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见陶兮黯然失色,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陶陶,我骗你的”。
“白夕,你个笨蛋,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放开我。”陶兮发怒咆哮道,这短短几分钟内,她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他居然还逗她玩。
白夕安抚道,“好了,好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开玩笑。”
“你放开我,不然我就把血擦你衣服上。”陶兮挣扎不开,伸出受伤的手威胁道。
“刚刚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受伤了,走,我带你回去包扎。”白夕赶紧拉过她的手检查。
“我生气了,不回!”陶兮倔强地抽回手。
“由不得你”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俩人的家中。
“还生气吗?”白夕给她清理好手上的伤,贴上创口贴。
陶兮不理会。
“唉!你这小倔脾气。”白夕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开。
陶兮听见关门的声音。
半小时过去,陶兮没听见一点动静,于是起身查看,发现白夕不在家。更生气了,又躺回沙发上,越想越委屈,默默流泪,最后慢慢睡着。
一个小时后,白夕提着几大包东西回来。见陶兮躺沙发上睡着,将她抱回卧室,轻轻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怎么哭了,对不起!”
没过多久,陶兮被热醒,她推开身上的被子。一开门,就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味。她走到厨房,白夕正在炒菜。
“饿了吗?马上就好。”白夕回头笑着对她说。
陶兮嘟了嘟嘴,“饿了”。
“为什么他要生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他做饭那么好吃,以至于我那么快就原谅了他。”陶兮摔着抱枕,喃喃自语。
“你嘟囔什么呢?饭好了”
“没什么”
白夕将她从沙发上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那你不生气了?”
“嗯!我不生气了”
白夕将她放下。
“我们的账慢慢算。”刚获得自由的陶兮又斗志昂扬起来。
“好,慢慢算,最好永远算不完。”
陶兮噗嗤一声笑了。
饭后,白夕低头问窝在怀中的陶兮,“今天怎么哭了呢?”
“你想知道啊?”
“嗯”
“那我就不说”
“如果你不说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咯”
“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啊?”陶兮不以为意。
“杀人我不会,灭口我倒会”
几分钟后,陶兮大口喘气,这一吻差点没憋死她。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白夕歪着头笑意盈盈。
陶兮侧过脸去。
“你想再来一次?”
“别,我说”陶兮投降。
“因为你之前骗了我那么久,今天我以为你见我一直生气就走了。其实我也没真生气,我就是想你多哄哄我”陶兮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半句如同蚊子声。
“傻瓜,我怎么会走呢。”
“你才是傻瓜!”陶兮如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突然炸毛。
“好好好,我是。”白夕想起在盂山老是叫她‘傻狐狸’,还老是对她冷言相向,导致她反应这么激动。
“那陶陶想我怎么哄你呢?”
“嗯……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啦。”陶兮发现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该你哄我了吧?”
“你又没生气,我为什么要哄你?”陶兮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现在生气了”白夕双手抱臂,嘴一撇。
“生气要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今天威胁我,说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哈哈哈,那不是为了让你喝孟婆泪吗。小白,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笑死我了”
白夕也笑了。
“陶陶,要多笑,笑着多好看。”白夕右手大拇指跟食指刚好掐住她的两个酒窝。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陶陶吗?”
“因为我姓陶”
白夕摇头,“陶陶,和乐貌。欢乐的意思。”
“难怪他们都叫我陶兮或小兮,就你不那么叫。”陶兮恍然大悟。
“对了,我看见院里的葡萄熟了,我们去摘吧。“说完便一跃而起。
饱满紧实的葡萄串,颗颗珠圆玉润,晶莹剔透。
陶兮尝了一颗,蹦哒起来,“嗯!好甜,跟爷爷种的葡萄一样甜。”
“吃颗葡萄都这么开心”白夕看着小傻子一样的陶兮,心里比她吃的那颗葡萄都甜。
“你吃一颗,真的好吃!”她往白夕嘴里塞了一颗。
“走吧,这些够你吃了”白夕对沉迷于摘葡萄的陶兮说。
她乐此不疲,哪里会理会。
每摘一串前,她必先尝一尝,“嗯,好吃好吃”。
突然,一颗足球从围墙边飞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的矮墙边。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院里的球。
白夕将球捡起来,走了过去。
“小朋友,这是你的吗?”
“嗯嗯”可爱的小脑袋直点头。
“来,给你”
“谢谢叔叔!”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说道。
陶兮拿着一大串葡萄也走了过来,“小朋友,这个给你,好甜的”。
“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给的东西。”小朋友抱着球摇摇头。
“嗯,真乖。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妈妈说,不能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小朋友还是摇头。
陶兮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好了,你别为难他了”白夕在她身后偷笑。
“小景,你去哪儿啦?”
