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剩男之傻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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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打针

“可不是,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家里人都忘得一干二净!”凤英说道。

“他,我可忘不了,小时候在我头上拍了一石头!”

“哈哈!小时候的事,还记仇呢?”

兄妹俩说说笑笑,把我冷落一边,我向前讨好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凤英,你回来了?”

“嗯,去我哥家住了几天,今天才回来。”

这时,房门开了,屋檐下的灯泡也亮了,照得屋前一片敞亮。门口站着高有喜:“都进来坐吧。”此时,我却胆怯而害羞的不敢进去,那心情似当年高有喜来找父亲说要让我和凤英订娃娃亲一般。

凤英仿佛明白我的心思,转身对我道:“白添,你回家去吧,改天有空,我来找你。听说你回来养羊了,我很想去看看。”

“嗯!”我盼得就是这句话,使劲的点头,然后开心地转身离去。

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打扫羊圈,虽说羊床竹片有缝隙,粪便会往下掉,但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还是要打扫,且羊床下的羊粪一星期要清理一次。扫完圈,还得用消毒水喷洒一次才回家吃饭。

扫圈的时候,发现个别羊精神不好,打喷嚏,咳嗽,仔细观察,断定是“感冒了”,连忙骑上摩托车去村里的卫生所买了一盒“青霉素注射液”,吃过饭,拿出原来父亲养猪时买的注射器,在铝锅里煮沸了消毒。拿着注射器和“青霉素”来到羊圈,兑上注射水,吸进注射器,找到那只精神不好的羊,一手拿注射器,一手拉着它的小羊角拽过来,别看它精神不好,反抗起来可有劲了,先是四只蹄子像汽车挂了“倒档”一样,拼着命往后退,接着,头不停的摇晃挣扎。可,以它弱小的力气怎么能与我抗争?我按住它不住摇晃的羊角,它的蹄子倒退无效,渐渐演变成了“踢踏舞”,于是,无形中就谱就了一首“山羊反抗打针曲”,我的周围站着一群愣愣的“吃瓜羊众”,它们并不明白我要做什么,直到“踢踏舞”愈演愈烈,反抗的羊叫声越来越大,它们才一哄而散,离得我越来越远。

我是想待它力气耗尽,跨骑在它身上,两腿夹住,然后猝不及防的在它脖子上给一针。这羊个头不大,是头小母羊,性子却很烈,不待我跨骑,它突然往前冲,用两只细小的角向我顶过来,猝不及防的是我,被它一顶,连退几步。它潇洒地逃离“魔掌”,钻进了羊群里躲起来。

本来,父亲说来协助我的,但一大早,他就挑了一担谷子去了村部的碾米房,世事变化,人员搬迁,石林沟的碾米房早已坍塌,一台碾米机和粉碎机当了废铁卖给收破烂的贩子。从此,远近人家要么挑担谷子走上八里路去村部的碾米房,要么骑摩托车载一袋谷子去西泉乡街上的大米加工厂。以前,碾米要交电费钱,现在,改用“剥谷机”,不要钱,但是,没有米糠。把一袋稻谷拉去,过了秤,加工厂老板按比例计算给你多少米,如此交换,快捷便利,省时省力,迎合了当下人们求快的心理。

村部碾米房也是私人的,和西泉乡街上的加工厂一样,用的是“剥谷机”,不要碾米费,也是按比例交换给米。父亲每次都大清早挑担去,我心疼说:让我骑摩托车载一袋去吧。父亲说:不碍事,我想证实下自己身体是否还硬朗。年轻的时候,乡里组织各村劳力挑担去县里交公粮,跋山涉水的,一天一个来回,现在这点路程算什么呀!

父亲的身体确实还算不错,六十多岁的人,挑着一担稻谷走八里路,来回十六华里,路人无不惊叹。父亲这么做是想要米糠喂鸡,村部的碾米房有老机器,能碎出米糠来,但是要另外给电费钱。粮食喂鸡不划算,母亲计算着用碎米粒和米汤拌米糠喂鸡,而叫哥哥或是我去碾米,通常都只要大米不要米糠。

父亲还没回来,我估计他在路上歇担时和人说话聊天了。给羊打针,一个人无法操作,母亲又在忙家务,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圈外响起了一个声音:“白添,白添,你在吗?”

