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吵架,在哪朝哪代,哪家哪户都是常事,不足为奇,可偏偏一场夫妻吵架,却让全府上下人心惶惶。原因无他,这吵架双方若是赵王殿下与裴侧妃,诸人都会言道“常事,常事”,可当这位女主角成了风侧妃凤淑贤,也就不怪众人疑惑。
凤淑贤何许人也?闺阁内是汴京少女典范,从不跟长辈高声说话,出阁后更是妇人楷模,纵是谏言赵王少往外偷香,免得沾上些什么损毁身体,也是婉转柔和,往府中纳良家女子,而不是直言给丈夫没面子。由此可知,赵王自肆品阁拂袖而去,凤侧妃自此闭门谢客,于赵王府是何等轩然大波。
本来众人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赵王跟凤侧妃冲突之后,再不光顾其它院落是当真让赵王府诸芳遭了无妄之灾。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旬下来再没几个人坐得住。裴袅袅直接打上门去,在赵王与凤淑贤处皆碰了软钉子就将火撒到旁人身上,闹的鸡飞狗跳,有孕的吕红絮头一个遭灾,又碍于身份之差,只能受气。
曹莘心思活络,多方打听之下得知赵王与侧妃冲突当日,灵淑女也在场。不过她也不敢贸然行事,因为她能打听到的消息,别人也能打听到,想必众人都盯着灵凌,盼着其他人出头。于是曹莘将这个消息透给吕红絮,吕红絮有孕见不到赵王,更沉不住气,扯起大旗拉着西院众姊妹携礼而访,曹莘同李恬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曹姐姐,李姐姐,上官姐姐。”灵凌对几位淑女一一问安,又免去吕红絮行礼,“吕妹妹坐吧。”
曹莘看着这一屋子各怀心思的“姊妹”,李恬扑在书墨上,连女儿都不一定分得出心思顾及;吕红絮看似胆小又无主见,可当日敢自持身孕反对裴袅袅让她一舞,绝非省油的灯,只不过她低估做小惯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罢了;上官绻出身平平,相貌平平可心志不平。曹莘交好李恬,倒不是为她多姊妹情深,两人相识不久,何来情深?如当日绯园之会关怀姚真,前日替吕红絮解围,都是为广交善缘。
“灵妹妹不必如此生分,你我同为淑女,平礼即可。”上官绻开口道。
“凌入府晚,凡事还要请几位姐姐关照。”灵凌不接她这个话茬。
“那是自然。”上官绻没听出灵凌话中之意,继续套近乎,“都是自家姐妹,灵妹妹有事可不许瞒着我们。”
“凌不敢。”
“灵淑女,听闻当日殿下与侧妃......,你也在旁?”吕红絮试探性地问道。
“凌当日在侧间,殿下与侧妃的话也听不真切,不敢乱说。”
“灵淑女,你是有所不知。”吕红絮掏出绢子拭泪,“人人都以为我有孕,该是恩宠无限,可个中滋味,唯我得知。殿下这些日子一次没来过我那,底下人也难免怠慢,若只是我也就罢了......,还请灵淑女怜惜。”
“吕姐姐如此说,我也于心不忍。”灵凌思索片刻,答道,“仿佛是为了西坪公主,再详细之事,我也不得而知。”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怎么小夫妻吵架竟是为了小姑?但灵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们也不好追问,略坐坐就各自告辞了。
曹莘却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她也有别的门路,论私交,她是整个赵王府和西坪公主最好的,灵凌所说真假,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