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些感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感觉,甚至麻木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心里只想着要一醉方休才觉舒服痛快,才觉酣畅淋漓,才觉洒脱自然。手里只顾拿起酒瓶往酒碗里不停倒酒,倒满了就端起来往嘴里灌,大口的吞咽,辣了嗓子苦了嘴,还一个劲的叫嚷:老板,给我再来一瓶!直到眼睛看着整个屋子都在天旋地转,身子一歪,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阳光照进来,温柔铺在白色的被单上,护士告诉告诉我:是大排档的老板报了警,警察把我送来医院的。酒虽然醒了,但头还是感觉很疼,而且手脚无力,全身发冷,像刚刚经历了大病一场。
护士端着盘子走过来给我量体温,并询问道:“家属没来吗?”
我回答道:“我一个人在这边打工,家人都在老家。”
护士量完体温,便端起盘子走了。我坐在床上发愣,回想昨天的事情,仿佛经历了一辈子,想要忘也忘不掉。
手机还安全的待在裤兜里,拿出来翻看有没有梁若若发来的微信,很遗憾,没有。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失落,顿觉:没戏了。
虽说如此,但人生还得继续,生活还得朝前走。
从窗口结完账出来,慢悠悠的走在医院过道里,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女人,冒冒失失的与我撞了个满怀,在丢下一句“不好意思”之后,女人又迅速的向前跑去,我转过身去,女人就在前面不远处停下了,拿出一张夹藏在腋下的白纸,满面笑容地递给坐在对面椅子上发呆的男人说:“亲爱的,我有了!”
男人没有回以笑容,而是满面愁容地接过那张白纸,抬眼看了看,许久,把白纸使劲揉作一团,往地上一摔,起身头也不回就走,女人惊现一脸讶异,嘴里喊着男人的名字,奔跑着在男人的身后追赶。
我好奇地走过去,捡起地上那团被揉褶的白纸,打开了看,这是一张孕检报告单,显示被检查者已经怀孕八周了,正当我要把这张与我毫不相关的白纸扔掉时,左上角被检查者的名字,突然让我眼前一亮。
“涂娟,年龄二十岁......”我嘴里轻声念叨出来,脑子里快速的思考运转。
“有了!”仿佛灵光乍现,我高兴地一拍大腿,拿起这张白纸就飞快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之后,我便迫不及待的给梁若若发微信,约她出来商量事情,她没有回信息,或许,在她心里,已经打算和我分手。
喜悦的心情没有因此而破坏,我依旧给她发微信,告诉她:即便分手,也应好聚好散,下班之后一定要来找我。这次,她回了信息,说:五点半下班会来见我。
五点十分,我就等在超市门口,五点四十分左右,梁若若一脸愁容的出现在我面前。
“找我有什么事?”她面无表情,不悦地问道。
我迫不及待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筹到一百万了!”
“真的假的?”她突然就表情丰富起来,脸上绽开了花,转而,又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般,沉下脸道:“你不是说好聚好散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哪有脸来找你!”我嬉笑道。“我不说‘好聚好散’,你哪里肯出来见我?”
“我不信!一百万在哪呢?”若若半信半疑的伸出手来问道。
我拿出那张上午在医院里捡到的报告单,她一脸疑惑地接过,拿在手里看,许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涂娟是谁?”
“涂娟,梁娟,你不觉得你们俩的名字很相像吗?而且,年龄还是一样大。”我回答道。
“名字很像?年龄一样?几个意思?”若若仍然不解地问道。“这和一百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只要我把这个‘涂’字改成‘梁’字,然后,拿着这张孕检报告单去给你的爸妈看,告诉他们: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这事不成也得成!”我得意地释疑解惑。
梁若若怔住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一边生气似的用手拍打着我的手臂,一边跺脚又忍不住的笑出来声,责怪道:“你这个坏人,坏人,骗我爸妈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是吧?”