“奶奶,我在这里。”
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闻声赶来,“你这孩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出来了”。
“我把球踢到叔叔他们院子里了,叔叔帮忙捡起来还给了我。”
“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们啊!”妇人面带愧色。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邻居。”陶兮摆摆手说道。
“姐姐还请我吃葡萄。”小霁景抱着奶奶的腿说道。
“那你谢谢姐姐了吗?”妇人慈祥地说道。
“他好乖的,不肯要,教的真好。”陶兮说。
“谢谢,谢谢!”妇人连声道谢,带小霁景回去了。
“姐姐,我叫齐霁景!”不一会儿小霁景跑过来对陶兮说道,说完就跑回去了。
“真可爱!”陶兮感叹道。
“那你想不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呢?”白夕突然在她耳边说道。
“不不不”陶兮直摇头,“你不知道‘有种孩子’叫别人家的孩子吗?换成是我家的,我可能就觉得不可爱了”。
“唉,算了,你不就还是个孩子吗。”白夕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他们可能要不了自己的孩子。人与妖所生的孩子是不被上苍认同的,就算生下来,百分之九十的早夭,剩下的百分之十,终身恶病缠身,痛苦一世。
“对啊!所以小霁景才叫我姐姐嘛,叫你叔叔,哈哈。”陶兮接过话去,“你去拿个果盘,我给小霁景他们送点葡萄去。”
陶兮端着葡萄在院门口犹豫着,“小白,你说我这样去会不会太突兀了?毕竟现在城市人民并不像乡下人家那么热情。对门住个十几年可能都没打过招呼。”
她还记得,每每爷爷种的水果熟了,总会给周围邻居送些。小时候她每次回去,隔壁大婶总会给她口袋放些饼干或者是糖。
“没事,去吧,我是你坚强的后盾。”白夕笑嘻嘻地说。
小霁景还在自家院子里踢球玩。
“小霁景,过来下。”陶兮隔着矮墙招呼他。
小霁景抱着球走过来,“姐姐”。
“姐姐是你的邻居,不是陌生人,你敢要葡萄吗?”
“敢,但是要奶奶同意。”小霁景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跑回屋内将奶奶拉了出来。
“阿姨,这是我们院里自己的葡萄,绿色又好吃。送些给你们尝尝”陶兮递上果盘。
“这怎么好意思啊”妇人露出朴实的笑容。
“没事儿,架上还多着呢,我们也吃不完。小霁景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自己去摘呃。”
“谢谢,谢谢!姑娘你进来坐会儿吧”妇人做出邀请的手势。
“您不用客气,我就先回去啦”
“慢走啊!”
“姐姐,再见!”
“再见!”陶兮在他那肉嘟嘟的脸上轻轻摸了把。
两家人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
齐霁景的父母长期分居两地,婚姻名存实亡,说是为了孩子暂时不离婚。他由爷爷奶奶带着,爸爸齐煜忙着工作,除开周末,平时都早出晚归的,家里还有一条叫丸子的金毛,是小霁景的好伙伴。
有时候,小霁景带着丸子过来串门。白夕陪小霁景踢球,陶兮则在一边撸‘丸子’。
“霁景,叔叔跟你说个事。”白夕将球放边上。
“叔叔你说”
“你以后不能叫她姐姐。”白夕指着陶兮。
“为什么呢?”小霁景天真无邪地问道。
白夕‘吧哒吧哒’给他普及了半天辈分问题。
“嗯嗯,我懂了。”小脑袋使劲点了点。
走的时候,小霁景挥着小手说,“叔叔,阿姨,拜拜!”
“哎!不对呀,你怎么不叫我姐姐?”
小霁景歪着头,若有所思,说道“因为叔叔跟阿姨才是一对,就像爸爸跟妈妈一样,所以不能叫姐姐。”
“这样啊,回去吧。”陶兮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你教的吧?”她转身质问白夕。
“我不介意你也叫我叔叔”白夕调笑着说。
“哼!休想占我便宜。”陶兮头一扭上楼去了。
晚上。
“别玩了”,白夕夺过手机。
“我没玩,我在回消息呢”
“那也不行,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什么事儿?”陶兮问,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盂山的时候,你答应我‘下次’,忘了?”
“没有吧,你可能记错了。”陶兮打着马虎眼。
“这段时间,我还想着你能自觉点,看来是我想错了。”
“明天我要上班”陶兮将头埋进被子里。
“明天周末”
“再问一遍,你是自己主动点还是…?”
“做这种选择有意义吗,不都一样….”
“这你倒是说对了”
……
“小白,你喜欢小霁景吗?”
“喜欢啊”
“那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白夕有些诧异。
“我看见你跟他玩得好开心。”她看见白夕陪小霁景玩的那些时间,笑容明朗。
“那你想吗?”
陶兮摇头,她还没做好准备。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们再说这个问题好吗?我尊重你的选择。”白夕轻吻她的头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