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莘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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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迎春花宴

冬去春来不过转眼之间,百花初绽恰似这赵王府诸芳,迎春时节,一个个褪下厚重冬衣,脂粉着腮,婀娜多姿,只待邵廪采撷。入冬之时曹莘等三位新人入府,转过年来,新一位御赐淑女,灵族代族长灵凌,顶着孺人待遇,踏着春风进门。这一下,妍香榭封起大门也拢不住的醋意四散开来,裴袅袅索性不忍,也忍无可忍,不多时,连同灵凌在内,王府每个角落都收到裴侧妃的迎春赏花宴请帖,伴着裴袅袅沉寂多时积攒的满腹怨气。

邵廪本不想去,裴袅袅吃起醋来没人遭得住,奈何凤淑贤千叮万嘱不可得罪她背后的兴国公主,新南候,新城县主,也要用她麻痹晋王。且邵廪最看重最有才华的儿子邵瀚是她所出,又有多年情分,只好赴宴。邵廪无奈,人虽坐在揽春台上顶层裴袅袅身侧,心却早就飞到了侧台小口品鉴点心的曹莘身上,瞥见曹莘从李恬盘子里“顺走”两块瑰筱酥,邵廪嘴角挑起,裴袅袅还当是对自己笑,满心柔情化作一旺水,连准备已久的吃味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曹莘今日与李恬同着水墨绣的坦领,一天青一水红,很是应景。自花园那一遭,两人逐渐熟络,方知李恬是一笔先生与万笔夫人之女,因和双亲一样是书痴,求宝墨名砚,又不肯卖字自贬文人气节,以致家徒四壁。如此一横心,就为能有个不愁衣食,写字酣畅淋漓之所,参曹莘她们前头一批选秀,被赐进赵王府。李恬性情孤僻又貌不出众,自己不说来历邵廪也不知她是书法大家之后,虽去过几次她屋里,也有了女儿,但未曾重视。直至曹莘前回点破她身世,邵廪也怜她才能,冬日里西院有位小蔡淑女一病不起,开春人就没了,所以女儿百日时邵廪晋李恬为淑女,与曹莘平起平坐,二人比邻而居,更是一团和气,那乳名心儿的女儿也是曹莘定了个“沁”字为闺名。

曹,李二人同列左偏台,并西院诸人;右偏台上列席一众东院佳丽;南院只有凤淑贤领着新入住的灵凌在与众人有一段距离的侧台,对裴袅袅故意高声刺来的嘲讽充耳不闻,乐得自在。

灵凌被晋王一番算计套进去后,心凉了半截,想着一族人都毁在自己一手不谨慎上,甚至起了以命抵罪之念。谁知万念俱灰之际,竟下了问责罚银的圣旨,接着又是赐婚,她虽云里雾里,但解了危局,她愈发慎重,一切由大齐安排,只待进府。眼瞅着日子将近,她也愈发心如止水,自己后半生就要在王府高强内渡过,再是难见海疆奇景,可若是为了一族安危,她甘之如饴。谁知入府西院三日,赵王一次也未登门,反倒是各色赏赐,奇珍异宝流水一般的送进来,接着便是这唐突的迎春花宴,风侧妃邀她侧台另坐,更让灵凌百思不得其解。

这边灵凌满腹疑惑,那边裴袅袅威风似是没抖够,又刁难起吕红絮来,她几日前自请扮作花神迎春一舞,算是助兴,现下突然请词,开口还没两句就被搅了兴致,又失东道主面子的裴袅袅一阵抢白。

“禀王爷。”骑虎难下之际,平日谦卑恭顺的吕红絮竟然自辩:“妾身昨日方得知身怀有孕,不宜起舞,还望王爷,裴侧妃海涵。”

一语即出,举座皆惊,曹莘更是手下一个不稳,险些打翻酒杯,知晓邵廪与其它姬妾有什么是一回事,亲耳听闻吕红絮有孕是另一回事,到底她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典范。裴袅袅更是装都懒得装,满面娇狠,只恨自己不占理。

在场唯有凤淑贤泰然自若,向灵凌举杯:“他们忙他们的,咱们说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