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打扰到你？”唐易恒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没什么特殊的癖好，这里房间很多，你可以随意挑选，我们两个是同事，很多事情也可以有个商量，至于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一切都跟我无关。”
“那要是你女朋友来呢？”
“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亲戚会来这里，这个房子，是我专门上班的居所。”霍念琛一次性打消了他所有可能想到的问题，以免他又问出一些出格的题目。
“打我的那群人说，我作风很差，是个花花公子。”唐易恒说出他心里最大的疑虑，他本不想在霍念琛面前提这件事，“他们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是我在三亚金佳酒店里的画面，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他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继续说，“我还有一个怪癖……”他看着霍念琛，对方看着自己，好像正在等他继续说下去，“我从来不敢去照镜子，看到有镜子的地方，我就会绕着走。”
“或许是有人给你做了什么心理暗示，对我没什么影响。”
霍念琛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易恒没必要再纠结下去，双方都已经给彼此打了预防针，避免在同住的时候产生矛盾。
霍念琛看了一眼他身上带着血污的衣服，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睡衣给他：“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吧。”
唐易恒道了谢，接过衣服去卫生间，关门的时候，看到霍念琛拿出一本书坐到床边的沙发上。
房间里响起稀里哗啦的水声，不一会又是有人经过的声音，霍念琛翻过一页，抬起头，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有人陪伴的生活，好像从家里独立出来之后，就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家的温暖。
他当然不期望从一个憎厌的人那里攫取一些从来不想要的东西，但是这种家常的喧哗声环绕在身边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唐易恒忙完一切，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摆到霍念琛面前。
“你冰箱里就这些东西，今天太晚了，我没办法出去买。”
“没事，等你伤好了再弄吧。”
唐易恒一边吃面，一边看着电视机。
电视画面停在一具掩盖的尸体上，一群西方面孔的警察正在指挥现场，混乱的画面里偶然闪过几张亚洲人的面孔。
唐易恒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的脑袋忽然有点疼，刚吃下的面在肚子里翻腾，搅得他满头大汗，他控制着颤抖的手，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的感觉。
“你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不想引起霍念琛的关注，对面的人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径直走过来，手背抵在他的额头上。
唐易恒微微地转过头，视线停留在电视画面上。CNBC的记者正在采访一个亚洲男人，男人的眼神阴沉可怕，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感到压抑的感觉，他自如地面对着摄像机回答记者的问题：
“死者是你什么人？”
“我朋友，刚来美国一个月。”
“他怎么死的？”
“枪杀，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在里面了。”