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们不撤么？”徐长老双眉紧皱。孙无忧既然派了护法，那便是不打算撤了。
“再邪门的东西，只要意志坚定，便损伤不了我分毫！更何况，我好歹也跟我师父学过除恶灵！”孙无忧一脸笃定，“我进去，你们仨个在阵外等我！”
徐长老双手歪抱在襟前，扫了那两个护法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道：“少主，您的血，可是邪灵的最爱。”
“要不让他俩进去试试吧！”
孙无忧一脸不解：“为什么？”
徐长老慢悠悠的道：“但凡是妖邪，都最爱童子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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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子尿不也是避邪佳品么？”孙无忧面无表情看着徐长老。
徐长老点了点头：“那您，先给自己全身涂上！”
……
“哗哗”水声中，少顷孙无忧当真把自己涂了一遍，涂完后看着徐长老和两名护法，黑着脸问：“你们仨，要涂么？”
…………
徐长老把手中的酒壶芦晃了晃，慢悠悠的答：“少主，我们在这等着您！”
“切！”孙无忧白了他一眼，抬脚步入阵中。
待孙无忧的身影没入红雾之中，两名护法低声问道：“长老，我们当真不跟着进去么？”
徐朗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十方凶煞阵擅于鼓动人心阴暗面。你我虽然阅历丰富，但毕竟不如少主的心纯善。贸然进去，只会成为少主的负累。”
***
孙无忧踏入其中，仿若走了许久，渐渐觉得脚步有些沉重，而周围的一切都泛着暗红色的血光，能见度也不过两米左右。
“孙大哥，”一声熟悉的呼唤透过遥远的时空响在耳后。
“不要回头！”另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金铃的声音。
“金铃师兄？”孙无忧朗声问，“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不是不让你们来么，你怎么闯进来了？”卫瑾的声音响起，满是责怪之意。
“孙大哥！”那把熟悉的呼唤依然在脑后响着。极淡的皂角香气传来，颈后传来极浅的呼吸声。
“看什么呢？”那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一只胳膊勾在了他的肩上，孙无忧怔愣间，一身蓝色锦衣的阿江已经出现在了他身侧。
眼前的一切悄然变幻。
他，孙无忧，不再是一身银盔的将军，而是十年前，那个面容清秀，坐在花椒巷前的石墩上想着心事的布衣少年。
阿江的面目活泼，面上带着微恼之意，耳根泛红。
当时，他怎么说的？
当时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而此刻，他只张口结舌的看着阿江。
他知道，阿江，已经死了。
孙无忧亲眼看见阿江死的。一箭穿心而过，倒在了台阶之下。
“你回来了？”孙无忧问。
一别十年，故人魂魄不曾入梦。
额上被人弹了一记，微痛，阿江哂道：“你发什么呆呢？我不一直在吗？”
“走，跟爷去青楼开开眼！”
……
“噗！”孙无忧笑了，他看着阿江泛着几丝绯色的耳梢笑了。
“你有银子吗？”孙无忧问，“逛青楼很贵的！”
“钱不是问题！”阿江冲他眨了下眼睛，满脸促狭笑意，“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肩上的胳膊箍得紧了些，想要带着他转身。
孙无忧暗暗运气，稳住下盘，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哧啦”的一声，白光划过，阿江的身形消散了，这一刀似是刺破了一个口袋一般，匕首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