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剩男之傻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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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一根毛竹

我等待着高有财给我回话,因为,曾淑含一直催问,我的这个同胞妹妹性情比我火爆,行事比我利索,而我恰恰相反,她总是说我有“拖延症”,得治!

时间就是金钱,我又岂然不知?但觉得凡事皆有其自身规律,太过于急躁和快速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在我想要再赴高有财家游说流转承租荒地的事时,突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间接的影响了承租荒地的进程。

话说哥哥白尚一直在外做工,嫂子因为接送小孩上学等原因,一直赋闲在家。平时有空也会上山砍柴之类的,村里的山林也都早已按面积划分到了各组各家各户,并发放了林业产权证。哥哥分家后,有一片茂盛的竹林地位于高有喜家屋后,这天,嫂子去了这片竹林地,因为有人跟她说,近来常有人去这片林地里偷毛竹,哥哥不在家,自然由她去看看。上山后,嫂子恰好遇见高有喜扛着一根毛竹下山,她就拦住高有喜质问:“这毛竹是不是在我家山上砍的?”

高有喜也不争辩,坦白道:“是的,你家竹林地在我屋后,我砍根毛竹修菜园篱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嫂子听了心里就来火,说:“这是我家管理的山林地,凭什么让你随便砍毛竹?你有和我打过招呼吗?”

高有喜回说:“什么你家山林地,这根毛竹长在我家屋后,是我亲手栽的。”

嫂子听了更加来火,说:“那这一片山林的毛竹都是你栽的了?我家的林权证得改你名字了?”

高有喜道:“你这女人怎么说不清楚,我没说全是我栽的,这里面有我栽的,我砍一根怎么了?要不是我住在这儿经常看着,这片林子早被人偷光了,你不感谢我,我砍一根毛竹,还叽歪什么!”

“我感谢你?说不定这林地里的毛竹就是你偷的,你家离得这么近,一天一根,那得多少根?”

“哎,你这女人,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偷你林地里的毛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不要污蔑好人!”

“你是好人?我再问你:这片林地是我家的,谁让你栽的毛竹?”嫂子大声反问道。

高有喜回答道:“那个时候还没有确定林业产权,确定之后,我又不能把它砍掉,现在我想起来,你让我全部砍掉算了!”

“你想得美,这片山林不属于你的产权,你没有权利砍毛竹,这根毛竹你必须得放下!”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往往,争争吵吵,一根小毛竹引发了大事情,二人越辨越起劲,越说越激动,丝毫不让对方,事情发展到最后,以高有喜怒不可遏地伸手打了嫂子一个耳光结束。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却是另一件事情的开端。嫂子哭着下山回家,向父母亲讲述被高有喜打的事情,又四处打电话,不一会儿,她的父母亲便从樟树坪骑着摩托车赶到新石林沟,进了我家门便高声嚷叫着要组织一群人去高有喜家讨要说法。

傍晚时分,我的哥哥白尚也回来了,还有嫂子的哥哥罗冲也来了,倾刻间,家里便聚集了不少人,父亲担心事情闹大,劝解着众人道:“依我看,去把村长和书记请来,让他们处理定夺,别把事情闹大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哥哥的内兄罗冲立即反对,他说道:“不用他们处理,有道是:没事别惹事,有事不怕事。不用怕他们高家,要么,高有喜买一封一万响的鞭炮登门向我妹赔礼道歉、磕头认错;要么,我和白尚现在去高有喜家,一人还给他一个大耳光!”

这个建议得到了嫂子罗敏慧那边的亲人一致赞同,他们说着:“高有喜欺人太甚,连女人都打,这样的男人就是缺乏教训!”

父亲眼见大家情绪激愤,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规劝:“一根毛竹小事情,这么一闹就成大事情呀,亲家们,莫要冲动!”

