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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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五十军棍

福嫂抱了药箱,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房门紧闭,没有声响,整整一天都这样。

“小姐,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吗,”

想起昨天晚上惨烈的求救声,心里没来由的不安,不经意的转头,走廊尽头仍旧有戎装士兵,只是再不似前两日那样贴门站着,反倒是院子里,特别是佟小姐楼下,格外加派了士兵站岗。

太阳穴突突的跳,福嫂预感越来越不好,如果她没猜错,昨儿该是佟小姐的初夜,她哭喊的那样激烈,整整一夜,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督军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如果他回来,再折磨小姐……

眼眸一利,福嫂再忍耐不下去,急急的转了身下楼,不多会便消失在院子里。

走廊重又恢复死寂,士兵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唐副官早晨交代过了,只准远远看着,不准靠近,如有违背,军法处置!

士兵的眸子一寒,想起唐青柏阴鸷的目光,强*自己打起精神,牢牢的盯住门口。

楼下突然有了动静,有妇人说话的声音,往楼上来。一回头,霍氏带了梧桐和福嫂急冲冲的上来,抬头一瞧见他们,咬了咬牙,忍着怒气略过。她大力的敲门,一面焦急的喊着‘宛儿宛儿’的,却得不到回应。霍氏真是急了,在原地转了两圈,抬手指向他们。

“你们两个,过来把门给我砸开!”

士兵一愣,互相看了看,没敢动作,霍氏滔天的怒气大吼着,要撕裂他们的气势,“还不过来?!”

耳膜被震的生疼,其中一个转了脑筋,猛拉一把同伴跑步着过来,二人合作,不过几秒钟,门锁咔嗒一声,应声而落。

急急地推开门,霍氏慌乱的闯进去,房间里没有人,床上一片狼藉,被褥掀在床下,虽是暗色的床单,可偏左有大片深色的痕迹,稍微一看便能看出。

霍氏红了眼眶,急的六神无主,忽然看见卫生间的门有缝隙,微微敞开着,眸子一颤,大步跑过去一把推开,就见佟宛披散了头发,只着了上衣蜷缩着躲在墙角里,头上的花洒哗啦啦的往下流水,直直的浇在她头上。

“宛儿!”

有眼泪迸发出来,霍氏踉跄着跪倒在她面前,手才碰上她的头,被她一把挥开,露出被泪水浸透的惨白的脸庞。

“不要!不要!”

她蜷缩着往墙角里面躲,以为霍京铮又回来,大哭着抱紧自己的身体求饶,“我再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

霍氏不顾一切的抓住她的手,拼命的将她从花洒下拉出来,不知道她在花洒下呆了多久,身体冰的像从冰窖里出来,“宛儿,是我是我!我是伯母,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好吗,宛儿,宛儿乖!”

她哭喊了一夜,早就倒了嗓子,被霍氏拉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仿佛魔怔的样子,根本听不进去面前的人说话。霍氏实在是没了法子,一狠心,抬起手在她面上打了一下,咬着牙放出五分的力气,万幸巴掌声响过,她终于停了下来。

“宛……宛儿…”

霍氏哭着,颤抖着去捧她的脸蛋,原先娇媚精致的容颜泛着死白的病弱,双眼红肿,嘴唇尤其肿的厉害,有血迹凝固了,泛着让人齿冷的黑色。

她咬了唇,惊惧的看着她,一抽一抽的哭,霍氏一颗心被利爪狠狠的挠,血淋淋的,才想去抱她,眼眸一转移到她的胸口,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满满的青紫印记,一直延伸下去,直到被睡衣遮挡,倒抽口气,颤抖着僵在原地。

眼泪重又流出,滚烫滚烫的,她努力眼下满腔的怒火,轻声诱哄她,“宛儿,乖,我是伯母,这里凉,咱们出去好吗”

她终于懂得看人,虽然还是惊惧,可好歹是对了焦。霍氏的影像如破碎的画纸,一点一点重合,直到完整的整合成一个人,佟宛却越发的惊惧,呜咽一声,压抑着哭出声。

“夫人…”

她不断的后退,抱住身体躲她,不愿看见与他有关的任何人,霍氏往前跪了跪,抚上她的脸庞坚定的看她,“宛儿,这笔账,伯母给你算好吗?咱们先出去,你受伤了,需要上药,让伯母看看你,好吗?”

