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云谨下令行南水北调工程后拔下第一头款,十万贯钱。
户部尚书张成双眼发青如恶狼般盯着被赵赤负责看守运载的钱车,连连干咽了下口水。
倒不是他没看过这么多的钱,而是空虚的国库就差这些钱,这十几年国库都不见有钱进,只见有钱出。若国库能进账十万贯,接下来几年他就不愁钱的问题了。
张成咂吧了下嘴,惋惜道:“可惜这钱是皇上的,我也不敢抢啊!”
……
第二天早朝,兵部尚书肖宇出列道:“皇上,半个月前宁州发生兵乱。”
云谨高坐在龙椅,俯视众生道:“发生兵乱那便镇压。”
多大点事,需要那么急哄哄跑出来向他禀报吗?
肖宇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慎重道:“臣已派人镇压,并查明此次兵乱原因。”
“哦。”
云谨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挺了挺腰板,因为肖宇要真正向他出招了。
朝堂下,肖宇独世而立,眼神也不锐利也不灵动,像久经风桑退伍的老马饱含苍桑……
平日里在朝堂中他少言寡语,却是让云谨感觉少有难缠的对手之一。
肖宇一板一眼道:“十七年前宸国突袭宁州狮子堡,看守狮子堡的宁州守军为保云夏誓死不退,被敌军困守了半个月,将敌军逼退。那一战,看守狮子堡的将士从五千之数战到不余一百。”
十七年前那场战役的奇险在座众人还历历在目,如今谈起不由感到唏嘘不已。
肖宇继续道:“战争结束,先皇为狮子堡守军的忠诚感动万分,下令,狮子堡剩余守守皆受到封百户,战死的将士得到的体恤金是寻常战死士兵的十倍。但是……”
肖宇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云谨和所有文武百官的心不知不觉间跟着提了起来……
肖宇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朝廷答应给那些为云夏誓死效终的英魂家眷的体恤金却只给了一成。”
“哄……”朝堂上顿是炸开了锅……
这是朝廷无信无能,战士们忠心错付,若是传了出去,定会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
丞相李皓脸色严肃,振振有词道:“是谁敢这么胆大,连前方战士用血和生命换来的体恤金为敢昧?”
刑部尚书张成义正言辞道:“皇上,臣请旨彻查此事,将贪墨之人捉拿归案。”
“不是有人贪墨。”肖宇打断道,“是朝廷跟本就没给。”
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
户部尚书的脸一下子白了,额头冷汗直冒……
十五年前的案子,那时他云谨不过是一个刚订了亲的毛头小子,怎么也牵扯不到他身上吧?
“咳……”
云谨轻咳了一声,温声问:“那肖爱卿是否已经将一切前因后果查明了?”
肖宇拱手道:“已经查明。”
“哦。”
云谨笑道:“说来听听,让文武百官评判评判。”
“是。”
肖宇目光转向王成,严肃斥责道:“王大人,此事不该由你对皇上说明?”
这事还扯到了王成?
众人怀疑、审视和失望的目光通通定格在王成身上。
“呵呵……”
王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突兀跪在云谨身前,哭诉道:“皇上,臣冤枉,这笔钱臣给了的。”
两个大臣,一个说钱给了,一个说钱没给,这倒让人感兴趣。
说是说,这钱到底给没给?
群臣脸上有些迷惑……
云谨饶有兴趣道:“王爱卿,这当中是有何隐情?速速说来。”
众文武百官暗中点了下头……
王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十七年前在先皇下令重赐狮子堡守军上下后臣便已经着手准备钱财,并将所有的钱财过账颁发下去了。那时太上皇带兵对战宸国,正巧军队粮草出了意外未能及时运到,太上皇便强行征用了这笔封赏钱去买粮了。”
“当时太上皇承诺,只要出了意外的粮草到了便换成钱物颁发给狮子堡战死将士的家眷的。”
王成抹了把辛酸泪道:“今日若不是肖大人挖出此事,臣也不知道太上皇事后并没有将这笔钱发送到那些战死的家眷手中。”
他冤啊!真的冤。
云谨脸色古怪,道:“还有这种事?只是此事牵扯到了太上皇就有些难办了。”
总不能去裕州将云朝接到京城来和王成对薄公堂吧?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啊!
刘秧提醒道:“皇上,咱们去信问一问太上皇不就知道了。”
太上皇私借战死将士体恤金,后没有还钱,那些战死将士的后辈为此反抗发生兵乱……
这些都是抺黑云朝名声的条件啊!
肖宇道:“皇上,如今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应该把将士们的体恤金颁发下去,好挽回战士们的心。”
王成接口道:“如今国库就剩几千贯钱,哪里有钱补这缺洞,除非……”
众人望向龙椅上的皇帝,他前不久才拿出好大一笔钱当做“南水北调”工程的花销。
云谨冷冷一笑,他就知道,这群人内心阴得很。
他要施行“南水北调”利民益国的工程,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说没钱,不得以之下他自己掏钱出来实施这个工程,他们却又眼红这笔钱……
云谨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冷漠道:“既然钱是皇兄花的,那你们就该找皇兄要去。皇兄早年掏空国库挖了裕州运河,成就阳安为云夏第一商业之城,这些年他定是回赚了不少,不缺战士们这几个钱。”
“还有……”
云谨如鹰隼的目光盯着兵部尚书道:“军队的一切事务肖爱卿以前不曾找朕商议,以后也不必。”
云夏十七州,屯兵百万,只认云朝,无一听他云谨之令,那他为什么要替这些不忠的将士买单。
云谨愤怒挥袖,起身离去……
刘秧高喊:“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