“一根毛竹事小,可打人事大,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打自己女儿一个巴掌,他高有喜有什么资格打她?你们白家人太软弱了,让我们罗家人看不起!”哥哥的岳母激动道。

这句话很快便刺激到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哥哥,他撸起袖子,像发起号令似的说:“走,去找高有喜算账。”

于是,一群人骑着摩托车浩浩荡荡的向高有喜家进发,父亲怕事情闹大,赶紧打电话给我,那时,我正在打着手电筒去老石林沟鱼塘的路上,接到电话后,我立即回到家,父亲说:“添啊,你赶紧去高有喜家,劝劝你哥千万不要动手打人,打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我也马上打电话给冯村长,请求他去现场处理。”

我把摩托车扶出来,准备去高有喜家,却不知什么原因,摩托车总是踩不着,把我急出了一声冷汗,拉开阻风门,对着化油器管子用力吹气,检查火花塞有没有异常......折腾了好一会儿,就是踩不着,把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想着事态要恶化,我撇下摩托车,拿起手电跑步前进向着高有喜家而去。当我气喘吁吁赶到时,事态似乎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激烈严重,他家里很安静,围着一大群人,冯村长来了,高有喜的兄弟老大有福、老二有寿、老三有财也来了,高有喜却躺在地上,倦着身体,“哎哟、哎哟”的一会低声,一会又高声地叫着。

哥哥向他吐着唾沫说:“你就装吧,我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干脆去做演员好了!”

高有喜不回辨,不反驳,继续躺着,高家兄弟一向团结,七嘴八舌的说:“没碰怎么可能,喜子他自己能躺地上去?”

哥哥的内兄罗冲嚷叫道:“高有喜在撒赖,我们没动他,我妹妹不能白挨他一个耳光,他必须得去给我妹妹登门道歉,还要放一万响的鞭炮!”

高有福听了,尖叫道:“道什么歉?你们道歉还差不多,都强盗一样打上门来了,你们白家和罗家有多霸道,多欺负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实在太过份!”

“他不打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上门来找他麻烦?”哥哥大声回道。

“就因为一根毛竹,你家老婆也太小气!”一旁的高有寿道。

“高有喜不小气?他一个大男人动什么手打女人?我妹妹是随便让他打的,他这是侵犯人权。”罗冲也接起话来。

一旁的冯村长说话了:“你们不要吵了,有没有受伤,等会儿救护车到了送去医院,自然就清楚明白;有没有打人,也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相应的责任你们都要承担。”

“承担什么?我们又没有动他,冯村长你有必要偏袒他吗?”罗冲质问道。

“你们这些人就是没事找事!”冯村长恼怒道。

哥哥听不下去了,怒怼冯村长道:“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要是你老婆被别人打了,你会怎么办?你当缩头乌龟吗?”

冯村长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咆哮道:“但是,你们处理问题太走极端,以为是快意江湖,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讲究法理,有什么后果,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罗冲道:“冯村长,我们没说不遵法不讲理,高有喜他要装出这个样子讹诈人,我们有什么办法?我那妹妹还受尽委屈在家里独自哭泣,谁来安慰她?”

这时,门外响起救护车的声音,车上下来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大家都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医生检查高有喜的面貌状态,护士给他量血压,医生没说什么,吩咐大家把他抬上车。

高家兄弟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老大高有福上了车,冯村长对哥哥说:“你们也去一个人!”

哥哥反对道:“我们去做什么,是他自己往地上倒的,我根本没打他,他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罗冲道:“去就去吧,他不是想讹诈人嘛,去了医院就要照出他的原形。”

冯村长面有恼色对哥哥道:“去吧去吧,如果高有喜没事,再来处理你老婆被打的事。”

救护车鸣着响笛远去,看热闹的、讨说法的、帮亲兄弟的人群都各自散去,仿佛一场露天电影散场了。我久久的站在那里,发现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就是来看了一场热闹。

回家后,嫂子过来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回答说:“我去的时候,高有喜躺在地上装病,村长来了,高家兄弟也来了。后来,救护车来了,把高有喜送医院去了。”

嫂子急道:“你哥怎么没回来?”

“他跟着去了医院,防止高家耍诈!”

父亲道:“我说了不要冲动,这高有喜要是有什么事,白尚是脱不了关系的。这罗冲也是的,聋子不怕鞭炮响,事情挑大了,对谁有好处?”

“他们都是为了我!”嫂子立时眼泪就下来了。“当天,我也应该赖在地上,说他高有喜打我,然后去医院。”

“嫂子,你不用担心,我看高有喜没什么问题,他只不过是想赖说哥哥打了他,然后讹诈点医药费,没事的!”我安慰道。

嫂子听了,脸上才有些欣慰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