从声音我就听出来了是高凤英,不禁嘴角上翘,连忙冲出羊圈高兴道:“凤英,凤英,我在这儿。”

她还是穿得花枝招展,完全不像一个农村姑娘。

“刚才我去你家了,伯母说:你来了石林沟老房子的羊圈里。”她笑嘻嘻地说道。

“有一只羊生病了,我寻思着给它打针,可是,一个人搞不定。”我回答道。

她慢悠悠地走过来,打量着羊圈,指着羊床下的一间房间说:“这不是你原来住的房间吗?你都把它改了?”

“嗯,是的,比新建一座羊圈要省下不少钱。”我骄傲道。

“小聪明,这一点点大的圈能养多少只羊?”她反驳道。

“一开始,规模肯定不能太大,等经验、技术、资金各方面成熟了再扩大规模也不晚!”

她没吱声,许久,才道:“人往往败在等什么以后,习惯了谨慎、稳当,却不知风险越大,相应的回报越大,在你积累经验的同时,已经失去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我不想跟她辩论什么,现实情况自己最清楚,还得坚守初衷,一步一个脚印,切忌“心浮气躁”。

见我不吭声,她微笑着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给羊打针吗?我来帮你。”

“可是,你穿得这么干净......”我看着她一身的碎花裙道。

“没关系,你把羊拉到外面来。”

我把吸满了药水的注射器交到她手上,然后进圈去找那只病羊,这次,我毫不客气地拎住它两只小角就往外拖,它倒退挣扎着,“咩嘿嘿”的叫着,可完全无济于事。

我把羊拖出圈外,顺带着关上圈门,凤英站在外面有些兴奋的说:“慢点儿,别那么粗鲁。”

“你对它温柔,它可就对你粗鲁了。”我回驳道。

我两腿跨骑在羊身上,双手按住羊角,对高凤英说:“快,给它打针!”

神情有些慌张的凤英,愣着“哦”了一声,手拿着注射器,不知所措。

“嘿,你往哪打呀?”只见她拿着注射器,走向了我的背后面来。

“不是......不是打屁股吗?”她愣住了惊问。

“你以为是人呀,羊是打脖子的。”我急躁道。

“哦哦,抱歉抱歉!”她答应着,笨手笨脚地走来,蹲下,一边温柔地抚摸着羊的脖颈,一边说:“小乖乖,听话,我不会打疼你的。”

“快点呀,别啰嗦!”我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

她回我一个嗔怪的眼神:“急什么,总得安抚安抚它的情绪。”然后寻找柔软处扎针。

“哎呀,往哪扎?扎不进去!”她说道。

“用点力,羊皮很厚的。”

在我的指点下,她终于扎进去了,羊也开始剧烈的挣扎了。

“快把药水推进去。”我着急道。

“好了好了。”她放下注射器,拍着手开心道,有种完成使命的骄傲感。

“把圈门打开。”我命令道,心里却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把羊推进去,然后锁上圈门,刚要感谢她的帮助,她却突然尖叫起来:“糟了,针头不见了!”

看着她手上光秃秃的针管,我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笑什么,快找呀!”她双手叉着腰道。

我打开羊圈,找到刚才扎针的那只羊,只见针头还挂在它的脖颈上,忍不住又笑了一回。

由于扎了针,受了疼,那只羊不那么轻易的能捉住了,它牢牢的躲在羊群中间,随着羊群移动而走动,我瞅准一个机会扑向羊群,顿时,羊群受惊,四散而逃,再次扑向......感觉自己都快成“灰太狼”了。

历经追逐,终于在狭小的圈内将它抓获,它吓的又是一阵“咩咩”的尖叫,我拔下针头,放了它,准备出圈。这时,一头老母羊的叫声把我惊住了,它的叫声很凄惨,像是受了痛苦折磨的哀叫。

听着叫声不对劲,我一回头,发现是那只怀孕的老母羊,它卧在地上,“咩嘿嘿”的叫着,心想:难道是刚才的骚乱把大肚子的它给挤疼了?

凤英站在圈门边听到叫声,说道:“这羊的叫声不对,好像有话要说。”

说完,她就轻轻的踏进羊圈,不顾脏臭,走向那只老母羊,轻轻抚摸着它那鼓鼓的肚皮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疼啊?”

老母羊回以她“咩咩”叫声,但声音显然没有那么凄冽。

“应该是动了胎气,一定是你刚才惊着它了,都怪你,这样粗鲁!”她把眼睛瞟向我,透着一种责怪的神情,让呆呆立着的我心里有了一些愧疚。

突然,母羊站了起来,一边“咩咩”叫着,一边在圈内打着转,叫声依旧凄惨。转了一会儿,又择一干净地卧下,如此反复,把我看得心急如焚,要知道,若有闪失,加上肚里的小羊羔,那可是几千元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