见她笑了,我心里也开心了,任凭她拍打着我出气,等她拍够了就趁势抓住她的手,虽然她极力想要挣脱,但我还是死死的抓住不放,让彼此的温情得到交流,给爱一个解释和信任的机会。她停止了反抗,低下头去,脸上不由自主地蒙起了一层阴霜,我看着她说道:“若若,你知道吗?这二天,我度日如年,请了事假,打电话给以前的南城许老板借钱,许老板不肯借给我,就去投注站买彩票,买了一百块钱,结果只中二十五块钱。心如死灰,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一个人在大排档里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店老板报了警,警察把我送去医院,到今天才醒过来。在医院里,无意中捡到这张白纸,打开了看,是一张孕检报告单,被检查者的年龄和你一样,名字也只是一字之差,于是,我就想着把报告单涂改成你的名字,然后......”
“够了!”梁若若忽然用力挣脱开我的手,背转过身去,喝斥道:“这种骗人的小把戏,亏你也想得出来,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若若,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想出这样的办法,实在是无奈之举,我知道我比你大十几岁,没钱又没好工作,但是,我有一颗爱你的真心,请你相信我,我们一起渡过这个难关,共同去创造幸福美好的明天。”我对着她的背影,苦苦哀求道。
“可是,你爱我也不能用这种编造谎言的方式去欺骗我的父母啊!何况,爱又不是挂在嘴上的。”
我心想:爱不挂在嘴上也得有机会表现,如今,不抓紧表白出来,恐怕你早已离我远去。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我要是拿得出一百万,又何必去骗你的父母?”我摊开双手,苦恼又无奈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爸呢?你知难而退多好!免得这样纠缠不清,害苦了你自己,也连累了我。”
“若若,你说什么话呢?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我真心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努力争取道。
“哎!”她用力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我道:“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仿若拨云见日,我满心欢喜道。
她两眼认真地看着我道:“不要再写网络小说了,放弃吧!改行做点别的,哪怕去做点小生意,去摆摊卖水果、卖烧烤,我不求你将来能赚一百万,但是我希望你有所改变,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你不能老是抱着那个执著的梦想去生活!”
我迟疑了,写小说当作家是我的梦想,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何况我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没有到达理想的目的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写作梦想,我劝咱们趁早分手,我不能忍受每天回家,你对着电脑只顾码字,把我放一边不管不顾,和没找男朋友一个样的冷清。”她的眼神里,透着期盼,期盼着我会用力的点头。
我没有点头,而是眼睛逃离了她眼神的追捕,低下头,久久的沉默,心里想: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爱情和面包,只可择其一。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会嫁给我,一生一世永远不离开我?哪怕咱们老家不是一个地方的?哪怕你曾经对父母写有一纸承诺?”沉默之后,我勇敢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希望可以从她的眼神里得到最真诚的答案。
她的眼睛清澈如一汪清泉,时不时的眨着,像天上的星星一般;俏皮的睫毛向上翘弯着,犹如一个可爱的布娃娃。
“至少,我会和你一起渡过这个难关,以后,就看你如何表现,只要你诚心待我,那又担心什么?反之,如果你要是欺骗了我,做对不起我的事,那么,曾经许下的诺言,我又为什么要遵守呢?”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这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姑娘说出来的话,她的心理实在是太成熟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之前谈了三个男朋友,都被我甩了,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我也希望你是我最后的归宿,但前提是:你得听我的。我行我素,大男子主义,不老实的男人,在我这儿绝对行不通。”她双手叉着腰,眼神里透出满满的自信。
原来如此!我的心里一阵不寒而栗,可是,又戒不掉对她的喜欢,她漂亮能干,聪慧伶俐,而且,又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男女感情,本应坦诚相见,更该同心一力。
“好吧,我答应你。”思量许久,我微笑着回答道,她扑过来一把抱紧了我,一股瞬间灼燃的温情在全身蔓延,胜似这冬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