,瑙台乃珠贝砌成,碗口大小的珍珠镶嵌其中,盈盈发着亮光。
玉麟坐下,狐媚儿却是不敢,只站在他身后,供他驱使。
锦鲤精摇曳着小腰捧来夜光杯,为新帝斟酒,却被新帝遣下。
“媚儿,你替朕斟酒如何?”
狐媚儿怎敢不从,红着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了斟酒任务。
南海龙王脸上无光,想这鲤鱼精也是他龙宫里的尤物,难不成玉帝看不在眼里?他多打量了狐媚儿几眼,不由汗颜。
这人间哪比得天界啊,随便一个使唤丫头都美的不可方物!怪不得,怪不得啊!
狐媚儿硬着头皮,斟满一杯,新帝把玩在手里,三个手指摩挲着杯壁,一个高兴便畅饮了一杯。
狐媚儿赶紧又斟得了一杯,玉麟暧昧的看过她一眼,自觉的喝下。
众人看的暧昧,南海龙王不免咳嗽一声。
“本王敬玉帝一杯酒,祝玉帝排除万难,终得帝位!”
玉麟也不谦让,饮了!
其他大臣见了,也纷纷前来敬酒,玉麟身体往靠背上舒展,抚摸了鬓角。
莫不是玉帝醉了?众臣皆纳闷。
玉麟趁着酒意,拉住狐媚儿的一只玉手。
“朕听了那么多祝贺,还没听见你说过,说来听听?”
狐媚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这厮竟然趁着酒意吃她的豆腐,“祝玉帝身体康健、福寿天齐!”
“怎的祝朕身体康健?难不成你别有用心?”
别……什么用心?狐媚儿羞恼不已,“你莫不是醉了?”
时间却已过了大半,南海龙王朝龙朵儿使了个眼色,龙朵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