她不住的来回摩挲着她,想给她温暖,一只手牢牢抓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躲开。佟宛狠狠咬着唇哭,虽还抗拒,可比先前已经软化不少,被霍氏和福嫂强硬搀着,扶出了卫生间。

给她清理身子的过程逼的人简直要发疯,霍氏中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忍住暴怒的叫骂。她娇嫩的皮肤,从上到下全部布满了青紫的印记和吻痕,手腕上,额头上都有伤,私-处也受了伤,轻微的撕裂,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抖的像风中的落叶,明明那么痛,却没哭,只是闭着眼睛用力抓紧身下的床单,沉默的面对自己的屈辱。

牙根子磨了又磨,霍氏心疼的看着佟宛,被怒火烧的直抖,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自制力极佳的儿子,居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对象还是佟宛。

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不是吗,他为什么要这样?

“福嫂,照顾着她,”

她低沉的开口,眼眸幽静。福嫂一惊,预感到她要做什么,狠皱了眉头想说话,可霍氏已经转了身离开房间。

出了房间,霍氏脚步利索的下楼,才到楼梯口,就看见霍京铮沉默的站在门口,面无生气。心里一恨,霍氏几步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声,打的霍京铮踉跄着摔倒。

“霍京铮你个王八蛋!”

她大吼着扑上去,红了眼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摇晃,“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知道她伤的多重?霍京铮,你个王八蛋!”

又一掌打下,霍京铮咳嗽一声,咳出血来。他艰难的爬起跪好,阴沉着脸色不吭声。霍氏抬手擦一把眼泪,狠狠的问,“霍京铮,你军营里强暴妇女,该怎么处罚!”

男人沉默了半天,没有生气的答,“重打五十军棍,情节严重的,交由地方刑侦队!”

“很好!”

霍氏退后两步,“唐青柏!”

“去叫人来,就在院子里,五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佟宛闭着眼睛,一直在做噩梦,尖叫着醒过来,才发现霍氏给她换了房间,窗明几净,明快鲜亮的颜色,总不像之前的那一间,那么暗沉的色调。

院子里不断的有声响传来,噼噼啪啪,似乎谁在挨打。声音越发的清晰,越来越重,却听不见有人叫唤呻吟。微弱的睁开眼睛,她在床上静默了一会儿,翻开被子下床,一动弹,满身的骨节咔咔作响,刺骨的疼。头也晕沉沉的,呼吸又复灼热。

她还是下了床,光着脚走过去,拉开窗帘,夜幕快要降临,院子里亮起柔和的灯,很清楚看见有个人趴在凳子上,身边站着两个士兵,拿了军棍一下一下的打。

被打的恨了,男人的裤子被鲜血染红,映的军裤肮脏,而前面不远处,霍氏就站在台阶上,看着男人挨打,面无表情。

佟宛终于开始有反应,她困惑的看着男人,下意识的注意他。他低了头趴着,可是那件白衬衣很熟悉,那个身形也很熟悉,这个人,好像也很……

身子猛的一僵,佟宛一把捂住唇艰难的喘息,下意识抓了面前的窗帘死死的看着下面。是啊,怎么会不熟悉,那是霍京铮啊,是他啊…

她踉跄着后退,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她咬了牙将头埋进臂弯里,鸵鸟一样躲藏。

可是好像作对一样,打板子的声音逐渐加大,越来越清晰,无论她怎么躲,怎么捂住脑袋,都没办法听不见。

呜咽一声,她仓皇的站起身,又想往卫生间里躲,跑进去紧紧锁了门,以为会好,可是不到一会儿,那‘啪啪’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合着他残忍的笑声,一遍遍说着‘我要你’,一下一下凌迟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